“是谁?”
花舍里的执念都在干什么?有人私自闯入竟然不阻止!
“是那个医生。”
虞诺目光冰冷地盯着她,问:“她看到你了吗?”
女子唯唯诺诺地开口:“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进不去花里了。”
“那么他就是看到你了。”虞诺也不多问,继续盘问,“你是怎么解释你的出现的?”
“他没有问我,甚至没理我。”女子回答。
“怎么可能?”虞诺冷哼,“你要是敢和我耍花样,有你好看的!”
“我不敢。”女子极力为自己辩解。
虞诺漠然地瞥她一眼,又把目光移向躺在床上的桦舍,自言自语道:“一切都乱了,乱了。”
“对了,你叫什么?”
虞诺姑且把Kaven的事放下,大叔是他的好哥们,他肯定会照顾好大叔。大不了大叔最后死在他家,那花舍就不会背负任何罪责了。
“章允清。”女子老实回答。
虞诺突然放柔了表情,她让章允清坐在椅子上,脱掉身上包裹了几层的衣服。
“你的姐妹呢?”虞诺帮着章允清脱衣服,才脱下一件她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她起身从衣柜里搬出小型急救箱,一边盘问章允清,一边替她准备药品。
“什么?”章允清故作茫然的样子,她已经把所有厚衣服脱下,最里面那件旗袍已经被灼烧得千疮百孔,甚至紧紧地贴在皮肤上了。
虞诺抓过她伤痕累累的手臂,招呼也没打声就把消毒酒精滴在她伤口上了。
这莫过于被泼了浓硫酸一样,疼得章允清快晕厥过去。
“你的妹妹叫章允茵吗?”虞诺克制住听到这名字立马变狂躁的章允清。
这不恰恰证明了她猜的是对的嘛?
“你还有其他姐妹吗?”虞诺拿棉签沾了一滴花汁,轻轻滴在上面,强行遏制住了她的疼痛。
章允清惨白着脸色把嘴闭的紧紧的,机械样地摇摇头。
“那么是巧合吗?”虞诺的自言自语引起了章允清的好奇。
“你想知道?”虞诺诡异地笑道,可是章允清立马把头偏向另一边了。
但虞诺已经忍不住开讲故事了:“我本生长在荆楚地区,后来被人移植回家一路带到北平。当时我住在一位将军府上,虽说他一心只为军事,但对一位歌女格外痴迷。”
“歌女?”章允清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她怅然地听着,已经忘记了虞诺正在替她处理伤口。
她的伤口大多数粘上了衣服的碎屑,处理起来很麻烦,有时不得不和碎屑一起剪掉一些肉。
最后弄得血肉模糊,悲惨恶心。
“我不知道这歌女长得多漂亮,但我知道将军爱她可以为她做一切。可是那歌女并不喜欢将军。”虞诺说的时候时刻在注意章允清的反应,但目前为止,章允清依旧很从容不迫的。
“一日上峰派来了一个特派员协助将军管理北平,但这个特派员野心勃勃,想取代将军的地位。并想霸占将军喜欢的那位歌女。”虞诺说,“歌女同样不喜欢特派员,她拒绝了特派员的所有邀请,这惹恼了特派员。将军不知道特派员的无耻卑鄙,还常在歌女面前夸耀特派员多么有能力。歌女劝将军远离特派员,将军没听,后来真吃了大亏。”
章允清越听越入迷,她有好几次想打断虞诺插几句话。
虞诺继续说:“特派员买通了北平的权势,还制造谣言诬陷将军,然后将军被特派员追逐逮捕。幸运的是,将军死里逃生了,他躲在歌女家里,比老鼠还弱小,比垃圾还肮脏。而恰恰这时歌女突然对将军告白了,她说——”
虞诺故意停下来,她狠狠地把纱布包扎在章允清的伤口,疼的章允清撕心裂肺地叫喊。
“她说什么了?”章允清咬着牙问,看来她是真被故事吸引了。然而这故事和虞诺刚才说的巧合有什么关系呢?
“她说,‘你辉煌腾达时,我只愿做你小小的依靠,因为你有宏图大志,我不可以耽误你。但你穷苦落魄时,我愿意陪你儿女情长,你也会有更多时间留在家里。’”
“她真体贴。”章允清心里又抱怨这歌女很傻,为什么偏偏和落魄者在一起?一份踏踏实实的爱情怎的给她带来了幸福吗?
“事实上,将军和歌女只在一起了一个晚上,他们一个晚上把所有事都做了,歌女第二天醒来时,将军已经走了。他附了一张纸条写道:不必等我归来。后来北平里传开,将军已经死了。歌女伤心欲绝,想跟着陪葬时却放弃了。”
“你猜猜为什么?”虞诺把问题丢给章允清。
章允清支支吾吾不知道回答什么,就随便说:“怀了骨肉?”
