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醒了?”
大叔端着温热的咖啡从楼上下来,悠闲地迈步到躺在沙发上还迷迷糊糊的人面前。
“嗯。”那人缓慢坐起,靠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他好像在回忆在他昏迷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人家里,这个看起来比他大几岁的男人又是谁?
呲——不能想,一想就头疼!
那人捂住暴痛的脑袋,大叔看他眉头揪在一起比麻花还好看,就忍不住发笑了。
“笑什么?”那人揉脑袋时看向大叔,语气里无不透露出不满的情绪。虽然看大叔长得无毒无公害像,但偶尔露出渗人的笑,也是可以让人的心凉一大半截的。
“你叫什么?哦对了,喝咖啡,淋完雨后喝点热的最暖人了。”大叔帅气地把咖啡都给他,本来他没打算给这个人喝,但为了缓解一下僵硬的气氛,让他牺牲一杯咖啡算什么?
“谢谢,白开水。”
靠!当叔是餐饮服务生呢?
当此人微笑地拒接了他的咖啡又再真诚地要求一杯白开水时,大叔已经咬着牙要操起家伙把这小伙子收拾一顿了。
不过……
“谢谢,我叫井夏晗。”那人满意地接过白开水,大叔冷着脸心里一阵咆哮:要不是我宽宏大量、玉树临风外加乐于助人才懒得鸟你呢!
“什么怪名字,井下寒?”
大叔靠在沙发的另一边,修长的腿帅气十足地翘着,简直是在炫耀自己到底有多完美!
“井柏然加胡夏加鹿晗。”但愿他表达得很清楚,可他似乎从刚才的对话就已经看清大叔其实就是个反射弧较长,神经系统紊乱复杂甚至偶尔脑抽风的傻狍子了。
“要说你帅也不及他们,才能也未知……”他说到一半时才注意到井夏晗投来的白眼,连忙清咳一声,企图掩饰他的犯二思想。
“我看你跟大学生一样,家住哪里?肯定是叛逆期发作,搞离家出走了吧?”
大叔哈哈大笑,一个人在那跟幻想家似的yy出了各种可能。
井夏晗真不知道是该感谢大叔的关心,还是应该彻底打断他的无厘头脑补。
“总之不用您再为我操心了,谢谢您的照顾。”井夏晗确定自己休息得差不多了,他揭开盖在身上的毛毯,下了沙发才注意到一件重要的事。
“我的衣服……”他顿住了,硬生生地把下半句吞进了肚子里。
“我什么都没对你做,你放心放心,我性取向正常!”大叔被井夏晗委屈又焦急的表情吓到了,生怕自己解释不清楚背上一个莫须有的变态罪名。
“喂,大哥你脑袋里一天天都装了些什么鬼玩意?”井夏晗已经被刺激得白眼翻了又翻,“我只是想知道你把我原来的衣服扔哪了,你说得什么跟什么啊?”
好,一向帅气迷人气死其他男性生物的大叔今天居然被一个比他小三四岁的家伙嫌弃了!这种非正常人做出的反应,他一定要进行报复!
“你还能企盼我把你那套湿哒哒的衣服带进我家吗?”大叔淡淡地瞥了一眼别墅前的小草坪,那样子就跟挖着鼻孔对你牛气吼吼地说“我嫌弃你的衣服。”
“那我日后再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再见。”说完他就穿着大叔宽大的白衬衫离开了,白色衬衫穿在他身上简直像是一把衣架挂着一件衣服,他的瘦弱顿时展露无遗。出了门就看见了他原来的衣服,一场大雨后已经变得肮脏无比了。他捡起脏衣服搭在肩头,扬着自信彻底消失在了大叔视线内。
“嗯……夏之舞……他认识夏之舞?”
大叔沉吟了许久都没搞清昨天救井夏晗时为什么他口中一直念叨着夏之舞的名字。
他好歹是个写小说的,所以他情感再烂虽然这是不可能的事,也可以察觉到这个少年跟夏之舞的关系非同一般!
“哎呀呀!感觉所有事都关联在一起了!好悲哀,我竟然是事件的知情者。”大叔懊恼地把头发搓成乱糟糟的一团,闭上眼的那一刻竟然不断播放着井夏晗对夏之舞深切呼唤的模样,简直是要刺痛他的心了!
