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进到了教堂,这教堂虽然有些老旧,但是整洁如新,巨大的吊灯照耀下,教堂通明如昼,两列长椅摆放得整整齐齐。前排摆放着两架蜡烛,在微风的吹拂下抖动着火苗。一个硕大的十字架上,耶稣基督的受难雕像让人觉得不寒而栗的同时又带来一阵敬畏之感。
在第一排,坐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有着一头花白的头发,而另外一个则是个金发的壮年。两人正在垂首祷告,听到声响,结束了祷告之后,站起身,等待众人的到来。
“约翰·康斯坦丁,亚当·弗兰肯斯坦。”那稍老一些的人打招呼道,他身着红色教士袍,在脖子上挂着紫色的祭披。看来正是教廷派来的主教大人了。
布朗神父介绍道:“这位是安东万主教,以及莫斯神甫。”
主教听到布朗神父又用蹩脚的中文对一个年轻东方人介绍了一遍自己,有些疑惑地看向了狄秋。
狄秋见两人看来,礼貌地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康斯坦丁叼着烟,在身边的那排长椅上坐下,吐出一口烟,说:“我想布朗神父去的信是恳求叩问上帝会的朋友来,为什么来的却是宗教裁判所的人呢?”
弗兰肯斯坦也随意找个位置坐下,说:“因为教廷最擅长的就是骗自己,他们以为这是撒旦崇拜者们弄出来的把戏。”
安东万怒吼道:“你怎么敢在主的面前提起这个肮脏的名字!”
弗兰肯斯坦不置可否地笑笑,将兜帽揭开,一脸狰狞的伤疤吓了安东万两人一跳。
“既然不能在这里谈,那么你又为什么在这里约见我们呢?”康斯坦丁说,“如果你只是大老远地跑来和我们见上一面的话,那未免有些太客气。”
“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们就不能好好说吗?”布朗神父拍额叹息。
安东万气鼓鼓地哼了一声,然后转头对狄秋道:“这位是中国玄门的朋友吧?”他的中文竟是比康斯坦丁还要说得好一些,有着一股京味。
狄秋点头道:“阴阳学说,狄秋。”说完之后自己也找了最近的位置坐下。
康斯坦丁大笑,说:“伙计,刚才那杯酒你应该多喝一些,这一晚说不定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办呢!”
这个是什么道理,既然怕有事,怎么还能奉劝人多喝酒呢?狄秋笑了笑,喝酒他不是很擅长。
眼看双方剑拔弩张,布朗神父打圆场道:“亚当,你说你们找到些线索?拿出来研究一下吧。”
看了从杰西卡那里得来的资料,布朗神父的脸色极其难看。这些人有许多他教区的信徒,有几张照片还是在这间教堂之中照的。“上帝保佑,这些恶魔竟然敢到这神圣的地方来亵渎圣地。”布朗神父义愤填膺。
弗兰肯斯坦说:“还有这个东西你们需要看一看。”说着将一张标示着图案的地图递了过去。
初时三人一头雾水地看着这地图,疑惑不解。
安东万将地图来来回回颠来倒去地看了一番之后,突然大惊失色。“这、这,这是……”安东万表情惶恐。
康斯坦丁起身,从那沓杰西卡的资料抽出一部分,说:“这些就交给我们了,伙计们,走吧!”招呼弗兰肯斯坦和狄秋两人跟上。
弗兰肯斯坦看了主教一眼,起身跟上。
来到外面,弗兰肯斯坦说:“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不能让纹章节点打开的事?”
康斯坦丁笑道:“还不是时候伙计,教廷的人自大,不让他们碰破了脑袋,是不会相信我们的。失去一两个节点而已,如果让他们明白情况的严重性,叩问上帝会的家伙们一来,这事就好办。如今,我们三个就尽量争取时间。秋,好伙计,我们两个配合得很默契,就让亚当自己走一路吧!”说着从资料中抽出一小部分来分给了弗兰肯斯坦。
“那个,我有个提议。”狄秋说。
“哦?”弗兰肯斯坦也对狄秋突然的开口起了兴趣。
狄秋说:“这些节点,还没有激活的地方,不知道能不能提前布阵来保护一下?”
