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靠近空地那边的隔间上正好有一个小孔。
宋实秋走近一步。透过小孔,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人的大致轮廓。
会是谁呢?宋实秋不禁在心里问自己。
但转念一想,宋实秋整个人身上的所有神经细胞又一刹那到达了亢奋的边缘。
人到紧迫的时候通常会显得惊惶失措。但越是这种时候,宋实秋便越是在心里拼命告诉自己镇定下来。
毕竟,空地上还站在另一个人。如果此刻自己的行踪暴露,那么非但救不了孩子,或许连自己和梅美玲的性命都不能做一个确切的保证。
况且,到现在为止,到底对方有多少人还是一个不可探求的未知数。
想着,宋实秋深吸一口气,之后从一旁拾起一块碎石从那道缝隙向那个人影的身上掷去。
原本,宋实秋以为人影被石块碰到,一定会本能的起身,但眼前的情况是,隔间里,那个人影此刻没有丝毫动静。
除了碎石打在那人的身上外,隔间里便再听不见其他的动静。
看来那应该不是人才对,看着,宋实秋不由长舒一口气,之后推开隔间的门。
推开门的一瞬,隔间里的景象让宋实秋一刹那仿佛被人在脚底下涂上了蜂蜡,呆在了原地。
刚才看见人影的地方确实有一个人,只不过眼前这个人早已没有任何条件反射的能力。
此刻,那人的前额上正被一只斜靠在一旁墙角的扳手砸下。血从被砸开的裂口淌出。让人看上去惊心触目。
空地上,对面的电话里的人听见梅美玲的声音,发出几声诡异的轻笑,“要想打开其实也很容易。只要上前几步,之后找到一根钢管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了吗?”
说完,对面的人又恢复了刚才的缄默。
那种缄默让梅美玲觉得此刻的情形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简单。
隔间里,宋实秋看了靠在棚屋里的人一眼,之后赶紧向棚屋外走去。
刚才那个人的死亡迹象,宋实秋已经大致查看过。那人死的时间似乎并不长,有些地方的血液还没有完全凝固。
后背上的尸斑也只是零零星星的几块。
城世集团总裁的办公室里,一个男人正对着一面落地窗拼接成的玻璃幕墙抽着烟。
淡淡的雾气从夹在指尖的那支香烟上弥漫。那支香烟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抽过。垂在烟头附近的烟灰几乎把原本猩红的点盖过。
此刻,那人的一双眼正注视着窗外。已经连续三天了,整栋大楼下面街道上的警车已经来来往往不下于十次。
每次,看见楼下的警车,那人的心里都会莫名其妙升腾起几丝忐忑。
永安小区里,田冬雯从小区出来,之后快步走进车里向警局驶去。
总局,刑警已经向临近的地区发出了请示。命令只要看见郑敏洁就让她暂时留在地方的派出所里。
郑敏洁在静海市下车时已经是下午一点。
从列车上下来,郑敏洁感觉四周有些异样,似乎此刻在不远的地方正有一双眼看着自己,让她的整个人不禁一阵战栗。
静海市位于H市靠东部的地方。
郑敏洁之所以来这个地方,是因为这个地方她有一个大学的同学。
对于她而言,眼下的状况与其说是搬走,不如说是暂时避嫌。
从车站出来,郑敏洁习惯性的掏出手机。但手机平摊到手心的一瞬。
一只手一把将那部手机从她的手里夺过。
郑敏洁先是一惊,等她看见眼前几个人时,她的脸上又不禁翻起一层怒气。
明泰集团销售部二楼的办公室里。
那个叫崔健的人把手里握着的圆珠笔转了转,之后露出一脸不屑,“怎么?你们不相信我?”
冯博看了那人一眼,之后跟着笑了笑,“当然相信,不过在此之前,我们也要看到你的证据。”
“那这么说,你们还是不相信我了,”说着,崔健手里的圆珠笔戛然停下,之后被他重重扔在办公桌上。
笔和桌面碰撞,发出一阵清响。
一旁,手里拿着记录本的警员皱了皱眉,忍不住白了那人一眼,与此同时,他也不禁在心里这样想,不就是一个经理吗,有什么好神气的。尽管这样的话,警员自己也知道自我安慰的成分大于其他,但这样的话,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不得不告诉自己。
停顿片刻,冯博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之后轻声说,“要是你硬要这样理解,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不过我们也是照章行事,所以还请经理不要刻意隐瞒。”
“那好,”崔健听见冯博语气里的傲气,最终点了点头。
崔健之所以答应是因为不想再和眼前这两个人继续纠缠下去。倘若自己现在不把事情说清楚,那么他也很难让眼前这两个人从这里离开。
况且,再过四十分钟,他还有另一件事等着去办。
站在冯博附近的警员看见对方点头,脸上忍不住露出几丝轻松的神色。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问了,”警员把手里的册子摊开,之后把自己的上下唇轻轻蠕动几下,“昨天下午,你什么时候离开的这里?”
对面,崔健听了,似乎对眼前这个手里拿着记录本的警员提出的问题并不在意,同样淡淡答,“当然是下班的时候就离开这里了。”
H市,女人从陆虎中出来,之后向巷子的另一端走去。
此刻,刚才不远处的警车已经消失得不见踪迹。
直到这时,女人才觉得有些后悔。甚至不甘。
毕竟,她已经替那个人下了三次手,但到头来却没有半点报酬。想着,女人的心里又不由升腾起几丝怒意。
医院里,白葳和胡晓玲走到医院的大门前,之后又折返回去。
“这件事一定要和玉子他们说,”胡晓玲一边走,一边扭过头冲着白葳一脸严肃说。
白葳看了胡晓玲一眼,之后同样点头。
其实,胡晓玲的猜想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白葳记得在昆明的时候确实有三个逃犯。
只不过自从那件事后,那三个人便销声匿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