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佟佩和那人的背影从车库附近彻底消失时,刚才躲在景观石后的人从石后出来,之后径直向保安室走去。
那人的身上套着一身白大褂,大褂的下摆正好没过那人的膝盖。
脸上,仍旧是一幅大得夸张的墨镜。只不过这一次,那人的手上还戴着一双接近皮肤色的手套。
“干什么的?”保安看见那人,从保安室的窗户里探出一个头来。
那人透过墨镜瞥了保安一眼,从干瘪的唇间吐出一句同样干瘪的话来,“取车。”
“证件,”保安职业性的伸出一只手。
那人似乎早有准备,将一张纸条毫不犹豫塞进保安从窗户伸出来的那只手的手心。
与此同时,那人的另一手仿佛一条潜伏在丛林枯木中的蛇向身后探去。
保安接过字条,摊在面前,但字条上完全的空白让他大吃一惊。
“这是什么?”保安有些恼怒的把头抬起。
但为时已晚,就在他把头抬起的一瞬。一只泛着淡蓝色光的电击棒向他飞速移来。
还未等他做出任何反应,电击棒便触到了他的身上。
保安感觉身上一阵绵软,然后顺着方桌滑落到地上。
戴墨镜的人把电击棒收好,再次向四周看了看,之后从那扇窗户翻进保安室。
那人把方桌下的抽屉拉开。抽屉的一角,正躺着一把银制的扳手。
教室里,刘士材把话题不知不觉带到了微电影上,“其实一说到电影,我就总想起一件事。”
说着,他的眼神不自觉的从凌箫的脸上扫过。
“什么事?”李路忍不住问。
刘士材把头向天花板上抬了抬,然后重新张开口,“其实也不妨说说。”
潘妮在一旁的椅子上推了他一把。
刘士材似乎明白她的意思,补上一句,“这可不是什么不吉利的事。相反还挺有意思的。”
顿了顿,他继续讲下去,“我记得那时,我和凌箫一个寝室。”
说着,他似乎想增加故事的真实感,把头扭向凌箫,“是吧!”
凌箫好似对刘士材的故事提不起任何兴致,极不情愿的说了一声是。
之后把头低下,对着自己的手机摁来摁去。
“然后呢,好像是九十月份的时候。那时,我们第一次拍微电影,没什么经验。一开始也不知该拍什么。后来凌箫提议说先拍一部恐怖片试试。那时,怕人笑话,不敢去外面。晚上,等寝室里余下的两个人走了就偷偷摸摸的排练。后来不知怎么,拍着拍着就入迷了,”刘士材说到此处,咽了咽口水。
“结果呢?”白葳也被刘士材带入感极强的讲叙所吸引。
“结果嘛,”刘士材说着,忍不住笑出声来,“结果那两个人回来把凌箫差一点结吓尿了。”
“够了啊,”凌箫毫无恶意的瞪了刘士材一眼。
余下的几个人看见凌箫一脸窘迫,也跟着笑成一团。
但很快,宋茜白的声音把几个人的笑声打断,“不过说到微电影。我把这回的剧本也带来了。”
她说着,从包里摸出一份对折的整整齐齐的台词纸。
凌箫听了,把手机放下。同时把那份台词纸从宋茜白的手里接过。
打开那张纸的一瞬,纸上的一样东西让他大吃一惊。
仿佛此刻,正好有一块烂木把他的嗓眼堵住,想发出声音,但声音经过烂木时又被反弹回去。
严讦向后退的时候,走道上,一阵风正好拂过。
卫生间的门被气流带动,重重合上。
合上的那一瞬,一阵风不偏不倚从门缝涌入,把那个人影的风衣吹得左右轻颤。
霎时,他感觉自己身上的每一处毛孔里都在不受控制似的淌着虚汗。
想竭力平静下来,但他的心底又仿佛有一台空气锤正不断运转,让他力不从心。
好半天,那个人影就一直僵在那儿。严讦的后背也抵在门上,不敢出声。
好似一出声,那个人影就会活过来。
车库旁的保安室里,那人的目光落在抽屉一角的扳手上,之后从嘴角发出一阵得意的浅笑。
地上,刚才被电击棒击过的保安仿佛一截烂木,失去了任何意识。
“看来,你就这点福气了,”一句话从那人的嘴里吐出。
那人从大褂内层掏出一小张卫生纸在扳手柄部反复擦拭。
之后,那只扳手被他举起向躺在地上那人的脑部使劲砸去。
铁和骨相撞,发出一声刺耳的咔嚓声。
血飞溅到那人的白大褂上,那人向四周看了看,之后若无其事从保安室出来。
临出门前,那人把摄像头上的影像删除得一干二净。
走出几步,那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从手上脱下一只手套,随意扔在车库大门的铁栅下。
佟佩似乎感觉有人正跟着自己,转上一条小路。
后面的人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根了上来。
“怎么了?”三个人看见凌箫脸上突如其来的反应,眸底掠过几丝不祥。
“没,没什么,”凌箫准备掩饰什么,但话还未说完,手上的那张纸便被宋茜白夺了过来,“让我看看。”
她的话音刚落,和刚才凌箫脸上同样的反应转瞬间转移到她的脸上。
与此同时,那份剧本最上面的一张纸从她的手里仿佛流沙滑落。
纸的正面正好朝上,一刹那,纸上的每一个字毫无遮掩的映入余下的人的视网膜里。
佟佩走着,仍旧不时回过头向身后看去。
只是越往小路的深处走,他回过头的频率也明显增加。
小路的尽头处是一个不起眼的山洞。洞的附近胡乱生长着几丛烂草。
佟佩从地上拾起一截干枯的树棍,把杂草拨开。欠着身子向洞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