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色狼蓄谋已久 废人情天恨海
天地国亲师2020-07-23 22:404,665

  舒银花一天一夜茶饭不思,寝食难安,失意、痛苦、羞辱,怒火攻心,好似害了场大病。晚上,她孤零零来到汉威大酒店,点了一份鸡丁、一份猪肚、一份海鲜外加两瓶红酒,自斟自饮。酒在肚里,事在心里,两者之间本隔着薄薄的一层膜,酒喝得再多既淹不到心上,也解决不了问题。舒银花苦涩的泪水掺杂着血红的酒浇灌着每一根神经末梢,一会就有了飘飘然的感觉。坤包里手机嗡鸣声起,她醉眼矇眬地按下键,陈工够鸭般的声音灌进了脑子,“银老板,上午约定了的箍筋准备好吗,晚上我急着用啊?”舒银花没考虑那话的本意和寓意,饮完一大口酒,巴嗒着说:“行,早,早准备好了,可以用啦。”陈工激动起来,“你在哪里?”“老地方……”舒银花未来得及回复完已酩酊入睡。

  陈工见电话无人接听,很快赶了过来,桌上残羹冷炙,杯盘狼藉,舒银花楚楚可怜,不省人事。他奸笑着扶起她,“女人单独在外面喝什么酒呢,要不是我打电话,谁疼你?”

  舒银花断断续续还能表达意思,“别,别动我,心里苦着呢。”

  陈工像模像样,“苦什么?回去说给我听。”

  舒银花两眼闭合,口舌不清,“这事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说,说不出的。”两位服务员以为是家属找过来了,协助陈工将舒银花塞进了车里。

  出租车转眼到了德雅小区,陈工如获珍宝,将舒银花抱至床上,任她胡言乱语,“我的命好苦,苦,想要的人不在身边,不想要的人每,每晚挨在一起,老天爷你怎么不长眼啊……”。

  陈工处心积虑,像黑夜深处窜出的一条狼,两眼发绿,得意扬扬,“进了三宝殿,都是烧香人,装什么纯情唷,在我这里睡两次,同样比吃大鱼大肉还快活,你绝对会走火入魔,难舍难分。”

  “不…不一样,人是有感情的,我心里没有你。“舒银花似醉非醉,口里喊瞧不起,矇眬的目光却依依难舍。

  “人生苦短,缘份难求,及时行乐,永无遗憾。”陈工把自己剥得像一根宗色的竹笋心,接着解舒银花衣扣,“你心里没有我,我可是早惦记着你呀,今晚开始鄙人每晚恭候光临,保证你会上瘾。”

  “我是上瘾…瘾啦,但这里离宿舍太近,小方…他们都知道,要么另外租一间房子。”舒银花酒力发作满脸潮红,昏昏沉沉地说:“我的心虽然还不爱你,但我的身体喜欢你;我的身体如果喜欢你,心迟早也会归你。”

  “对对,爱是欢乐的源泉,情是最好的兴奋剂。美人儿,只要你诚心实意,我明天就把这房子退掉,另外再找一处最秘密的地方。”陈工趴下身子,嘴唇在她颈脖、脸面像烫斗似的熨着。舒银花被浓重的烟草味熏醒,那下巴颌的疣痣更激起她极力反抗,“我是说这样影响不好,快下来!你不是我想要的人,没有一点感觉,气味实在难闻,滚开!”

  德雅小区院门口,唐魁望着陈工的出租房,像战斗英雄盯着敌人的碉堡,两眼喷射出的火焰恨不得将那堵面墙刺穿,要是有炸药包,他粉身碎骨也要把那个贼窝夷为平地。幽暗的庭院灯在吊诡,黄色的窗帘在颤动,舒银花这个臭婆娘他太熟悉了,即使今晚不在此地,之前或之后那肮脏的床上注定留下她的余温。想到陈工,唐魁更是咬牙切齿,他怀疑这男人肯定是种猪投胎,为何那般喜欢发贱,时时刻刻少不得异性?人参燕窝吃多了也会食腻,铁杆天天磨也要磨细呀?这几年因为身体缺陷缘故,唐魁想到女人就味同嚼蜡,看到男女勾勾搭搭就恨之入骨!

  夜越来越沉,唐魁掩藏在转弯处边骂边想,是走过去看个究竟,还是继续监视?躇踌之际,舒银花从房里跌跌撞撞地逃了出来,逮住的兔子挣脱了手,罩着的鱼儿又溜了,陈工懊悔不迭,骂骂咧咧跟在后面,“下三滥,……吊我胃口!”陈工追至门外,已是麻杆打狼两头怕,骂完“呯”地一声关上房门,院里又是一片模糊。唐魁呆如木鸡,脸气得惨白惨白,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舒银花劫后余生,看到黑影里立着个人,打了个冷颤,慌忙将衣服扣好,再走几步见是唐魁,她恬不知耻地说:“你快点把陈士平赶走,这色鬼早就打我主意,不然迟早会得逞的。”

  唐魁看到自己的女人蓬头散发,衣不遮体,丢尽了老板的尊严。他如同凌迟一般,怒火万丈,“你们搞出这样丑的事,我怎么处置?哪还有面子!”舒银花惊魂甫定,见事件已经败露,立场坚定,爱憎分明,将癞子全往陈工身上堆,“我早说过他不是善茬子,好东西,每到一处拈花惹草,败坏风气,你张冠李戴老是怀疑别人!”

