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我的屋子里,翻来覆去。
我说的不是在京城中的出租屋,而是西山县的煌门总部。
事情算是比较完美的解决了,燃曲被打回了冥河界,幽曼陀保证会将章祺的魂魄送到他手里,当然,这也是章祺自愿的。
司马韬赢得也比较惨,反正一身衣服是毁了。
这就是他的真正势力?堪比冥河界潜力最大的鬼王?
说到底,我们煌门的战力应算顶尖,虽说跟“天下领袖”这样的虚名还有一段距离,但也差不多了。
怎么说呢,底蕴不如玉虚宫阿梵寺是真的,不过真打起来,两败俱伤也是有的。
司马韬也在这件事之后跟我说过,要不是燃曲在之前与幽曼陀的一战中元气大损,谁输谁赢还真不一定。
他说这些时,手中把玩着鬼王的玉,一脸的奸相。
“嘿嘿,这东西还真不错。”
我不想把这副嘴脸和我刚才看见的高僧庄严宝相联系在一起,摆了摆手,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休息去了。
冰凉的床上洒满了难以入眠,哪怕把胳膊搭在眼睛上,也会有一道炫目的光照进那条小小的缝隙,让你烦躁不安。
我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情为什么会是这么烦闷,我甚至没有和苏师姐说太多话。
我很累,那种不知其所踪的劳累感冲击着我的内心,让我第一次怀疑自己。
我做的事情,都是对的么?
第二天一早,我便离开了煌门总部,回到了京城中的公司里。
临走时,我对留守总部的苏师姐说了《诡事本》的重大意义,让她认真保护那份古卷。
苏师姐也明白那东西的重要性,给了我一个温暖的笑容,让我在外面小心一些,保护好自己。
我很感动。
我也很幸运。
从西山县到市区可不近,坐着县际大巴,两个小时也不算慢了。
我坐在这辆车的最后一排闭目养神,左边是一对情侣,右边也是一对……
我靠,让我坐这里是虐狗么!
虽然我在大学时和崔亦芸蓝小妙都传过绯闻,但我们都知道,那只是因为我们三个都是修士,有共同语言。
也托她们的福,我这四年活的真的是没有情人节。
能和“黑外十美”的前两位传绯闻的我,就像是女生眼中的“黔之驴”中的老虎,明明很好奇,却不敢靠近。
嗯?不对!
有鬼气。
我将微闭的眼睛张开一条小缝,向车头方向看去。
尼玛,果然有鬼!
是一个最低级的幽魂,还不能见光,躲在司机的座位下,没什么动作。
除了?
不除?
这是一个问题。
这样的小东西,我几乎可以说挥挥手就能除掉,但是当我看见那东西时,我竟然犹豫了。
那不是一个人类的魂,它小小的,还露出两个绿油油的小眼珠,镶嵌在它如水墨般的身体上。
那是条……野狗?
我仔细打量了那个幽魂,最终确定了它的属性。
“哎,大姐,跟你问个事啊。”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向这辆车的售票员大姐聊聊。
那大姐四十多岁,头发已然夹杂了些银白,身材说的上是偏胖,脸上时刻都洋溢着热烈的笑,像是夏天的暖阳,让人难以拒绝。
“啥事啊大兄弟?”
“那个,这辆车这几天有没有出过啥事啊?”
“瞅你说的,能有啥事?”她摇头道,不明白我说的是啥意思。
“比如说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啊?我听我一个当夜车司机的朋友说咱这种开大巴的,都会遇到点什么。”
那大姐本来不想细说,但看见也有几个被我话题吸引来的乘客,想了想后,还是的决定跟我们侃一侃。
“大姐我当这个售票员没有十年也有九年了,遇到的事也不能算少,咱这车上就是个小社会,什么人都有,什么事也能遇得到……”
话说那时候还是零八年上半年,初春,没有五一二,也没有奥运会,这大姐也只是个三十出头的务工妇女,司机也还不是这个司机。
只不过,在那一年发生的一件事却给了她这辈子的谈资。
大巴一般是不走夜车的,但也有特殊情况。
大姐记得很清楚,那天正好是清明节,公司发了个紧急通知,让全体售票员和上午班的司机在夜里加班,说是送一批人到郓密县,至于价钱,一律按节假日加班的二倍来算,想来就来,不想来也不扣钱。
那可是不少的一笔钱,大姐当场就答应了公司的要求,也没有考虑夜路的安全性,兴冲冲的就去了总站。
到了总站大姐才发现,来的人并不是很多,可能是因为时间太晚,或者是不想浪费这么一个不长的假期,反正综合看起来也就能出七八辆车的样子。
本来还以为没戏了,没想到公司还是决定派出这仅有的八辆车出工。
西山县到郓密县很近,车程来回也就俩小时。这大姐看了眼车上坐着的人,全是穿得像电视里演的全真派道士一样的装束,一开始还以为是哪个演电影的剧组,想问问,却发现全都是一副冷清样。没人理她,也就算了,这嘴闲不住的大姐和司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话来。
等到了郓密县,那帮人才下了车,而也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让大姐与司机都难以想象的事。
“这帮人一下车啊,一转眼就都没影了!”
“真的假的,你可别骗我们啊。”
“就是,那人咋还一转眼就没影了?还是那么多人。”
“忽悠,接着忽悠。”
“嘿,我还能骗你们是咋着?”大姐看着那些笑话他的无良群众,也没生气,“我们是在下郓密县的一个岔路口停的车,车上离我最近的一个就说了句‘从这里停’就啥都没说了,那司机也听了,毕竟公司说在哪里停车是人家的事。他们下去之后我说我也下去透个气,没想到我这跟他们前后脚下的车,一下车连个人影都见不着,你说吓人不。”
大姐说完,向车后面喊了句“小于庄的下车了啊”,我一看,哦,到了一站。
“那你们最近有啥事没,比如说撞了啥的?”我继续问道,没想到这大姐还真挺怪的看我一眼。
“你咋知道啊?”
嗯?果然有事啊。
“上星期我们出车的时候还真撞死了条野狗,撞得真是狠啊,我们车的保险杠都凹下去了,现在公司还说要换没给换呢。”
果然是野狗啊。
我瞟了一眼司机座位下的那个小东西,没说什么,意兴阑珊的回了座位。
到了京城西客站的时候也才是十一点多钟,我刚下车的时候顺手一个“风风巽”了结了那条小野狗。
防患未然。
我不承认我是一个善良的人,如果你们把善良定义成圣母。
在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会有被车撞死的小动物,也许就在我写这段话时都会有几个轮下亡灵,我没有办法跟它们一一惜别,但是我还是能做到不让它们的所作所为威胁到无辜的人。
“喂,张饶啊,我回来了,你们没吃呢吧?等我半个小时,咱们一起吃一顿。”
我将破电话塞回棉衣兜里,打了个出租车,向着写字楼飞驰而去。
不对,怎么可能飞驰,我是在中午的京城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