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周内,她和白葳便被人绑架了两次。在她看来,这几乎是不可能事件。如果说是单纯凑巧,那么巧合的程度也未免太过离奇。
对于这样的事情,一个人一生只经历过一次都已经少之又少。更何况是接踵而至。“或许,这原本就是一伙人所为。”许多疑点都迫使她不得不朝着这个方向思考。
最终的结果还是毫不留情的证明了浩峥的失策。他没想到宾馆周围不知何时已经被非文林安插满眼线。无论自己和继明朝哪个方向突破,都无法摆脱潜在的威胁。
“大哥,咱们还是退回去吧。”继明的步子不知不觉变得迟缓。
从刚才到现在,他和浩峥已经围着宾馆附近的小巷转了十来圈。但对方却好似早有准备,每一个巷口几乎都有专人秘密监视,仿佛一座防御完备的工事。
浩峥侧过身子看了一眼继明,之后点头应允。
“三点。”
张磊抬起头,正对面墙壁的挂钟上,时针和分针正好形成一个直角,“比对结果差不多也该出来了。”
张磊从沙发上起身,活动了一下酸胀的腰部。正当他准备走出休息室时,门从外面被人拉开。
门拉开的一刹那,仿佛门的背面正镶嵌着一块磁石,张磊和李路的眼神不约而同被吸附到了那扇门上。门外,刚才接待李路的那个年轻警员从走廊上走了进来。
“结果已经出来了。麻烦你去征训室走一趟,”警员抚了抚帽沿,目光落在了张磊身上。
“好的,”张磊的语气里夹杂着几丝不屑。
“要我去吗?”李路看了看张磊。
“不必了。”张磊摆摆手,之后跟在警员身后向征训室走去。一旦知道指纹比对的结果,那么他也就清白了。
走到征训室里,他才发现四周的气氛似乎有些异样。除了冲野外,征训室里又多出了两个其他警员。不仅如此,偌大的铁桌上也整齐的摆放着一小沓文件。
“这是比对结果,你先看看,”等张磊在征训桌的另一端坐下,一个警员从那一小沓堆叠整齐的文件里抽出一份递到张磊的面前。
“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没等他的眼光和文件接触,另一个警员便率先开口。警员看上去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张磊不知不觉在心里瞪上一眼。
但当他把文件摆在自己的眼前时,刚才的底气又仿佛深秋时节枝头的黄叶,不多时便被日渐萧瑟的秋风一扫而空。
“继明和浩峥那边有动静了吗?”电话里是非文林的声音。
另一端,一个人握住手机唯唯诺诺一番,之后矢口否认。
“那他们现在人在哪里?”
“还在宾馆,”电话这头,那人尽量把自己的声音压到最低。
“也好。继续把他们困在那里,别再让他们跑了。这两个人对我们来说只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非文林对着电话吩咐。
“是是。”这头的人说完,便把电话匆匆挂断。
张磊的底气消失殆尽是因为指纹比对的结果出乎自己的预料。尽管对前面的几行似是而非的文字,他不置可否,但最后一行字却赫然在目。
“据初步判断:指纹相似度大于80%。”
这样一来,他就成了“名副其实”的真凶。
“不可能。”那一刻,张磊仿佛被冰封住一般。在他脑海里仅有的三个字也不受控制似的从上下唇间迸出。
两个警员和冲野交换了一下意见,但究竟说了些什么,他已无心理会。现在,他的脑海里就仿佛一张素白的宣纸。
“冒昧请您配合一下。”一个声音把张磊断开的神经线重新搭上。放下手里的那张纸,他的面前仍旧是并排坐着的三个警员。
“好的,”他的语气明显绵软了许多。此刻,他正在盘算怎样和“嫌疑犯”这个词划清界线,脱离关系。
“根据报案人称,上午十点零三分,你已经处在案发现场。这一点,有无异议?”坐在冲野左侧的警员,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职业性模样。
“没有。”说话时,一个念头开始在他的脑海里固定成型。
二十分钟,征训室外似乎没有任何动静。隔着一层厚实的隔音墙,张磊和冲野到底说了些什么,李路也一无所知。
玉子打来过几通电话询问张磊的情况,李路接了也只有含混其辞。毕竟,对于结果,甚至李路自己也不明不白。
张磊记得在警局的三楼,自己被人从后面打晕过去。
“这么说你确信自己在案发之前来过警局吗?”
“是的,”一丝信心开始重新聚集到张磊的身上。
两边的警员问讯时,冲野则伏在桌上做着笔录。
“有什么证据吗?”问讯的警员依旧一脸平静。
“证据倒是没有。不过有许多其他线索。比如说,在警局的三楼我被人打晕了过去。”张磊竭力回想着当时的细节。
“三楼?”两个警员一脸诧异,但很快又恢复了先前的镇定,“说一说,你当时为何到警局里?”
“这个你们就得问一问这位警官了?”张磊抬起头看了看冲野。说话时,他的语气有些张扬,仿佛抓住了什么把柄,又好似是在为自己刚才的窘迫出口恶气。
“没错。我是让他来过,可我没有说过到警局的三楼。”冲野放下笔,一席话,从他的嘴里不急不缓的淌出。
张磊听了,霎时仿佛被一块布头堵住了咽喉。但很快一个细节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记得从出租车上下来时,一个自称是警察的人给自己打过一通电话。如果这个人不是冲野又会谁呢?
“到现在为止,她们还没有要删除那段视频的意思吗?”市中心宾馆楼下的一辆汽车里,那个被称作SATAN的女人正和另一个人通着电话。
“目前,我还没有收到她们的电话。照这样看来,她们似乎还算聪明,至少不会明知道是陷阱还继续往里面跳。”女人其中一只手正搭在汽车的方向盘上。纤长的手指敲击在汽车的铭牌上,发出几声清响。
“现在不是开这种玩笑的时候,一旦她们把这段视频抖落出去,那么组织的前景将不堪设想。”电话那头是一个男人略带沙哑的声音。那人的声音里夹杂着些许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