“怎么?你们还没和好?你不打算找他说清楚吗?”
花香漫延的花舍里,骅舍对面正坐着一位风华绝代的女人,在她面前,骅舍实在没有勇气正视她的绝世容颜,环绕她们的所有奇花异卉也都不得不臣服于她的艳丽。
“或许你该试试现代的服装了。”骅舍从容自若地泡花茶,这些动作女人一天下来要看骅舍重复三四次。
说实话,她真的很久没有手握茶盏为别人沏茶了,她真怕哪天她再次为人沏茶时,尽管对所有步骤都记得滚瓜烂熟,也还是会笨拙地做错。
“就这样挺好的。”女人不免自欺欺人,说不定哪天她就找到了他呢?到时她依旧一袭红色锦绣长裙,抹着他送她的唇脂,戴着他赠的金钗玉饰。
她妩媚地在帐下翩翩起舞,他深情地歌唱“虞兮虞兮……”
“小舍,最近我有点睡不着觉,总是梦到以前,我不知道时间那么久远后,我的记忆竟然还那么深刻,而且最近心跳的厉害,是有事要发生了吗?”
“大概是吧。”骅舍也给不出个准确的数,这就跟她时不时从梦里醒来一样。她目睹了太多非现实的事,这让她的梦有时美好得天花乱坠,有时甚比炎魔可怕。
她常常在想这是不是暗示着什么,可她一等就是好几年,然而并没有危险靠近她。
“多泡一杯吧,有客人来了。”
当有人驻足在巷口时,门外的风铃就开始无旋律地响动了,他前些天收录的故事还没传唱完,这次似乎又将迎来一个了。
骅舍淡淡地点头,这次泡的是百合花茶,有清心安神的功效。
“您慢用……”骅舍终于泡好了,可女人已经消失了。
骅舍无奈地叹息,霎时,花团锦簇的房舍里引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躁动声,占据一整面墙的绿色藤曼如水底蛟龙纷纷灵活地向大门延伸。
地球上的所有生物都有一个共性,对于陌生的事物,他们会提高十二分的警惕性。而作为这间花舍的守护者,藤蔓更是防范有加。
“请问,有人吗?”
紫檀木制大门被人扣响了,门并没有锁,外面的人也没有要侵入的意思。
只是听着门上的风铃摇摇摆摆出令人心烦意乱的铃声,就喊着多有得罪的话推开了大门。
“啊!”
那人一进门就被吓得退出了门槛,是他的错觉吗?大白天的怎么会有贞子?
“下次记得要通过主人的允许才能进门哦。”
伴随着一声好听的女声,大门被一位模样可爱的女生打开了。
当看清骅舍的脸,那人尴尬地别开脸,心里碎碎念着一个女孩子家家大白天披头散发还不把房间弄得亮堂点,这要不是他反应快,早就心脏突突后嗝屁了。
“进来吧,欢迎您。”骅舍把门彻底敞开,外面的阳光全部倾泻出来了,每一位光精灵像是喜好恶作剧的孩子,嘻嘻哈哈地穿梭在一花一草间。
骅舍你真是作死!
所有花向她投来怨念的眼神。
“哇哦,这么大!”那人进了屋,都不敢相信这间花海屋的空间远比外面看着大得多。
“乖乖~古色古香呀!”那人双眼折射出新奇的光芒,骅舍站在旁边微笑地看他跟初入尘世的孩童,迸发出所有探求欲望,东望望西瞧瞧。他甚至伸手撩起了一朵花,意味深长地笑了。
“啧啧~这蜡烛灯芯都烧成这样了可只烧了半截,这蜡该不会是用鲸鱼脑油做的吧?”
那人俯身凝视那摆在台子上的半截蜡烛,好像在窥探其中的秘密。
骅舍后怕地吸了口冷气,她有些担忧,现在站在这间屋子里的人可能知道的比她还多。
而正当那人准备拉开台子下的抽屉时,抽屉被骅舍狠狠地关上了。
她目光柔和,眼角弯弯,至始至终都微笑着脸。
“您需要什么花?”
“荼靡,荼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