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终.中.最后一次相爱
以宸妖2016-12-29 02:313,819

  “趁热吃。”

  特助打开袋子,溢出了肉香,馋得将军狼吞虎咽地抓起就啃。特助心酸地看着他如此狼狈地吃东西,泪流而下。

  “哭什么?我还没死呢。”将军呲牙笑道,“跟你说,我还是有翻身的机会的,等上峰的军队到了,我就可以重回将军府了。这段时间就委屈你待在那个人身边,你一定要等着我回来,顺便制造个内斗什么的。”

  将军侃侃而谈的样子像极了他在战场上英勇无畏的气概,果然他只适合打仗不适合政治。

  “要是不来了呢?”特助指的是上峰的军队。

  “不会!”将军咬下一口鸡肉,“我会等!日日夜夜等!我绝不会消沉下去。”

  “我给你些钱,你去南方安定下来吧。”特助说,“南方的张将军会与你会合,他会接济你。林将军(特派员)只是霸占了北平而已,南方他还管不着。你去南方养精蓄锐,我等你归来。”

  “这不为失个好办法。”将军同意了,“但是我走之前有个愿望,你能否满足我?”

  “你还是不要见她了,你知道林将军他……”特助欲言又止,彼此心照不宣。

  “就一次,远远望着也好。”将军恳求道,他已经很多天没洗澡,身上散发着恶臭。

  “就你这样还指望见她?你还是快去南方,我们时日不多,我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就一次!”将军喋喋不休,不管特助再决绝,他仍不依不饶。

  “好,就一次!我就让你看看,你器重过的特派员到底对你有多狠!”说到这特助也愤怒了。

  将军并不上心特派员,一想到就要和章允涵见面了,心花怒放。

  他在特助的帮助下换了一身行头,洋洋洒洒的很帅气。褪去身上的军人气概,他放在人群中也绝对是万人瞩目的。

  “你这是带我去哪?”将军坐在车里看特助把车开向贫民窟,一头雾水。

  “带你去见人啊。”特助无奈地说,“想不到吧?你以为章氏姐妹的身价会就此抬高?林将军在把你赶走的第二天就下令把她们驱逐到贫民窟了。说什么,妓女败坏风俗?那家夜总会被封了。”

  “什么!”将军怒不可遏地捏紧拳锤着车门,“他懂什么?!”

  “其实林将军也没说错吧。”特助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心,他并不支持将军和章允涵在一起的。

  “周峰……”这是将军这么多年来难得叫一回特助的名字,如此说者伤心听者陌生。

  “林将军把藤野手下的公司收回来了,他在全面打击藤野,日本商会似乎站不住脚跟了。”

  将军听得出,特助在叙述这些事的时候对特派员明显带着赞赏之意。

  是啊,他在的时候日本人极其猖獗,现在他下台了,新官上任似乎比他要更称职些。

  特助把车开进一个胡同,绕了几圈,才开始减缓车速。

  这里是贫民窟的内部,这里的房子破旧不堪,滴水可漏,饱受日晒雨淋。

  他在位的时候竟然没来这里面看看,他竟然不知道穷人的生活会如此艰辛。

  “快点完事吧,我送你出去后你就别回来了。我们之间也不要联系。总之,我等你归来。”

  一句等待,要几生几世才能换来?

  将军热泪盈眶地点头,下车后朝那间仅用破布当门帘的茅草房子而去。

  四周散发着恶臭,各种垃圾混合推在路边,无人清理也无人问津。

  将军立足在破布门帘前,淹了下口水才伸出手掀开门帘。

  一进门,便是空荡荡的屋舍,家徒四壁,屋顶空着好几排瓦片,阳光直射进来,恍晕了他的眼。

  可惜这是一件空房,残缺的锅碗瓢盆凌乱地倒在地上,铺满了灰尘。

  “你找谁?”

  突然,身后响起一声虚弱的女声,将军惊愕地转过身,望着比他矮很多的章允茵,眼泪汪汪得要放肆大哭了。

  “小茵。”将军轻轻唤她,章允茵看清来者转身就跑了。

  将军三步就追上了她,他顺着章允茵跑的方向,终于找到了她们的家。

  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流浪所吧?将军满目仅是萧条,心头漫开了心酸。

  “允涵,允清?”将军抱着消瘦的章允茵走进屋子,他在一处角落里看到了章允涵。

  她正在生火,身侧有个大白膜,为了让馍馍吃的有点味道,她觉得烤一下会更入味。

  章允涵听到动静,抬眼望过来,她与将军立刻四目相对,但她很快就埋下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很快就流下来了。

  将军把章允茵放下,走上去从身后抱住她。

  “对不起,我来晚了。”将军声音发颤道。

  章允涵想要挣脱他,将军却把她抱的更紧了。

  “让你受苦了。”将军强行把章允涵转过来面对她,直视她已经疲惫不堪的眼眸,“我带你离开好吗?我不要你过这样的生活。”

  章允涵的眼泪决堤了,却没有回应将军的话。

  将军又环顾了四周颓废的景象,和倚在门边的章允茵,更加心疼了。

  “不,你走吧。”章允涵推开他,这力气不足导致自己都差点摔倒。

  将军扶着她,厉声道:“你可以不听我的,但是我必须要把你带走。”