康斯坦丁不解,问道:“你想通过阵法来将那些地方变成恶魔不可能进入的地方?你也看见了,教堂这种地方这些恶魔都无所畏惧。”
弗兰肯斯坦却道:“约翰你不知道,中国的阵法奇妙得很,有着各种的功能。而且在中国,阵法这门本领,能比狄先生还要厉害的并不多。”
康斯坦丁大喜,对狄秋道:“那么你确定有把握?”
狄秋摇头,说:“虽然这些恶魔对阴阳二气也是比较敏感,但是我并不清楚能对他们造成多大的影响,只能用许多不同的阵法来一一实验。”
“上车!”康斯坦丁断然道,“先去找一个地方试一试,我也看看中国阵法究竟有多神奇。”
三人驱车来到了中央公园,这里的一个湖边小树林就是节点之一。选择这里也正是因为这里人迹教少,方便行事。
狄秋站在康斯坦丁预计的范围之内,静静地感悟这里的气息。以战国时期阴阳家邹衍的五行学说来看,这里木克土、土克水,乃是生煞之地,此处在风水学中都不可为阴宅。又以九宫来看,此地属艮宫,艮无势则衰,不吉。虽然不知道他国神魔之间究竟是以何为本质,不过这个节点却是与中国凶地相吻合了。
狄秋回到两人身边,说:“这个地方很合适,我就来试一试。”
弗兰肯斯坦皱眉道:“我在中国也待了些年,这个地方我也能看出不是什么好地方,为什么你选这里?”
狄秋解释道:“因为我并没有把握自己的阵法能够有效,不过这个地方的话,若是我布下阴煞大阵,更加方便和有效。以阴制阴,昨夜便已试过,若是有恶魔进到了这里,我应该是能把他困住的。”
康斯坦丁皱眉道:“我们现在不是要困住他们,而是不许他们进来。”
狄秋点头,说:“节点是因为将恶魔送回地狱的时候才能开启吧?那就好。恶魔进到这里并不能打开通往地狱的通道,这样的话也不算是损失了节点吧?”
康斯坦丁点头,又说:“不过你为什么干脆就不要让他进来呢?”
狄秋说:“因为我没有对付恶魔的经验,想要将恶魔阻止在外,只能布置阳属性的阵法,凭这个地方的气机,把握并不大。借助这里的阴气,布下的阴属性的法阵反而威力更加大一些。”
康斯坦丁点头,说:“想不到中国的阵法这么多需要考虑的东西,那你就这么办吧!”
狄秋拿着包,对弗兰肯斯坦说道:“如果这阵法真的有效,那你准备的东西就有点不够了。”
弗兰肯斯坦点头道:“没关系,你列个清单给我,明天我就去准备。”
五行中的木在阴阳属性中是属阳的,但是在这里,阳被极端压抑,导致阳气势微。而狄秋要做的是让这阳气更加微弱,将长久以来的这些许平衡打破,从而抽离这多出来的阴气为己用。
康斯坦丁与弗兰肯斯坦只见狄秋用一柄刀在树上不断地挖着空洞,然后从包中取出东西细细搭配之后塞进树洞之中。两人都感惊奇,他们也是在此界混迹多年的人,从未见过这样布阵的。
两个小时以后,狄秋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对两人道:“好了!”
“哦?我试试。”康斯坦丁跃跃欲试,想要看阵法的威力。
狄秋微微一笑:“那我就起阵了。”说完便将一小颗尖尖的猫牙钉进了身边的树上。
顿时,一股阴冷的风平地而起,刮飞了一团落叶。三人均感觉到这里的气息已经不一样了,让人后脊发凉,汗毛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