  “老虎不发威以为是病猫,老子去一刀宰了他!”唐魁血脉贲张,荣辱全忘,摸出藏在腰间的三刮刀,杀气腾腾,平时一屈一直的腿,此时得到了高度统一,根本看不出任何毛病。

  舒银花做贼心虚,双手使劲抱住他,低声抽泣,“他当过兵,会擒拿格斗,你打不过他的,只当被狗舔了一口。好汉不吃眼前亏,你为我已经失去了半只脚,再不能受伤啦。”

  “被狗舔了一口,我就要吃狗的肉,竟敢强迫妇女意愿,打不赢老子也要捅他一刀!”唐魁杀鸡儆猴,恶向胆边生,红头涨脸的,两粒眼珠几乎凸了出来。

  “怪我喝多了酒,让他蒙到房里来了,好在衣服没有脱下来。你别计较了,跟姐讲一声,把他赶走就行。”舒银花倒还记得羞耻二字,趁黑暗之机扣好上衣,拢了把凌乱的头发,把那不光采的一页打扫得干干净净。

  一只半大的蜥蜴从花丛底部探出头,米粒大的眼睛望了望,又赶紧缩拢脖子。几个身着睡衣的居民以为谁抓住了小偷,满是疑惑地踱了过来。唐魁、舒银花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灰溜溜落荒而逃。对于这一奇耻大辱之事,唐魁束手无策,拼?打不过;报警?不能泄愤,再说这一强奸未遂的事件传出去必将臭名昭著,弄不准那贱人送货上门哩!做丈夫的留不住老婆的身子,又怎么留得住老婆的心?唐魁束手无策,毫无办法,想到了最后一招,连夜投奔舒金花,鹅行鸭步进到别墅,凄凄然如丧家之犬,“姐,我活得好窝囊啊。”

  舒金花的目光像没头的苍蝇在唐魁脸上撞来撞去,见他没精打采,一脸悲苦,以为是受了银花的欺负又来告状的。她不屑地问:“又怎么啦?悲悲戚戚,哭哭啼啼哪像个男人!”

  唐魁本是个有一说一之人,心中捕捉到秘密就像老太太喉咙里卡了痰,万般不适。他竹筒倒黄豆,直去直来地说:“人家说朋友妻不可欺,陈士平竟然把银花灌醉后,蒙到出租屋里陪他睡。”

  舒金花凝睇藐视,语气低了几个音阶,态度却越发冷酷,“陈士平是老何招过来的,有这个胆量吗?子虚乌有的事不要捕风捉影,说话要负责任的!”

  唐魁双手拍打大腿,羞耻和难堪如同灰尘一一抖落,留下的尽是委屈和悲愤,“千真万确,刚才亲自抓到了,我还哪有脸见人啊,呜呜。”

  “什么,真有这种事?王八羔子,姑奶奶宰了他!”舒金花怒发冲冠,焦急地转来转去,“简直是无法无天,仇小柱一包烟给差了竟然将人家撵走,将相不和怎么办得成事,我顺了他;牛老师离开虽然与他无关,但他也没有说半句好话;人家说不怕怒目金刚,只怕眯眼菩萨,小方、夏师傅,谁的状他不告?煽阴风点鬼火,张三不行,李四不行,只有他自己行,这次非收拾他不可!不就是王经理的朋友吗,有什么了不起?!”

  唐魁吞吞吐吐地说:“何总很少去工地,平常你总是要我们低调一点,陈士平肯定不知道这层关系,要不然他哪里敢太岁头上动土?”

  舒金花脸色阴沉,挟恨挟怨,打断他的话,“你们怎么在搞,当老板的人居然弄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往后抬得起头,见得了人?”