  “何必呢?我根本不值得你这么做。”章允涵说的有气无力。

  将军看到她随时都会倒下的状态,鼻子酸酸的。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我愿不愿意。章允涵,我现在告诉你,我愿意。”将军的口吻仍改不掉霸道,却又显得几分幼稚。

  章允涵力不从心地摇摇头,刚要站起来离开,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突然倒在了将军的怀里。

  她依稀听见章允茵逐渐靠近的哭喊声,“姐姐,姐姐,你快醒醒。”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结果并没有如愿。

  她最后在特助家醒来,夜已深,身侧却躺着温柔无比的将军。她睁开眼的那一刻,将军正在熟睡,她想要起身却发现将军把她紧紧的搂着。

  他睡得好像很香,微撅着嘴好像受了委屈的小孩。看久了连章允涵都不自觉心疼起来。

  现在能来囊括将军处境的唯一词汇,怕只有“孤苦伶仃”了。以前还不觉得世态炎凉有多大变化,现在尽是浅薄的人情,他也只能在凄风苦雨中冷暖自知。

  一想到这章允涵就忍不住哭出来了。

  都是因为她!若不是她的话激起了特派员的斗胜心,将军还是受人景仰将军,她的妹妹还能快乐地生活。

  所有的过错都应该怪罪她身上,她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罪魁祸首。

  “你的眼泪流到我胳膊上了。”

  倏然,将军缓缓睁开眼,给章允涵抹掉了眼泪。

  章允涵惊了一下,她怎么把他吵醒了?

  “饿吗?”

  将军稍微松开了搂住她腰肢的手,侧身问她。

  章允涵摇摇头,虽然她饿了好多天了,但是这大晚上也不能差遣将军去弄吃的吧?

  “困吗?”将军声音柔柔得好像催眠曲。

  章允涵依旧摇摇头,下一秒将军就重新搂住了她的腰。整个人像个小孩子一样埋在她怀里撒娇。

  “允涵,跟我走好不好?”

  “去哪?”

  将军没想到章允涵这么快就答应了,连兴奋地说出了特助的计划。而且他坚信自己会东山再起,他许诺会给章允涵一世幸福。

  “带上我的妹妹。”章允涵说。

  将军自然答应了,只是听起来没什么温度。

  之后没什么话题可聊,他们都毫无睡意,空对着彼此很是尴尬。

  “睡觉吧。”良久后,章允涵把盖在他们身上的被子拉上来盖住了他们。

  将军会意后也不再收敛了,他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激动不已又顾虑了很多。他看着身下的人,心里竟然五味杂陈。明明才许诺会给她幸福,此刻心里却如同铅球一般沉重。

  天明后,章允涵身子疼的很,眼睛半天都睁不开。她呼唤了身侧的将军,可是无人回应。她只好用手探了探,结果空荡荡的。

  她立即睁开眼睛,果真没看到将军。

  她心急地坐起来,刚下床房门就被人推开了。章允涵以为是将军,一看是特助的妻子。

  她慈眉善目,上前就拉住她的手说:“妹妹应该多休息一会儿才对。”

  “将军呢?”章允涵明知道将军地位已经换人,但叫他还是改不了口。

  “一大早和我老公出去办事了,估计很快就回来了。”

  话虽如此,有了特助保护将军会更安全些,但是现在全城都贴了告示说驱逐将军,将军现在出去不是很危险吗?人多眼杂的出事了怎么办?

  “妹妹别担心了,你还不相信我老公不成?”特助妻子苦笑,“他为了将军,可以连命都不要。若不是顾及我肚子里的孩子,他是会为了将军而不管我的。”

  “我,嗯。”章允涵顿住,听她这么说了也不好意思再担心下去。

  她休憩了一会儿就来到庭院里同特助的妻子赏花。

  秋季的落花缤纷,独是菊花灿烂。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等了一上午,将军没等来倒是等来了她那一夜之间脾气突然暴躁起来的二妹——章允清。

  章允涵面无表情地看着章允清指着她破口大骂,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口水生活。自从特派员和章允清划清界限后,她就越来越神经质了,常常怪章允涵抢了她的男人。

  事实上,将军走后特派员像章允涵求婚了,但是章允涵当场拒绝,并说:“这辈子我只爱一个人,可惜他不是你。”

  不用她说明是谁,特派员就已经猜到了。他在接下来几天内仍不依不饶,天天堵在章允涵家门求婚。但都被拒绝了。后来这件事被报社知道了添油加醋的瞎报道。其中有一条写道“林将军因一风流女子颜面尽失,缘由竟是比不过前任将军”。

  特派员看到这则新闻,立马开除了该报道的记者和编辑。并下令说看到前任将军的人立马抓住,他重重有赏。并一气之下把章氏三姐妹赶到了贫民窟。说只要章允涵回心转意了,他就把她们接回来。

  现在,被彻底抛弃了的章允清来闹事了。

  她唾沫连天地辱骂章允涵不知羞耻,骂着骂着竟然甩来一句“章允涵,你就是个当孤家寡人的命。”。

  章允涵一愣,觉得话里有话。特助的妻子吃了一惊,欲要拉开章允清时,章允清手疾眼快躲开了,并扔给了章允涵一叠报纸。

  章允涵这才注意到她手里一直拽着的纸张,原来,她不是来骂她来了,而是来传递死讯罢了!

继续阅读:第12章.终.下.最可怜没有完成心愿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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