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么会这样?”
当桦舍拆开大叔的纱布时,那条裂口竟然没有愈合。虞诺也大吃一惊,这伤口就像项羽出征时在身上留下的刀伤,一旦割破皮肤,就如同水花一样炸裂开来。
“是我的药量不足吗?”桦舍拔开紫砂瓶的瓶塞正要倒药液时,虞诺制止住她。
“这不是用来治他的药,这伤口毒烈,通常只有两种方法才可以治愈。”虞诺让桦舍起开,亲自坐在床沿给大叔清洗伤口。
“一是以毒攻毒,不过这种方法太极端,人的体质不同,怕用这种方法反倒加快死亡速率。”
“死?大叔会死?”桦舍惊愕地瞪大眼,她从没考虑过死到底意味着什么,更没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大叔身上。
虞诺轻轻地点头,她觉得桦舍不小了,应该知道这种事。
“我们这些花能活这么久肯定不寻常,身体里积满了毒素,再加上历史的沉淀,各种毒素的混合,很可能伤害人后无药可救。”
虞诺瞥了眼眼睛逐渐泛红的桦舍,淡淡道:“不过方法二就是取至纯至洁的药材治疗,这种药材完全就是毒素的天敌。”
“雪莲?人参?”桦舍反问。
虞诺没做回答,她给大叔重新包扎好,说:“他已经睡了一晚上,毒素会慢慢蔓延开来,如果毒素流遍全身,必死无疑!”
“你怎么不早说?我这就去药店买人参!”桦舍拔腿就要跑,虞诺立马闪到她面前拦住她,“在这之前,他并没有生命危险,他现在就如郭莹莹之前一样处于假死状态,我们只需要在两三天内找到解药即可。”
“不过在这之前的之前。”虞诺带着桦舍下楼,顺便拿了一块黑布直接盖住了毒花。
“你要对它怎么样?”桦舍看虞诺戴起了帽子,估计要出去处理毒花了。
虞诺固定好帽子,抱起毒花站在门边,回头叫桦舍给她撑把伞。
“我们这是去哪?”桦舍问。
“在这很之前我和安女士通了电话,我请求去她家拜访她,她同意了。”
“那你抱着这花干什么?”
“如果你放心这花和大叔独处,我倒也不介意花舍里死条人命。”虞诺说得云淡风轻,桦舍却吓得毛骨悚然。
“好了,开门。”两人要走时,虞诺突然被一双手抓住了肩膀。
桦舍被吓得魂都没了,相比之下当事人虞诺镇定了许多。
“不要……不要带她走,她太可怜了……你不要让她消失。”
出现的人恰好就是那盆玫瑰花。说来奇怪,自从毒花来了后,这玫瑰花愈发偏袒毒花了。
虞诺不得不怀疑她们之间的关系特殊了。
“哼!你的账我还没和你算呢!好自为之吧!”虞诺甩开她,和桦舍出门了。
门没有上锁,玫瑰花就悄悄地打开一条门缝,外面的强光照得她辣眼睛,她立马把门关上。
“怎么办怎么办?小茵被她们带走了,肯定会出事的。”玫瑰花心急如焚地徘徊在屋里,突然她抬眼望向通往第二层的楼梯。就好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拼命奔上去。
“从她的话中,可以看出它很特殊了。”虞诺坐在出租车里对桦舍说。
桦舍怅然地靠在窗户上盯着毒花看,隐隐约约间,她似乎还能看到毒花微妙的变化。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桦舍的心事全表现在脸上了,虞诺一看就看出来了。
桦舍抿着唇轻轻摇头。
虞诺见状也不再多问,她把手轻轻探在黑布上,有意无意地往下探。
“呵呵。”她突然诡异地笑了,司机师傅特意从后视镜里向后瞟了一眼,却并没有发现什么。
“小姐,不知道是我人老了还是怎么,刚才突然听到一声冷笑。”
“嗯?有吗?”桦舍突然惊住,她差点忘了虞诺把自己影身了,除了她旁人无法见到。
“哦,那就是我听错了吧。”司机师傅弱弱地回道。
桦舍这才勉强搪塞过去。
她趁司机师傅专心开车时用眼神示意虞诺不要突然现身,不然她的声音也会暴露。
但没过一会儿司机师傅又开口了:“小姐你去这城郊干什么?”
“拜访朋友。”
“你的朋友住在这呀?!”司机师傅颤抖地问。
桦舍立马警觉起来,她特意观察了车外的景色,现在他们已经在城郊附近。
“是呀。”
她只看见四周安静恬淡,绿树成荫,山水相连,并没有什么异样。可为什么这司机师傅会如此恐惧?
他甚至还减缓了车速,不敢再继续前行了一样。
这时桦舍才注意到,去城郊的这条路上车辆越来越少了,有些擦肩而过的车辆竟然莫名其妙地调转车头飞一般地往回开。
“我是第一次来这里,请问这边出什么事了吗?”
