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姘居男女寿终正寝 回归家庭洗心革面
天地国亲师2020-07-22 16:554,847

  街上行人稀少,寒风呼叫怒号。舒银花和自己的影子站在一起,满肚子悲苦,满肚子懊悔,慢慢变成满眶的泪水,愣了片刻,她开始给牛成打电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他,然后收拾摊子。牛成骑着摩托车很快过来了,舒银花心烦意乱,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怎么办是好?你可得给我拿主意啊!”

  “快点收拾东西出发,只要能赶上最后一趟班车去广州,北上的火车很多,你明天就可以到家了!”牛成把装袜子的蛇皮袋绑在摩托车上,吩咐她,“你收拾必要的东西就行了,余下的事我来处理。抓紧时间,我送你去火车站。”

  要分手了,舒银花忘却所有的纠结和不快,十分体贴地说:“只要送上大客车就行了,你不用去广州,到时转钟了没有车回来,熬一夜很难的。”

  牛成哪里放得心下,“这不行,深更半夜你孤身一人在外面,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辈子也会内疚。把你送上火车后我眯一会儿就行了,睡不睡无所谓,明天白天有的是大把时间休息。”

  舒银花倒过来安慰他,“我能来广州还不能回去,往人多的地方钻,保证没问题,身上没现金没贵重的东西,怕什么?”

  回到出租屋,舒银花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交待,“今天下午我偷着去你工作的发廊看过,那的确是犯法的事,你赶快出来,不要逞一时之快,毁了自己。我们两人能不能在一起是另外一回事,我是替你和你的家人着想,你要是继续在那里混下去,这一辈子完蛋了,不仅仅是自己,两个儿子也会跟着受连累。”

  牛成被她推心置腹的话打动,真诚回她,“我也知道为虎作伥无异于玩火自焚,终究没有好下场,既然你走了我也辞工,把华龙新城的工资要到手就回去。”

  “那就好,要是袜子不好卖,你按进价给周丹算了。她那里还有五百块钱借款要记得收回来,人家一直以为你是我老公,你还得给点面子继续演下去哦。”舒银花叠好衣服,收好包裹依依不舍地看他。

  牛成嗯了一声,猛然想到一件事,钻进被子,“你快上来,我把内衣让给你,那上面有个小口袋,卡和多余的大票子放在里面安全得多。”

  舒银花看到他举着的汗衫上果然有个拉链兜,她为他的细心而高兴,见他微张着嘴一付狩猎的模样,也跟着上了床。舒银花嘟噜着说:“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这样回去我不甘心。”牛成吻她,“有什么办法呢,至亲的人生病了,我们不能只图自己快活呀。”

  “也是,我只能先回去了。你的体温长期留在我身上,见物思人,我会更加想你呀。”舒银花搂着他说出了心底的话,“告诉你,我爸身体向来很好,喷嚏也不打一个,怎么会突然生大病呢?很可能是我妈用计骗我回去。你不知道我妈很狡猾的,来时她就要我一定回家过年。”

  牛成未料到会有这种事件,抬头全神贯注看她,却只能开导了,“现在的情况还不明朗,不要往那方面想,你先回去,我也会回来的,我们有的是机会,不要误了大事。”

  舒银花闷闷不乐地说:“我就知道你想着回去,但我不怪你,你毕竟有个家,这一个多月的亲身体验,我俩在外面生存确实困难,靠打工买房子八年十年也不行。胖哥说的是实话,由此及彼,我俩都各有家庭,往后真的很难在一起了。不过我有个心愿,明年还等大半年,唐魁吃了你带的中药再不行的话我们俩生一个,不姓唐也不姓牛,跟着我姓舒,然后收了心改邪归正,回归家庭,你看行吧?”

  “行,你别想得太远,船到桥头自然直,会有办法的。”

  “不管男孩女孩都可以,总之我还要一个,不然以后没机会啦。”

  两人紧紧地拥在一起,似乎南方之行还要作最后的点缀。牛成的温暖直入灵魂,令人窒息,舒银花泪涕横腮,百感交集,地球之大可以容纳湖海山川、万物生灵,可以容纳豺狼虎豹、巫婆懒汉,为何容纳不了你我二人?是我们有缘无份,还是上天把我们作弄?此时一别两地煎熬,银汉路迢迢,何时鹊踏桥?泪眼矇眬中,无语叹今宵……

  收拾妥当后,牛成用摩托车驮着她来到长途汽车站。末班车刚出院门,舒银花依依惜别,上了大客车又探出头再三嘱咐,“你再别留念这里,早点回去,我们开工后你一定要过来的!”

  牛成向她挥手,“好,你一路平安,我们明年见!”

