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周小可的脸上除了惊讶,还夹杂着几丝狐疑。
严讦的嘴唇不安的动了动,“因为天线的备用探头被人给拿走了。”
还未等余下人做出任何反应,他继续说下去,“所以还请几位到楼下集合。”
李路的唇仿佛一条快要翻塘的鱼,上下翕合两下,“那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吗?”
“没有,”严讦听了,干脆的摇了摇头。
李路准备继续问下去,但话未出口便被周小可打断,“我看,我们几个还是在这栋楼里比较安全。”
严讦的脸上露出几丝不知所措,说话时,刚才的语如连珠霎时变得吞吞吐吐,“这个,”说到这里,他又不知后面的话该如何说下去。
“你是担心不好向你们的赵包头交待吧!”周小可替他把后面的话说完。
严讦听了,仿佛一刹那找到了知音,接连点头。点头时,他的脸上也不禁浮上几丝歉意。
“那要不这样吧!”顿了顿,周小可继续说下去,“你就说我们这里又出了一起意外,一时半刻不能下去。”
她的话把严讦的好奇心撩动。严讦听了,忍不住问,“又出了什么意外?”
“又”字上,他的咬音极重。咬音里除了震惊还裹挟着几丝怀疑。
一旁,凌箫被严讦无休止的啰嗦再度惹恼。一句无头无脑的话从他的上下唇间迸出,“我们下不下去是我们自己的事,你管得着吗你?”
还未等凌箫继续说下去,刘士材从身后把他推到一边。
“你推我干什么?”凌箫想从刘士材的身上挣脱。但刘士材的手却好似一把虎钳,把他逼在一个墙角。
刘士材的目光正好落在他的眉间,“凌箫,你冷静一点行吗?算我求你了。现在佟佩还没有回来,潘妮又被吓成那个样子。你就不要再来添乱了好吗?”
凌箫准备反驳,但他的眼神和刘士材的目光交汇时,原本已到嘴边的话又被他混着涶液和怒气拼命咽下。
周小可犹豫片刻,但最终潘妮的事还是被她说了出来。
“她被吓到了,然后一直神志不清?”严讦把周小可刚才的肯定句变成反问句。
“是的,”周小可点头时毫不犹豫。
严讦看了看周小可说了句,我先走了。之后从过道上消失。
等严讦走远,凌箫的心绪也好似暴风雨停止后的洋面逐渐回归平静。
刘士材把卡在他肩上的手松开,长舒一口气。
凌箫的心完全平静下来时,刚才在楼下看到的一幕又不早不迟从他的脑海深处重新浮现。
“对了,你们到这里来的时候除了潘妮外还看没看见什么其他的人?”问话时,他的语气听得出几丝不确定。
李路被他的话吃了一惊,之后和周小可一起摇了摇头。
楼上的教室里,潘妮在一张临时用课桌拼接成的床上躺下。
宋茜白静坐片刻,之后从白葳的身边站起来,“白葳,你先在这里替我看一下潘妮,我去一趟洗手间。”
“好的,”白葳一脸郑重的点头。
宋茜白听了,快步向洗手间的方向赶去。
“那应该是我看花眼了,”三楼的走道,几个人脸上的怀疑让凌箫心里原本的不确定性变得更大。
“什么看花眼了?”尽管声音极小,但他的喃喃自语最终还是灌进了刘士材的耳蜗。
一刹那,四双眼仿佛追光灯集中到凌箫的身上。
凌箫有些拘谨的摇头,之后点头,“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一面说着,一面竭尽全力回忆当时的细节,“当时,我正好走到斜对面的操场上,”说着,似乎是为了能更加明了的指示方位。他走到走道尽头的那扇窗前,向操场旁的一条水泥路指去。
“然后呢?”周小可轻问一句。
“然后我听见潘妮的叫声之后抬起头。三楼的窗户内正好有一个人影。后来那个人影好似消失在了这面墙里,”凌箫说完,用脚踢蹬了一下面前的墙壁。
那种动作,好似墙壁里真的有刚才从楼下看到的人影。
“你确定?”刘士材好似有些不大相信,一双眼在凌箫的面前一刹那变得老大。
“确定,”凌箫听了,使劲点头。但话出口后,他猛然意识到什么,又加上一句,“前提是我没有看错的话。”
周小可听了,沉思片刻,默不作声。
“总之,有什么事情等上楼再说吧!”刘士材把周遭的沉默打破。
几个人相互看了看,之后以一种默契向楼上走去。
再次回到教室时,宋茜白已回到了白葳的旁边。
桌上,似乎是恐惧和疲惫的双重作用,潘妮躺在桌上,一脸睡意。
轻微的呼吸声从她的鼻腔呼出,两侧的鼻翼也伴随着呼吸轻轻颤抖。
十一号楼楼下的喷泉附近,玉平把头向后扭去,“怎么了?小洛。”与此同时,他的脸上露出几丝狐疑。
那个叫小洛的女孩看了一眼眼前这个被一股浓烈刺鼻的烟草味覆盖的中年人,之后把唇凑到玉平的耳边。
也许是说了一些宽慰的话,玉平跟在小洛身后向喷泉的另一端走去。临走前,他也不忘狠狠瞪上那个叫郭质的男人一眼。
几个人里只有吴安和廖黎坐在被用卫生纸擦开的小凳上默不作声。
廖黎的膝盖上正平放着一台平板,平板上的耳机孔里,一根乳白色的胶线被一只情侣分线器分开,之后分别连入两个人的外耳里。
好似整个世界上除外自己和对方外就没有其他人。
赵云生看了看手表抬起头,就在抬起头的一瞬,严讦由远而近的人影正好映入他的眼帘。
“见到了吗?”赵云生看见严讦,从台阶上站起。
严讦看了一眼赵云生,点点头,之后在台阶前停下,“见到了。”说到此处,他的语气又陡然一转,“不过他们几个看样子不肯下来。”
赵云生听了,准备岔进一句,但还未张口便被后面的话打断,“他们说是又出了一起意外。”
“什么意外?”赵云生的脸上一刹那露出几丝令人琢磨不透的表情。
严讦在脑海里梳理了一下杂乱的思绪,之后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来,“好像是有人被吓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