“呵呵,你真是聪明绝顶。”虞诺生硬地笑道,“歌女从此离开了北平去了南方,抛弃了她的家人,从此了无音讯。”
“哎……真悲哀。”章允清深深地叹气,好像她就是那歌女。
虞诺意味深长地露出一抹笑容,她兴致勃勃地替章允清包扎伤口,等到章允清愈发消沉时她开口了。
“你知道那歌女叫什么吗?”
章允清摇头。
虞诺微微一笑,在最后一个伤口完成处理后,她轻轻吐出:“章允涵。”
章允清听到这这个名字瞪大可眼睛。
虞诺和满意她的反应,她温柔地对章允清说:“章允涵后来生了一个女儿,女儿在七八岁时失踪了,有一段时间她疯疯癫癫的谁也不认识。结果心魔捣鬼,她饱含遗憾而自尽。”
“哎,也不知道跟你讲这些合适不合适,虽然你们名字很像,但你也说了,你只有一个妹妹。没有姐姐。”虞诺把急救箱放好,章允清没有观察到她即将转身时突然换上脸的得意之笑。
但章允清也只是震惊了一会儿,面对虞诺的激将法她不会轻易上当。
“我和小茵一直相依为命,根本没有姐姐。”
虞诺已经知道答案,她不指望章允清能坦白承认了。
“章允涵死前留了一件遗物,就是这没胸针。”虞诺看到胸针被摆放在外面就已经猜到了,她补充说这枚胸针是章允涵的家人的。
然而她并不知道这枚胸针最终怎么到桦舍手里的。当时虞诺一直待在取代了将军的特派员家里。这些消息都是从特派员那里听到的。
而虞诺也确切的知道了将军真的被特派员找人暗中杀死了。
“你喜欢吗?我送给你?”虞诺开玩笑道。
章允清本来想答应,但转念想想还是拒绝了。
“你拿着就属于你了。确定不要嘛?”虞诺这是赤裸裸地威逼利诱,就算是别人听了她的话,恐怕也难以招架住诱惑了。
“拿着。”虞诺把胸针丢给章允清,她似乎忘了这胸针的现主人是桦舍。
桦舍正昏迷不醒当中,她却“谋权篡位”自作主张起来了。
章允清毫无准备地把胸针放在手里,一时间大脑空白,有太多情感堵在胸口爆发不出来了。
虞诺知道要想一下子从章允清嘴里撬出所有答案是不可能,那既然章允清喜欢玩“你猜我猜”的游戏,那么她便奉陪到底了。
郊外的别墅里,温倾刚从梦里醒来就接到了Kaven的电话,Kaven在电话那边焦急地喊他把嫂子带上来他家,可温倾拒绝了。
虽然他去找Kaven求助了,但他并没有把所有事都告诉Kaven。
他还记得Kaven看到安素昱脸上的伤口时那惊人的害怕表情。
从那时起,温倾就断了要把所有事都坦白出来的打算。
可是这次Kaven无论如何都要见到安素昱,他说他会带着朋友亲自来拜访温倾。
温倾纳闷不解,挂了电话后似乎才意识到什么。
他揭开纱布,惊讶地发现安素昱的伤口小了很多。
“素昱,我们有救了。”他喜极而泣,正当时,他的电话又响了。
“喂,温倾,我不来了,嗯,下次来看你们。”
Kaven临时改变主意,温倾却有些失落沮丧,他还打算把安素昱的伤口展示给Kaven看呢。
他现在急需一个人和他分享这份快乐。
但电话里没有讲太多,Kaven就挂了电话。
温倾在电话这头听着忙音,扭头一看,安素昱竟然睁开了双眼!
“你醒了?”温倾把手机丢了去扶安素昱坐起来,这真是安素昱昏迷以来醒的最早的一次。
“倾……”温倾立马扑到他怀里大哭,“我害怕,我好害怕……”
“没事没事啦,我在呢。”温倾温柔地替她抹掉眼泪,“真是的,我还在想你要是再睡会儿我是不是该自己一个人吃饭刷牙洗澡了。不过还好,你今天没有睡很久,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嘛?”
温倾不等安素昱回答,就迫不及待地把好消息告诉她了:“素昱,你的伤口在愈合了。你可以不用戴口罩了。”
“没有,这是暂时的……”安素昱好像知道一切,她并没有很高兴。
温倾则不管那么多,拉着安素昱去洗漱,准备好好庆祝这一天。
真的,他为了安素昱把自己压抑很久了。就算这是场美梦,也请安素昱好好配合,陪他一起梦到美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