  月清风澹,街道空空,傍晚煕攘的人群早已稀疏下来,两旁繁华热闹的店铺有的已经打烊,豪华客车消失在灯火阑珊处,如同鱼儿游进浩淼的大海。牛成送走了舒银花,轻车熟路往工作单位赶去,转过两道街口,“梅梅美容院”前戒备森严,警灯闪烁,气氛紧张。

  牛成的心吊了起来,莫非出问题啦?王梅梅不是编织了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红白黑通吃,相当自信吗?他顺着道牙边慢吞吞地行了一截,这下看真切了,七八辆警车停靠成一线,两端荷枪实弹警戒着,庄严肃穆,神圣不可侵犯。王梅梅、林姐、以及美容会所的所有员工,还有多名瘾君子一一带上了警车。有几位小姐来不及穿齐衣服,敞胸露背,在寒夜里冻得瑟瑟发抖。往日财大气粗,目空一切的嫖客此时个个无精打采,如丧家之犬。

  警车鸣着长笛浩浩荡荡开了过来,牛成庆幸之余,好似惊弓之鸟,漏网之鱼,赶紧调头钻进小巷。有道是热闹场所休要去,是非之地不可留,这阴曹地府般的出租屋还能不能回?华龙新城三千多块钱的工资白白丢掉?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办案人员深挖细究,第二天牛成还是被派出所羁押。待他再出来已是古历腊月二十五,年味越来越浓了,厂里停工,机关放假,外来工昼夜兼程于返乡途中。牛成伙同工友又一次来到华龙新城乞讨工资,油光泛面的老板垂头丧气,诉说今年承包的项目死了人,血本无归,现在正四处筹钱,保证后天发工资。

  年关将至,牛成肩扛手提,终于踏上了回家的旅程。火车站人山人海,万头攒动,邻近交通堵塞人满为患,大街小巷游动着黑压压的人,天桥下聚集着疲惫不堪的人,广场外、屋檐下三五成群地躺着流落街头的人。数十万返乡民工一票难求,苦苦地期待着,守候着,风餐露宿,通宵达旦。

  除夕日上午,天空灰蒙蒙的,太阳从云层中钻了出来,大地披红戴绿,喜气洋洋,各家各户门框上被四季风雨洗旧的对联,又换上了新装。笑兰母子做好了年饭,贴好了新春对联,摆好了桌椅,望眼欲穿,耐心地等待着。已是炮竹声声辞旧岁,万家共享团年饭的时间,牛成抱着新买的长虹彩电下了两轮摩托,感慨良多,“本来早就可以回来的,有个电工烧死了,老板和包工头都赔了钱,一直癞着不发工资,前两天社保局亲自过问才解决,谁知道春运这么多人,回来真不容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笑兰心头一酸,接过话,“往后不要出远门,省得全家人担心,回来也方便得多。”

  堂屋里黑白电视机被移开,老式电视柜竟然放不下21吋彩电,笑兰搬来一张旧桌,铺上红绸布。天线随意架了起来,新电视很快调试成功,清晰的图像,彩色的画面,焕然一新。两个孩子喜得像麦地里麻雀,叽叽喳喳闹个不休,时而摇头晃脑学着唱,时而手舞足蹈模仿着跳。笑兰把杂屋里银柳抱了进来,冬末春头的银柳脱去红色的芽鳞后,呈现出柔顺细绒,勃勃生机的花芽,一串一串的,黄色、红色、蓝色、紫色,五彩缤纷,给清贫如洗的屋子平添了几分节日的气氛。

  年饭菜摆上了桌,煎、卤、蒸、炒,十二大碗佳肴,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牛成带着两个孩子点燃烟花鞭炮,关上大门,一家人围席而坐。外面炮竹刚结束,牛天山给每人酌了一杯饮料,兴高采烈地说:“祝爸爸妈妈新年快乐,身体健康!”四人碰过杯后,牛天龙给每人敬了一只鸡爪,也学着站了起来,“我祝你们明年多赚钱,早发财!”笑兰笑哈哈道:“儿子,赚钱固然好,平安才是福,我盼望一家子万事如意,平安幸福。”

  牛成是一家之主,出于内疚,最后勉为其难地总结,“那我祝福你们学习进步,工作愉快!”

  一家人欢欢喜喜吃完年饭,收拾完后刚打开大门,BB机奏起了乐曲。牛成看罢是唐魁的手机号码,心里七上八下,这大年三十有什么急事?难道他两口子又吵架了,可前几天舒银花通电话只说了她老爸早已去世之事,正想去裴嫂的店铺回电话,笑兰提醒他:“谁找你,自家装了电话还去哪里?”

  牛成沉湎于想象之中,恇惧油然而生,回到房里拿起话筒按号码拨过去,热情寒暄:“唐经理新年好啊!”

