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战告捷的消息传回姜国,举国欢庆。尉迟凛没出征前,败仗连连,姜国连空气都令人觉得压抑,胜利的消息如同一阵狂风,将笼罩在姜国的乌云吹散,释放出明媚的阳光。
颍城百姓自发举行游街花会,既是庆祝姜国打胜仗,也是表达自己内心对于不需要做亡国奴的喜悦。
消息传回来的第二天,姜宇元就派了一队御林军搜查整个尉迟将军府,搜查完之后就包围了将军府,美其名曰保护尉迟府家眷的安全,防止怀恨在心的谨帝报复。
“陛下对尉迟将军真好,竟然派御林军保护尉迟将军府,这才是我们的好陛下!”
“咦?可我怎么越听越觉得这将军府变成囚笼了呢?嘶!陛下该不会是信不过尉迟将军吧?所以特意用将军府女眷作要挟,令尉迟将军不敢不听令,同时放出谣言,以堵天下悠悠之口。”
“怎么可能!别开玩笑了。”
“你仔细想想,现在不就和之前那次软禁将军府的情况很相似吗?”
“这么说还……还真有点……有点像,可是这次尉迟将军可是打了胜仗,陛下怎么可能……”
“我可是听我夫人说了,尉迟将军的好友兵部尚书卢大人的母亲大寿,尉迟夫人都没有去祝寿,只是派人送了一份贵重的礼物。你再想想,自从尉迟将军走后,将军府的人就再也没出席过宴会。你说,如果是保护,为什么不让尉迟夫人出门祝寿,保护也不是这么保护的吧!”
“别再胡说了,陛下不是个糊涂的人,我可是听说了陛下要重赏将军府的人。”
“但愿吧!”
皇宫御书房,姜宇元坐在紫檀雕龙椅上,书案前有一位身穿御林军服的男子跪在地上,赫然是今天带御林军搜查尉迟将军府的御林军队长。
“陛下,卑职仔细搜过了,将军府中只有尉迟夫人与尉迟少夫人,并未见到尉迟小姐,下人的名字与花名册上都能一一对应,可以排除尉迟小姐收到我们要搜查将军府的消息后假扮成下人来躲过搜查的可能。根据监视的士兵报告,这段时间也没有人外出过。尉迟夫人不肯透露尉迟小姐养病的庄子的所在地,卑职不敢强迫尉迟夫人。”
“退下去。”
御林军队长迅速离开,姜宇元的脸色愈发阴鹫。
可恶!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理由搜查将军府,想不到尉迟凛竟然安排得滴水不漏,还有那些该死的百姓,竟然在那里胡言乱语,可是朕还不得不向他们屈服,照着他们的话做,该死!尉迟凛,你给朕等着,很快……很快朕就可以……就可以……
第二天,无数金银珠宝、古玩瓷器伴随着一道圣旨赐到尉迟将军府。
嘉兴关靖国营帐内,休息了七八天的祁谨终于养好了伤,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祁谨拿着一杯茶,久久未饮,不知道祁谨想到了什么,不仅喜形于色,连眸子都溢满笑意。
“陛下,你又想到那个飞扬啦!”苏白轻轻地拍了拍祁谨的肩膀,语气颇为无奈,“陛下,他可是将你的肩膀捅了个对儿穿,你竟然一想到他就笑,还笑得那么灿烂,我都快被你迷住了。”
“小白,你还没有体验过高处不胜寒的寂寞,所以无法明白我遇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的喜悦,而且飞扬确实很有趣。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将领,他会骗人,不怕丢脸,做事不拘一格。这样不走常理的将领,我还从没遇见过。”
“哼!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了,都不见你对我笑得那么好看,不是云淡风轻的笑就是打算捉弄我不怀好意的笑。幸好他是男的,不然我还以为你喜欢上他了。”苏白酸溜溜地道,在心中将飞扬扎成针人,忽然苏白似乎想到了什么,双目圆瞪,双手抓住祁谨的肩膀拼命摇祁谨,“哇!你可千万不能看上个男人,不然你皇叔和我爹一定会把我碎尸万段的。”呜呜呜!陛下这些年连个女子都不愿多加亲近,难道陛下真有断袖之癖?
祁谨听明白苏白的话外之音,不禁哭笑不得。营帐暗处也传出一声闷笑,一个人从暗处缓缓行出,拨开苏白抓住祁谨的手,接着重重地敲了一下苏白的头。
“别把你的胡思乱想用在陛下身上。”烛光照在来人的脸上,面容清晰可辨,竟然是任青行。
“青行,苏白最近需要教育一下,你好好教教他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祁谨笑得极其恶劣,令苏白不禁打了个寒颤。
“青行,上次尉迟凛没有出现,表明尉迟凛他们必定猜到了你的存在。即使他们已经猜到了,但是最近的战役都还不需要你上场,你就继续先呆在军营里。”
“卑职遵旨。”
“小白,我们走吧!这几天我的骨头都痒了。”
姜国军营,尉迟凛父子与飞扬呆在主帅营帐中看颍城传来的消息。尉迟凛脸色异常平静,尉迟纪脸色透着一股深深的疲倦与厌恶,飞扬脸色看不出来,蓝眸比往常更深邃。
“看来你把家里都安排好了。”尉迟凛淡淡地道,听不出情绪。
飞扬藏在银色面具后的唇角微弯,语调微扬,“我办事你放心。”
忽然外面一阵战鼓声震天,是敌袭的战鼓声。
“终于来了。”飞扬的语调上扬,透着一股显而易见的喜悦。
平原上,狂风怒吼,吹折了绿色的草,祁谨与飞扬对立而站,凌厉的风将旗帜吹得凛凛作响。
“战吧!”
“战吧!”
两人掷地有声的话如同春天的一声惊雷,拉开了大战的帷幕。
风在怒吼,马在嘶鸣,血在流淌,戟在相撞;草被吹弯,绳被松开,土被染红,戈被折断。烟尘漫天飞舞,遮住天上的太阳,掩盖地下死去的士兵,折断的兵戟、掉在地上的兵戟、不断挥舞的兵戟若隐若现,几天几夜的战斗,死伤无数。
祁谨与飞扬两人身上、手臂上、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两人鲜血淋漓,渗透铠甲的鲜血落到身下的马背上,血干了又有新的血覆盖,马背上形成了一块巨大的黑斑。
靖姜两国军营忽然响起回营的号角,意犹未尽的祁谨看了飞扬一眼,觉得视线稍微有点模糊,朗声道:“飞扬,看来今天是战不了了,改天吧!”说完祁谨调转马头迅速回营。
飞扬对祁谨的话默不作声,也骑马迅速回营,回到自己的营帐中躺下就疲倦地睡了过去,尉迟凛带飞扬一早就安排在营帐中的医女过来,就看见飞扬那穿着染满血的铠甲中疲惫不堪的睡颜。
靖国营帐中,祁谨回到营帐中没有马上休息,因为他看到任青行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无论是什么事都要等我睡醒后再说。”
“我就是跟你说一声,帐外有人求见。”
“啊!是什么人?”祁谨打了个深深的哈欠,眼皮渐渐合拢。
“一个自称是姜国百姓的人,他说他有重要情报可以帮助我们打败尉迟凛。”
“嗯,我知道了。”祁谨的眼皮稍微抬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嘲讽,“就算是这样,那也要等我养足精神后再说,没有他,我谨帝依旧能战胜尉迟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