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好想开香槟庆祝这激动我心的时刻。”大叔泪眼汪汪,虞诺扯着嘴角无语地瞥了他一眼。
“香槟是什么?”她问。
“香槟你都不知道?”大叔好像看到外星人了一样,但一想到丫头也可能不知道香槟是什么,就改变了语气,温和的对她说。
“一种酒。”
“哦。”虞诺长知识了,她又好奇地问味道怎么样。
大叔撇撇嘴:“就那样,我还是喜欢RIO。”
“什么鸥?”大叔念得很快,她一时半会儿学不会读法。
“鸡尾酒,蛮好喝的。”说着大叔还回味地舔舔嘴唇。
“天哪……鸡尾怎么做酒……”虞诺暗暗惊叹,想不到现代这么发达,鸡尾都可以做出酒了!
“回头买给你喝。”大叔笑了,笑虞诺蠢得天真。难道她和丫头一样不食人间烟火吗?
“不不不用了。”虞诺连连摆手拒绝,她才不喝那么怪异的酒。
在她的认知范围内,顶多知道葡萄酒和红酒,那还是民国时代在一位官员家中见识到的。
自从跟了骅舍后,她就彻底与世隔绝了,骅舍从不和她讲外面新鲜的事情,来的客人她也只是客气地招待一下,从不像别家店主与客人热情地扯扯话题唠唠嗑,增进感情。
现在看来,她根本不能和现代人对话,她原以为自己知识渊博,其实也不过通晓民国以前的事罢了,在现代,她是文盲是浅陋之人。
“放心,绝对好喝!向你保证哦,我的人品丫头她可以担保,绝对要点一万零一个赞。”大叔自夸自卖不亦乐乎。
虞诺木讷地点头,什么点赞一万零一的,她完全听不懂。
“哈!就这么说定了,下次有机会就约咯?”大叔邪魅地眨了下右眼,算是与虞诺约定好了。
虞诺也学着眨一只眼睛,但貌似初次尝试,做出的样子并没有大叔那样有趣。
“OK!那么把你手机号给我吧,方便的时候我就打电话给你。”
“没,没手机……”虞诺是不会告诉大叔其实她连手机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好吧。”大叔也是无语了,生活在这快速发展的信息时代,没有手机是怎么进行交流的?
“喏,这是我的电话,你方便的时候联系我,我一定随叫随到。”大叔从身上摸出笔和便条写下一连串阿拉伯数字,虞诺倒着看觉得有几分眼熟。
以前看那位官员发电报时写过这些数字,只是时代久远,她都忘了怎么读。
“你还随时带着笔呀。”大叔写完后,虞诺把玩起他的笔。
真的好新奇,古代是毛笔,民国是钢笔,现代这种笔居然不用蘸墨水就可以写出字,好神奇!
虞诺越看越高兴,索性在纸上写了一个繁体字“笔”,字迹娟秀美丽,又不失力道。
“哇塞,可以啊,字这么好看!”大叔连声称赞,老实说他的键盘手现在提起笔除了给读者签名就写不出其他好看的字了。
如今见到堪比书法家的字体,大叔也是内心震撼了。
“一般般啦。”被大叔夸她也羞涩了。
不过刚才使用那只笔简直比用毛笔写还顺畅,写出的字虽没有用毛笔写得棱角分明,但看着比一笔一划而成的毛笔字要舒爽多了。
“那……就这样了。下次见咯,代我向丫头问声好。”
“好的。”虞诺送大叔到门外,目送他开着车离开巷口才进屋。
转身回到茶台,才发现大叔忘拿走他的笔了。现在送去也不可能,骅舍规定她在上班期间不能随意乱走,不然革除一切自由活动。
虽然骅舍似乎没有这个能力,但虞诺还是愿意遵守下去。
毕竟,这是她适应现代人生活的第一天。她要努力做好每一天,现代人是没有魔力的,他们为了物质生活日日夜夜艰苦奋斗,任劳任怨。所以她也要遵循现代规则,绝对服从老板的所有规定!
“我回来啦!”
