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夜探”,那么一定要悄悄的去,不是怕巡逻的保安发现,而是怕把事情的影响扩大化。
你想想,如果就在大厅广众之下用一个“火天大有”卦印,那场面可真是……
噩梦啊。
本来剑方说穿一身白衣去的,但被我一口否定了。
穿白衣去,你当你是锦毛鼠啊!
虽如此,他还是穿了件淡青色的长衫,咋看咋飘逸。
娘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气质?
我和张饶穿的是运动服,比较紧身的那种,方便行动,至于汪震彪,则穿了件半袖就来了。
虽然现在算是开春,但夜间的温度还是挺冷的,这伙穿了件半袖还不时的扯扯领口,好像很热的意思。
“老汪,你咋了?”剑方很是奇怪,不禁出言问道。
“哎,可别提了,这几天我修炼的虎气很是躁动,都有点不受控制了,整得我浑身都热,尤其是一到晚上,嘿!”汪震彪苦恼的说道。
汪震彪是龙虎山的精英,所修炼的是虎气,虽不比龙气飘逸轻灵,但是攻防能力却也不遑多让,尤其是汪震彪这种已经把虎气修炼的炉火纯青的“艺术家”,更是强悍,所以他也是我们几个人里面看起来最像保镖的……
“得了得了,没事就行。”我摆摆手,示意他们蹲下。
我们现在在庠字楼附近的一处小灌木丛里,已经过去了两班保安,我们要做的就是等最后一班保安经过这里,之后大摇大摆的走进庠字楼。
有人可能会问,为啥不用匿踪符,或是其他的术法?
这个吧,有点不好意思。
好吧好吧!谁还没有个探险的梦啊!
我没有理他们三个眼神中明显的“幼稚”,装作不感兴趣的样子,向他们说出了自己的行动计划。
“张哥你和我进去,艺术家你也和我们进去,东西什么的你来拿没问题吧;至于剑方,你就,你就……对,你就在外面放风吧。”
“为什么我在外面放风,这种宵小所为,我不齿为之。”剑方似乎对我的分配很是不满,冷冷的说道。
“我的意思是说这里面没什么危险,这外面的保安才可怕,在这外面放风,方显的你玉虚弟子的手段啊。”我胡乱的和他解释道,没想到这货的智商还真是给我面子,只见他沉吟半晌,点了点头道。
“既然这外面危险,那我就在外面吧。”
“好嘞。”我拍了拍剑方的肩膀,“好兄弟,以后斗地主我也不藏牌了。”
“什么!你居然藏牌!”剑方仿若受了天大的委屈般,“你的意思是上次是你藏牌才赢的我!”
“那啥,我就先进去了,你们两个快点啊!”我不等剑方拔剑,一步就蹿了出去,头也不回的喊道。
其实吧,这次所谓的探险,我是不想带别人来的。
一是因为自己“独闯虎穴”的想法,二是想体会一下久违的自由。
自由啊。
每天和这几个名为保镖,实乃狱卒的大哥在一起,说没有什么压力是假的。哪怕大家相熟,好的像是亲兄弟,也没办法抹去他们身后势力的影子。
我一直都在想,若是我没有祭出陷仙剑,其他五门的人没有知道我“陷仙剑主”的身份,剑方他们和我可能还是路人。
现在的我看起来是风光得紧,身为神器之主,亦为这场大劫中的变数,身旁有着各大派的天才领军人物。但是啊,谁知道我愿不愿意呢?
我宁愿自己当一个凡人,哪怕在天道看来是一个蝼蚁的存在,我也甘之如饴。
傻一点,有什么不好?
我走在漆黑的楼道中,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些恼人的想法抛散开,可是看着身后的汪震彪,我还是苦笑一声,暗道身不由己。
“这个楼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气息。”汪震彪走进
一楼大厅的时候微仰起头,鼻子在空气中细细的嗅了两下,说道。
“再向上走看看吧。”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也没多说什么,抬腿就往楼梯上迈。
这个烂尾楼倒是不高,也就六层而已,没有安装电梯,好吧,这个楼是连装修都没有装修过的,应该有的东西差不多都没有。
“就剩下承重墙了吧。”张饶走到三楼时,向楼道深处扫了一眼,“应该和二层没什么差别吧,还看一下么?”