  唐魁宏亮的声音分外明朗,“新年好,牛老师给你拜早年啦,祝你全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是这样的,有很多问题上午才敲定,年前告诉大家为好,让你们早作准备,便于安排。我们决定元宵节后开工,这次人事有很大调整,陈工被辞退了,另外安排施工员和采购员,你继续你的老本行——管理现场和财务。你放心,往后不会让你为难的,银花退出项目部,无论谁接手你对事不对人!金老板还特别表扬了你,希望继续坚持原则,不留情面,可别辜负了她唷!”

  牛成未料到这一结果,喜出望外,激动地回答:“那好,那好,我一切服从安排,凡是以公司利益为重。”

  唐魁接着说:“还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上次你带来的中药效果蛮好,真是灵丹妙药啊,我吃完两个月小便的次数明显减少,肾功能也有很大的改变,现在要我老婆出去打工,她一动不动,赶也赶不走了。你真是做了件大好事,我一辈子也记住啦!麻烦你再捎两个月的药来,彻底根治,到时我一起付钱,行吗?”

  牛成没了思想包袱,顿即眉飞色舞,“这事儿好办,初四我们去吃酒顺便带来就是了。不过我也有件事想商量你们,如果我老婆跟着过来,让她给管理员做饭怎么样?”唐魁爽快的答应,“那合情合理么,妇随夫转,家庭稳定了事业才顺利。我们用别的炊事员同样要发工资,自己人当然优先照顾。这事我作主,保证没问题!”

  笑兰右指戳了下牛成的屁股,嘀咕道:“这个月可不行,猪婆马上要生崽了。”唐魁电话中听得清清楚楚,连忙献计献策,“牛老师,事件灵活一点,你先过来,然后根据具体情况再确定,我们可以要原来的炊事员继续干一两个月嘛。”牛成喜不胜收,“那好,谢谢啦。我家里新装了电话,以后你们找我打这个号码就行了!”唐魁热情洋溢地回道:“我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过年后所有的管理员、技术员都配手机,到时候大家方便多哪。”

  两人礼尚往来,彼此敷衍得风雨不透,又聊了几分钟才挂机。笑兰递给他一个削好的苹果,自己咂巴着嘴说:“那好,明年你安心安意到远东公司做,再不用出远门啦。”牛成坐在床沿上一五一十地给她算账,“到了二月你就过去,即便每个月八百元工资,一年下来差不多也有一万元,另外买菜还能省着一点,你在家里种几亩棉花,几亩水稻再加两窝仔猪能有多少钱?你仔细算一算,保证比家里强得多。”

  笑兰也不去看电视,关了房门挨着他坐下,“这事你原来提出我就想过,主要怕你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干几个月停几个月,到时候这头丢了那头误了,一家人怎么办?”

  “鸡肋,鸡肋,食之无肉,弃之可惜。十来亩田地,让你种能长出什么,让你收能收多少?要是大面积倒有个说法。”牛才颇有微词。

  “你是当家的,实在要我去只能夫唱妇随,有何办法。”笑兰叽叽咕咕,心有不甘。

  牛成眉目传情,用脚勾了下她,“即便停工问题也不大,我俩可以进厂打工,或者做别的事么。”笑兰知道他身子要作邪了,起身拉下窗帘,小鸟依人地靠过去,昵喃道:“孩子都这么大了,总是要在一起想着那事,不过日子?要不把孩子外公接过来,田地放着,猪和牛暂时不卖,我先去干一个月再看着办?”

  “好!”牛成将燃烧的身子压了下去。笑兰仍心神不宁,顾虑重重,“跟着在一起有什么好,我脸上一把皱了的,外人不知道我俩是什么关系,说是妈,年纪小了点,说是老婆吧,人老了点,在一起只是给你丢面子,所以我不愿意陪着出门!”牛成急不可耐,使上了蛮劲,“你自寻烦恼,哪来这些想法和顾虑,人家说人家的,我喜欢就行了!”两人再不言语,像地下工作者,吻不出声,哼不发音。笑兰倒是心细,天蓝色被单,粉红色垫褥可全是新的呢!

  除夕之夜,春节文艺晚会临近尾声,外面已是噼噼哒哒,爆竹隆隆,彩珠炮、震天雷、闪光鞭、水晶礼花,万紫千红,火树银花,灿若灯海。有的拖着一条美丽的尾巴,在高空划过一道弧后闪亮登场;有的呼啸着冲向云霄,再如天女散花;有的腾空而起如一株株紫金花在空中绽放。霎时天空成了大花园、大舞台,光彩夺目,疑似银河落九天!春节是中国人最重要的节日,千禧之年更让人充满希望和遐想。

继续阅读:第58章 岳阳楼风景胜画 三小子大出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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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缘相随上上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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