桦舍投给虞诺一个眼神,让她注意分析司机的话。
司机师傅莫名叹口气,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已经不自觉打起颤。
“这城郊闹鬼呀!晚上有一个丑恶的女鬼提着红灯笼围着湖走,一开始住在那里的人都以为是别人的恶作剧,结果胆大的人上前去看时……你猜怎么着?”
司机师傅突然拉高声调,吓得桦舍提心吊胆的。
“师傅,我猜不到……”桦舍抹汗,这师傅讲故事的本领可以和说书人媲美了。
结果司机师傅突然急刹车,坐在车里张牙舞爪地描述道:“是真的女鬼啊!她的脸有一条很长的口子,一直在流血。她见到人时虽然很平静,但她手里的那盏红灯笼好像听了她的命令般,立马扑上前把那人咬了。”
“死了吗?”桦舍好像被故事吸引了,她没注意到毒花正透过黑布窥视她。
虞诺却感受到手上的东西不安分了,可她在桦舍面前却表现的若无其事。
“死了!被咬了后投河自尽了,然后那女鬼也消失不见了。”司机师傅越说越悬,桦舍却相信了几分。
“那被杀死的人共多少?”
“听说自那以后每家每户都有人莫名失踪,去捞湖时,却不见任何尸体。估计让女鬼吃了。”
“鬼可以吃人吗?就算真有鬼,他们没有肉体,估计也吃不了肉吧?”桦舍提出质疑。
司机师傅哀叹:“不然失踪的人去哪了呢?一年了至今了无音讯。”
“那这城郊政府怎么不封了?”
司机师傅又叹口气:“自那以后所有人都搬走了,而且人走后再也没闹鬼了,政府觉得这是块好地不能浪费,就重新修建了一番,继续招揽买主。但是生意不如以前,城郊的别墅后来只有外乡人买,这闹鬼的事一直是当地人的心结呀。”
“这么严重?”
“可不是嘛!”
“不过您知道当初有碰过女鬼的幸存者吗?”
司机师傅一听吓得脸都绿了:“哪里还有啊!死的死逃的逃,谁都不愿再提这件事了。”
“我是看小姑娘你一个人出来,替你安全着想。”司机师傅从车座底下找出一张旧符咒和一把匕首递给她,“你拿着防身用。”
“不用了吧?”桦舍最后盛情难却还是收下了。
“不过姑娘你的朋友住在这边,我还是希望你劝劝你朋友早点搬离这里,免得招来晦气。”司机师傅说。
桦舍敷衍答应,结果司机师傅把她送到郊区别墅区的大路边时就逃难般地折回去了。
“哎……真有他说的那么玄乎吗?”桦舍撑开伞,虞诺站在伞下仍没现身。
她早已被桦舍警告她没有影子的事,所以她无时无刻都得小心谨慎。
“不无可能。”虞诺指着自己说,桦舍会意后倒吸了口冷气。
“要不……咱们回去吧?我怕……”
“你请便。”虞诺答得干净利落,桦舍是有回去的心也不敢真走了。
她们很顺利地步入别墅区,按照安素昱给的路线,她们最终在一片湖区旁找到了安素昱的家。
她们走到屋檐下,轻轻按响门铃。
结果按了三次也没人来开门。
“她不会放我们鸽子吧?”桦舍趴在门上的猫眼往里看,然而一无所获。
“放鸽子?”虞诺现身,把毒花搁在地上,静静地站在门外耐心等待。
桦舍则不停地按门铃。
“真吵!你什么时候约的人?”
温倾和安素昱回来后一直待在卧室,在第一声门铃响起时,他们就已经听见了。
只是温倾不放安素昱离开。
“你和Kaven谈话时。其实她们约我很多次了,我一直拒绝太不意思了。”安素昱起身穿衣服,温倾抽了几张纸给安素昱,她接了侧过脸把血擦掉了。
“我去洗个澡,待会来接见她们。”温倾一丝不挂地去了浴室,安素昱快速整理好,戴上口罩跑下去开门。
“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欢迎你们。”安素昱敞开门,请她们坐在客厅里,摆上了茶点招待她们。
安素昱一开门,虞诺灵敏的鼻子就已经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只是她还不能判断伤口在哪。
“多谢安女士的款待,这次真是打扰您了。”虞诺陪笑道。
安素昱回笑:“你们能来看我,我很高兴。”
“不过……”她犀利的目光落在搁置在茶几上的毒花,“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哦,就是有些事情想跟您了解一下。”虞诺谦卑地说。
桦舍一动不动地坐在旁边吃茶点,瞬间被虞诺的演技折服圈粉。
这可是昔日辉煌尊贵的项王夫人啊,如今沦为花店小职员,要放下架子做事,真是几百年难遇的奇事啊!
“你不会想把这花退回来吧?”安素昱谨慎地盯着虞诺看。
虞诺已经观察到安素昱在躲避毒花,更确切地说,她害怕毒花。
“不会,您照顾了我们的生意,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虞诺给桦舍使眼色,桦舍一个激灵,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古老精致的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