“嗯,每层都要看一下。”
我也向着那漆黑的如同饕餮巨口的楼道里望了一眼,沉吟道。
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这个楼不是那么简单的。
“好吧好吧,您是少爷,我们是您的狗奴才,你尽管吩咐。”汪震彪这个没脸没皮的艺术家凑过身子来,一脸猥琐的谄媚笑,看的我背后直起鸡皮疙瘩。
“走吧,看看去。”
我们三个人,一个是四十多岁的大叔,一个是龙虎山的大道士,一个是俊朗无匹的帅哥哥,就这么在这个破楼里找着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说着倒是很奇怪,但是这正是我们在做的事情啊。
在我们的不懈努力下,我果然发现……
和张饶说的一样。
这里还真就没什么东西。
不光是三楼,我们一直跑到了六楼甚至是天台,都没有发现哪怕一丝一毫的鬼气之类。
“看来问题不在这个楼上啊。”汪震彪说着,将身上的背包放在地上,自顾自的躺在了天台上,看着漫天的繁星,指着说,“看看,这位置还不错,抬头就是北斗星。”
“有什么好看的,你还想在这修炼不成?”我的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即逝,想要抓住却似乎总是流失在指缝中,令我不禁有些烦闷,手一挥。
“下去,回家,睡觉!”
上山容易下山难,上楼的话却是整好反了过来,下楼时候的我一直都是蹦蹦跳跳的,不是汪震彪嘴里的“快乐小二逼”,而是我觉得这样下楼要轻松不少。
很快我们又回到了一楼的大厅,透过门洞我甚至可以看见,剑方在灌木丛里也在望着我,而就在这时,我却停住了脚步。
因为,我听见了哭声。
那哭声若有若无,环绕立体声般在我的耳边刺激着。
“喂,你们听没听见哭声啊?”
我看着前面两个继续向前走的身影,唤了一声。
“哭声?什么哭声?”汪震彪回头看看我,又侧着耳朵貌似认真的听了半晌,最终摇摇头。
张饶也用疑惑的眼光看着我——看起来,他也没听见我说的哭声。
“你们再仔细听听。”我没有理会他们两个似乎是在看白痴的表情,向着哭声较大的地方走过去。
这是大厅里一个很不起眼的一角,如果真的要形容的话,这里应该是楼梯的斜下方。
这里什么也没有,除了落了一地的灰尘外。
我站在这里,闭上了眼睛,听着耳边渐大的哭声,试图找到哭声的真正来源。
汪震彪和张饶也走了过来,站在我身后,不解的看着我。
过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我睁开眼睛,回头对汪震彪道:“汪震彪,你能不能把这面墙打碎?”
虽然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但是汪震彪还是站在了我的身前,深吸了一口气,提起右拳,嘴中念叨着我听不见的祝词,猛的将拳头印在了我说的墙上。
在墙碎的那一刹那,我似乎听见了一声虎啸,那声虎啸甚至压制住了像蚊子般的恼人哭声。
“这是?”张饶借助着我掐出的“火风鼎”印,看清了墙后面的情景。
“嗯,看起来,这个破楼,还是有地下室的。”我皱了皱眉头,“只是,为什么要被封起来呢?”
“下去看看不就得了。”汪震彪不愧是修炼的龙虎山的正宗虎气,一身勇猛之气当真是……
我拉住抬脚就要下去的汪震彪,“不再好好准备了?”
“不用了,有我在,还能有什么事!”
豪气干云啊。
我苦笑着摇摇头,和张饶交换了一下眼神,也就跟着汪震彪下去了。
奇怪的是,在汪震彪打碎了薄墙之后,我就再也没听见那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