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跑啦!”
一句话,平地里炸起一声雷。刚摔下的家丁还没有站起来,又是一批人围了上来。“她帮新娘逃跑,一定知道新娘在哪的!抓住她,老爷我重重有赏!”李文缘的声音此刻犹惹人厌烦。
奖赏一说出,一群仆人扛着锄头就扑了上来。笑话!我虽然打不过商誉,顾子规这样的练家子,但对付只有莽夫之勇的下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一盏茶之后,我就站在了一堆人山的中间,笑意盈盈的看着李文缘抖动的胡子,忽然想到,以后绝对不能让顾子规留胡子,这一笑起来真是太罪恶了。“轩儿,你去教训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李老夜坐在太师椅里,气的唾沫直飞。
来人一站定,我就看到了老熟人。“黑黑男子,你叫轩儿?”我本来是想要给他个下马威才说这句话的。下马威的效果的确也很显著,不过,显著的有些过头了。
黑黑轩儿脸色一沉,瞬间挥刀上来,第一击我堪堪躲过。他的刀法不仅快而且准,几乎是招招致命,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呢!几番斗争下来,胳膊已经被砍了两刀。再这样下去,恐怕我就会见不到明天的顾子规了。
“喂!我和那个逃跑的女人不是一伙的!”我一边用手中的棍子阻挡着攻击,一边朝灵堂大声的吼着,希望李文缘或者这个黑黑轩儿能够放弃对我的讨伐。不幸的是,没有人理会我的话,打斗还在继续。我力气已经用尽,棍子被挑到了地上,我几乎虚脱的滚倒在黑轩儿的刀下。
“顾子规。”我看着寒光逼近,低声默念他的名字。
“哐当-”一声脆响,坚硬的刀身忽然断成了两截!空气中飞舞落下的,只有我被刀风斩断的断发。时间应该就是在此刻凝固的,距离我的鼻尖不到一寸的刀,就那样被人生生断成一堆废铁。而我,从生到死,再到生。
一只自上往下的红鸟降落在了李家大院里,站在了我的面前。来人背对着我,身着一袭绯衣,黑发高绑,手臂上竟缠绕着一圈的毒蛇!
“老祖宗。”
所有的李家人都跪下行礼,面色虔诚。
老祖宗?是个老人家,可是为什么头发是黑色的?喝墨水喝多了?我方才紧绷的心放松了下来,就看到那个黑黑轩儿,像是看到了鬼似的,趴在地上,只剩下打哆嗦的份。原来李家老祖宗那么厉害,不过,刚刚他是怎么下来的?我仰头正研究呢,忽然就看到了一张风华绝代的脸。
红色护额,镶嵌紫色珠宝,他一双丹凤眼勾魂摄魄,薄唇轻抿,邪魅狷狂。冷冷的夜风中,他一步一步走过来,肆意春风卷起他的发,却笑的依旧张扬。
我脑袋里忽然冒出一个很奇怪的想法,如果让他和顾子规配种,也许会很不错哦。试探的说着,“你好,我叫苏啼,复苏的苏,啼叫的啼。”莫名的,我竟然听到了一阵的吸气的声音。
眼前的男子只是稍稍顿了一下脚,迅速恢复如常。“苏啼?”
他的声音很雄厚我并不太喜欢,相比较来说还是顾子规好一些。我点头,站了起来。又是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我看了看周围跪成一个方阵的人,还是不太明白我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他们如此惊讶。
“我叫南烨。”男子笑的十分诡异。
姓南?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为什么李家的人会叫他老祖宗,还给他行能么大的礼?难不成李文缘缺爹疼缺娘爱。怪不得让弟弟当家,原来是个缺货!
“我不是和那个女人一伙的,你要和他们说说清楚!”我瞪大着眼睛,显示自己作为一名纯粹的观众,很是无辜。
“一定,在那之前。苏啼,我们有十年未见了,可要好好叙旧啦。”
我知道什么事情都会有代价,可是这一次,怎么会回到了十年前?!天啊,十年前,我才只有四岁呐,又怎么会和他还有可以叙的旧。“你弄错人了吧!我今年才十四岁。”
南烨负手走到了花池旁边,说道,“没有,我要找的,只有你一个苏啼。”他眼底的一颗泪痣,在此刻突然显得那样的生动,就像是真的流下的眼泪一般。“十年前,我才四岁。我和你怎么会认识?就算认识,又哪里来的旧事?”我捂着流血的伤口,想着要快点结束一切。
“苏啼,你忘了?也罢,既然忘了,就最好不要再想起。”南烨冷着脸,有一种睥眤天下的气势。
“那个,女人逃跑和我真的没有关系。”
南烨竟然又开怀大笑了,说道,“好!十年前,我欠苏啼的,今日就还给你这个人情。”南烨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李文缘面前,吩咐道,“从今天起,这位苏姑娘说的话就是我说的话。不容任何人质疑。”李文缘可怜的磕着头,声音颤抖着答应着,完全没有方才抓贼的气势。
我胆战心惊的看着南烨又飘然而去,心叹只是可惜了顾子规没有在这里,我给他选的配种对象,还是挺不错的!一定能诞生出一个最优秀可爱的小顾子规,或是小南烨也不错!一个人自顾自的在顾子规的门前傻笑半天,又想到自己受了伤,还是先回房间处理好犯罪证据吧!
第二天,站在顾子规的门前,我还是心有余悸。虽说已经命令了李家上上下下绝对不能把昨晚的事情说出去,但顾子规绝不是轻易可以被瞒过的人,我还是要做好随时被发现的准备。不过,南烨是什么人呢?他说的话,比药还灵。李家内外,真的对我唯命是从!
“苏啼。你站在这干什么?”
顾子规换了一身黑白的长衫,发带未束,走了出来。
“嗯?哦!没什么,我们去吃早饭吧。顾子规。”我领着顾子规下了台阶,走到花园小径,正好闻到桃花的香味。“是桃花,对不?”我歪着头,询问着。
“嗯,是左面的厢房里。”顾子规温柔的回答,如同花香一般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