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货已经交易成功。”一封简讯发送到非文林的手机里。
非文林打开手机，几天来悬在嗓眼的心终于尘埃落定。
“指纹比对结果估计下午才能出来。”张磊和李路并排走出征训室。
“也好，反正我订的是后天的返程票。”李路走到张磊的面前停下。
“那玉子她们呢？”一刹那张磊仿佛想到了什么。半个小时的征询已经让他的意识濒临恍惚。
“玉子和白葳已经没事了，”说话时，李路一脸笑意。
“不可能的，李路。玉子和白葳已经被人绑架了。”张磊一把抓住李路的衣领。那种神情，不知是出于惊讶还是单纯的怀疑。
“不信你自己回去看看。”
“真的？”张磊依旧将信将疑。不过，抓住李路衣领的那只手渐渐松开。
“真的。等案子结了就立刻动身。”
也许是因为说话时李路一脸肯定的态度，张磊不规律的心绪也逐步回归正轨。
“那就请两位先暂时在这里休息吧！”刚才的女警把两个人带到休息室里。
李路抬起头的一瞬，眼神不偏不倚落在了茹可的脸上。那是一张精致的脸，脸上的每一个棱角都仿佛被人精心雕琢过。“那张脸好似在哪里见过。”李路在心里告诉自己。
那张脸，在他的记忆里确实是那般似曾相识。但现在，他的记忆库却好似一台卡壳的电脑，无论自己怎样百般搜索，出现在屏幕上的都只有无信号三个简单而单调的大字。
“怎么了？”张磊看着李路一副失神的模样，怂了怂李路的肩。
“没什么，”李路从沉思中探出头，“只是想到了一些事。”究竟是什么事，其实他也没有说出的必要。
“对了，玉子她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张磊在沙发上把身体完全伸展开来。
“我也不是很清楚。玉子只是说自己和白葳是逃出来的。”原本李路还想顺带出门前白葳一本正经告诉他的“我们正在被人跟踪”之类的话。但目光接触到张磊时，他又情不自禁打消了这个念头。
“逃出来的？”
“嗯。说是拍到了犯人的交易现场，”后面的话不知不觉从李路的嘴里漏了出来。
张磊听了仿佛想到了什么，准备向休息室外跑去，但被李路拦住，“怎么了？”
“刚才征训室里的那个警察说玉子的单反里有通缉犯的头像。让我等一会儿把相机拿过去。”张磊愈说神色便愈加慌张。
“单反？那里面的内容不是已经记录备案了吗？再说你现在还不能离开警局半步。”
也许是李路最后的一句话把张磊拉回现实。张磊听了，一脸不愿的回到沙发上。现在，他仍旧只是个嫌疑犯。
“你们那边怎样？”休息室里，两个人轮流给玉子和白葳打着电话。
“目前很好。屋子里已经彻底检查过一遍了，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玉子一边回着电话，一边和白葳一起反复确认客房里的每一处犄角旮旯。
“距离女人定的时间只剩下五个小时，等到晚上七点就是女人说的最后期限。”
白葳坐在沙发上，盯着墙上的挂钟出神。
“如果你们不按时履行承诺的话，到时我也不惜鱼死网破。”女人的话在她的耳边反复回响。女人说的鱼死网破究竟指的是什么，她和玉子都不解其意。
一整天，女人都没有再打来电话。那部手机，玉子既不敢拿在手边又不敢把它扔掉。
不敢扔掉是怕女人会做出连她自己都无法想象的举动。因为一开始女人就给过她警告，“如果手机和你的距离超过十五米，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次行动干得不错。崔萍，不。应该叫你R组织的SATAN。”一间密不透光的屋子里，一个人影正对着电脑和另一个人通着视频。
视频里是那个女人的脸，女人的嘴角处缀着一粒芝麻大小黑痣。
“那我们谈好的条件你也该逐步履行了吧？”视频里的人反问。
“当然，不过，你也不要耍什么招数，要知道我这里可有对你来说具有绝对意义的筹码。”人影一脸蔑笑。那丝蔑笑镶在人影的脸上看上去令人心生厌恶。
“你到底想干什么？”视频里，女人的脸上渐渐显出了焦灼的神色。
“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在帮助你更好的完成你的事业罢了。毕竟一个正处于事业巅峰的女人一旦和自己的亲生儿子接触，就不再可能是SATAN了。”人影说完，摁了一下键盘上的删除键。之后，女人的视频也从电脑界面上消失殆尽。
“接下来就看你的表现了。SATAN，恶魔之女。”人影说着，忍不住又发出几声蔑笑。
下午，继明和浩峥从宾馆下来。已经七天了，非文林那边似乎并没有太大动静。
“把帽沿拉低点，”走到宾馆的大门前，浩峥回过头看了一眼继明。
“大哥，咱们这是要去哪儿？”继明顺势把额前的帽沿拉下，一脸茫然问。
“去取钱。”浩峥的声音已接近蚊语。说话时，一双眼不断从帽沿下打探周遭的动静。
“取钱？”原本，继明想继续问下去，但眼神交汇的一刹，那个问题又被他强行吞咽。
“走快点，”走过一个街角，浩峥发现几个人正跟在自己和继明身后。
现在，他和继明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如果立刻返回去，那么自己和继明的身份就会暴露无遗。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选择，继续走下去，直到把身后的那群人甩掉。
透过路边的镜子，他隐约能看见后面尾随的几个人的脸型轮廓。
其中一个人他格外熟悉。那个人，他在非文林的那家旅店曾经见过。
“这么说，冤家路窄，非文林到底还是找上门来了。”想着，他的背脊骨上不禁渗出一层冷汗。
玉子坐在宾馆的床沿上，一个星期来发生的事情在她的脑海里频频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