直到中午,骅舍才从外面回来,她拎着一大堆东西踉踉跄跄地踏进花舍,叫虞诺帮忙,可虞诺根本没搭理她。
她把那些沉甸甸的物品搁在地板上,揉着酸痛的胳膊朝正趴在茶台上练字的虞诺靠近。
“在干嘛?”骅舍好奇地凑上去,看到她手里握了一支笔,受到不小惊吓,忙问她哪来的。
“大叔来过,他叫我跟你说声好,嗯,这笔是他留下的。”虞诺指指便条上的号码,“他叫我有时间就给他打电话,可我没手机呀,手机又是什
么?”
“收他号码干什么?您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骅舍将便条夺过去捏成团紧紧地攥在手里。“这是他约女孩子常用的招数,您这么快就上当啦?”
“这样啊……”虞诺恍然大悟,叫骅舍扔了纸条。
“呐呐呐,不管大叔了,快看我给您买的东西,希望您喜欢。”骅舍把东西一一搬到茶台上,扒开塑料袋发出“唰唰”的碎响。
“这是牙刷牙膏,清洁牙齿用的。一般早上起床、晚上睡觉之前刷牙。”
骅舍每拿出一样物品都要认真地解析用法,虞诺听得木木然。
“天哪……以前我都是拿茶水漱口的……”很显然,古代与现代差别很大。
“可以想象在古代有多少人坏牙齿了。”骅舍淡淡地说,接着拿出毛巾,洗面奶,梳子,护手霜,裙子,衬衫,袜子,鞋子……
“其实毫无违和感是吧?只是款式多样了而已。”骅舍拿出衣服比在虞诺面前,很合身很漂亮。
“是的。”对于服装她已经不觉得大惊小怪了,当她在民国时期第一次看到女人穿开叉的旗袍时,她就已经接受了逐渐开放的社会。
“嗯……剩下的都是较隐私的衣服了,可能您看到后会受到惊吓……”骅舍羞涩地说完,把那袋衣服和其他东西都抱上楼了。
“对了,您晚上在哪里休息?您还可以回到花里面吗?”
“可以。”虞诺跟着上楼,她从来没见过骅舍的卧室,没想到所有房间都用镂空木隔开了看起来很宽阔。
“花里面……冷吗?”
“没有感觉。”
“要不……您和我一起睡吧,我的床足够大。”
然而她的床在虞诺眼里还不及她以前睡的两分之一大。
“您放心,我睡觉很安分的。”见虞诺不做回答,骅舍还以为她在担心自己睡觉是不是有小毛病。
“嗯……”没想到虞诺最后答应了。
“那么以后早餐午餐我去外面买来吃,晚上,您可以出去吧?您怕灯光吗?”
“不是自然光就可以。”
“OK!那晚上我们一起出去吃。”
虞诺笑着看骅舍开心地笑,看她上楼后就忙上忙下一刻都没停下,也跟着帮忙。
“没事儿,您歇着。”骅舍请虞诺坐在床上,她今天高兴,所以做事特别麻利。
“你为何一直傻笑?”虞诺从骅舍进门就观察到她反常的表情。
平时让她笑一下简直比登天还难!
“高兴。”
“有何高兴之事?”
“没事没事。”
骅舍的回答和她之前说的话很矛盾,虞诺百思不得其解。
想问个究竟,骅舍仍一副傻笑。
“小舍,我给自己取了名字。”
“叫什么?”骅舍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身看她。
“虞诺,好听吗?”
“嗯。好听。”骅舍继续手里的活儿,乌黑的长发在空中摇摇摆摆,和虞诺的头发一样。
她们的头发都及腰了,听说头发及腰,年少时的承诺会兑现。
女孩儿最喜欢的就是承诺,最轻易许下的也是承诺,最容易受伤的还是承诺。
承诺就像是包着糖纸的刀片,许下的时候浪漫天真,兑现的时候却悲伤决绝。
每一个承诺都是承受不住背叛的,因为人的记忆很短暂,身边的过客很多。爱了的人会离开,珍视的物会消失,连最可靠的自己,也会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