  “自从那年挨过一刀后,银花对夫妻生活就不满意,横挑鼻子竖挑眼,设着法子给我脸色看。我愿意这样吗,不就是为了这个家庭,不就是为了她好,那可是我代她挨的一刀哩!替了她的死还不讲良心,把我当傻瓜,同这个男人眉来眼去,和那个男人嘻嘻哈哈。我对她实在够好了啊,什么事都顺着她,宽宥她,只差把心肝挖给她煮汤喝了。钱由着她花,衣服鞋子随她买,她太不知足了。你妈也只是一味地帮她,好像是我不想要孩子,故意不给舒家传宗接代,见了面就冷眼相瞅。这个家庭都不明理,我把苦自个儿埋在心里,现在出了这桩丑事,只好说给你听。姐,这些年我表面上光滑,实际不是人过的日子啊!”唐魁灰头土脸,声泪俱下,那话仿佛从鼻孔里哼出来的,又腻又粘,软弱无力。

  “该死的,这么不安份守纪,看来得好好地教训她一番。”舒金花正要拿起手机训斥妹妹,唐魁慈悲心起,泪晶晶的目光看了过去,“姐,银花正在气头上,寻死觅活要去修行,等过些日子气消了再谈吧。”

  舒金花惦量着安慰他,“这个死妹子,什么事都积累在心里,我哪里知道你们这些私房事?既然事件已经发生了,只能朝好的方面想,有些问题我核实后会逐一帮你们解决的。”

  家丑不可外扬,舒金花送走唐魁,反复思忖这一事件该不该告诉何子文?但凭自己的能量绝对无法摆平,更无法泄愤,终于她拿了话筒,低声道:“喂,你还在京诚?”电话里传出何子文柔和的声音,“是啊,刚开完会呢,有事吗?”

  舒金花处事不惊,尽量控制情绪,“家里出事啦。”

  何子文步出奢华至极的会议室,不免有些紧张,“慢点讲,什么事?”

  “陈士平那个畜牲把银花灌醉后强行发生关系,是谁介绍给你的,得负责任呀!”舒金花不是依葫芦画瓢,而是以讹传讹,十分精简地说了遍过程。

  “王经理的一个朋友,我哪里知根知底。他们不是住在一个宿舍吗,神筋正常的人怎么可能强暴,是不是两个人都有问题?”何子文扶了下眼镜,紧锁眉头,屏息谛听。

  “银花向来正正经经,玩笑话都不多说,怎么会胡来呢,我清楚得很!全是陈士平惹出的祸,早就听说他声色犬马,荒淫无耻,租房包养了一个洗脚妹,那女人回家结婚去了,他不像疯狗一样乱咬?!”那不是一件光芒万丈的事,舒金花满肚子怒气也只能压抑,“还只发生一个多小时,唐魁刚离开,他亲口对我所讲。”

  何子文蛇吐信子一样,嘣出几个字,“衣冠禽兽,无耻之徒!”

  舒金花见自己的话初见成效,更是添油加醋,“绊人的桩子不在高,打狗还看主人呢!竟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他是不是仗着王经理的势?”

  “……乌龟王八蛋,看来这帮家伙都成不了大器。你别管,先把银花安抚好,然后将事件搞清楚,后天我回来收拾他们!”

  “知道了。”

  “挂啦?”

  “嗯!”

  接连两次西北利亚冷空气侵袭,温度下降了十多度,光秃秃的树枝变得僵硬萧条,在空中相互磨磕着发出嘎刺嘎刺的响声。午后,天越阴越冷,接着下起了小雨,雨下了一节课时间变成雪,雪不是雪片儿,仿佛有一只巨大的手在给农民兄弟撒尿素,白粒儿蹦蹦跳跳,沙沙作响。残败的枯叶被疾风吹得兜着圈儿转,墙角处几天前的积雪夹杂着腌臜的垃圾,萎缩成冰疙瘩还没有完全消失,新的寒潮再一次光顾。初入冬季,滴水成冰,老天爷似乎在酝酿一场大雪,给百姓来个下马威。

  舒银花提着布袋钻出中巴车,冻得瑟瑟发抖,她拉下羽绒服帽盖,吹了下冻僵的手,哈出的热气旋即整个变成了白雾。雨棚下三辆单轮摩托车主见有了生意,轰着油门驰了过来,舒银花寻思着上了一位长辈的摩托车。天冷小便长,风寒脖子短。雪天的人都有些滑稽,道上的男人个个弯腰曲背,抱着胳膊,蹒跚而行;女人头顶围巾,两手缩在荷包里,比阿拉伯妇女裹得还严实。路上打滑,摩托车呼呼呼逆风而进,几公里路,走了十多分钟才到渔场。强悍的北风越刮越大,空中的电缆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所有房屋门窗紧闭,巷道里米粒子雪像过流沙。舒银花付了车费推开虚掩的店门,招呼:“妈!”。

  店铺里光线不足,电视正播放言情剧,舒母应声而起,见小女儿口音沙哑,气色蜡黄,赶忙将藕煤炉和炕桌搬进房里,不时拿眼睛观察她,“你最近人不好,还是工地不顺利?”

  女儿见了娘无事哭一场,现在舒银花有事了,并且是大事,天大的委屈。她的泪腺太发达了,一把鼻子一把眼泪地诉说:“妈,我不活了,我要去庵里修行!”

继续阅读:第47章 相恨不如潮有信 相思始觉海非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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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缘相随上上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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