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再等一下,我这就过去,”冲野从办公桌前的软椅上站起来。一个接一个的案子几乎让他黔驴技穷。
冲野回到征训室,四个被带到警局的人已经涌到了走廊上。
“请你们再等一下,”两个警员已经竭尽全力,但仍旧无济于事。
“我家里的衣服还晾在院子里没收呢!”站在最前面的女人不时低下头盯住腕上手表的表盘。表盘上的秒针每动一下,她脸上的焦灼就会平添一分。
“请大家谅解一下。”四个人听见声音一齐回过头。一个穿戴整齐的年轻警官出现在四个人的面前。
“这不是白天的那个警察吗?”一个男人从后排的人群里站了出来。
冲野寻声看去,一个身高一米七左右,一副典型农民打扮的人映入他的眼帘。
“是的,”冲野点了点头。
男人听了,脸上的表情不知是高兴还是沮丧。
“就算谅解也不应该把我们一直留在这种地方吧!”女人一脸不悦,之后反驳,“再说,我们能说的都已经说了。”
“是啊,”其余的两个人听了,也跟着附和。
“请大家先回征训室吧。我也不会再耽误大家太多时间,”冲野一脸无奈,说话时,他的语气已接近恳求。
也许是听到了冲野的最后一句话,再加上目前的状况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从警局硬闯出来。于是,四个人又陆续坐到了征训室的圆椅上。
休息室里,李路还在对那个类似“田”字的符号耿耿于怀。
“或许,那个符号不只那么简单。里面大概有什么其他的秘密。比如暗道的入口之类。”
“还在想那件事啊?”张磊把他的思绪打断。
“算是吧!”李路扭了扭酸胀的后颈。之后,把手臂伸展开。
“你觉得凶手会在那几个人之中吗?”一个全新的问题又被张磊提到案上。
“哪几个?”
“征训室里的四个人,”张磊向走廊对面一间全封闭的房间示意一下。
“应该吧!案发后十分钟内整座山就已经被封锁了。就算跑也不可能在十五分钟内下山。除非现在他还在山上,或者根本就是透明人。”
“透明人?”张磊把李路话里的最后三个字重复一遍。他总觉得这三个字能给自己一些提示。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叫郑敏,现在在家里带孩子,”说话时,冲野似乎能感觉到从那个叫郑敏的女人身上散发出的丝丝怒气。
“那你为什么会在山上?”冲野一脸谨慎。
“在不在山上是我个人的事,这个你们警方也有必要问吗?”郑敏的嗓音仿佛遇热的水银温度计,一步步爬升。
“如果涉及个人隐私,我们确实无权过问。不过换一个角度看这也是必要的证据。假如你不愿意透露,那么我们也只好否认这条证据的存在,”冲野尽量顺着郑敏的话说下来。
“那好,我说,”也许是不愿被无故牵连进去,郑敏最后还是做出了让步。
“这么说,当时你是准备在山上和你的情人约会。结果,对方临时有事。所以,你才下山的?”冲野把郑敏说话的内容简明扼要的复述了一遍。
“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女人一脸尴尬的垂下头。
“那你呢?当时你在干嘛?”冲野的目光转移到郑敏右侧的人的身上。
“我叫付建生,是搞广告策划的,这几天没什么灵感,所以到附近的山上走走,结果就被你们一群人不明不白的带到了这里,”付建生习惯性的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支笔,在中指和食指间娴熟的转动。
“有证人吗?”
“没有,”那个叫付建生的人打了一个喷嚏。之后笔落在了地上。
那人留着一头长发,刘海极不自然的盖住了前额和半边脸。如果说是为了追求艺术工作者的气质,但这样的打扮在冲野看来似乎也太过火,或者说近乎荒唐。
“警察先生有什么不对劲吗?”也许是察觉到冲野看着自己一头长发时眼神里流泄出的异样,付建生一脸愤愤然。
“哦,没什么。当时有人替你作证吗?”冲野言归正传。
“这个倒也没有。当时只有我一个人。”
“我是来这儿和朋友野炊的。这个有人替我作证。”还未等冲野开口,坐在那个叫郑敏的女人左侧的男人率先开口。
“是吗?”冲野松了一口气。因为到目前为止,至少他可以排除两个人。
“这是当时我和朋友的照片,还有通话记录,”那人把手机递到冲野手里。
正当冲野准备打开看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把征训打断。
“请问警官,我能出去方便一下吗?”
冲野和余下的三个人应声回过头,此刻那个最先说话的男人正一脸通红的坐在圆凳上。
“去吧!”冲野随口答道。他甚至没有想到随意让征训人从征训室出去可能产生的无法挽回的后果。
“看来今晚真要在这儿过夜了,”李路叹了口气。征训室的门仍旧死死锁住。
“是啊!”张磊也有同感。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征训室出来,之后蹑手蹑脚向楼下走去。
“刚才好像有什么人从征训室出去了,”李路回过头,就在那一刹那,他好似隐约看见了一个人的背影。
“怎么可能,征训室的门不是好好的锁着吗?”张磊看了看李路一副疑神疑鬼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
李路向对面的走廊看去,征训室的门确实被从里面死死锁住,仿佛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
十分钟后,男人依旧没有回来。直到这时,冲野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无法弥补的错误。
“喂喂,值班室吗?十分钟前是否有人从警局出去过?”冲野已是心急如焚。一粒汗珠滚进眼角,他也来不及擦拭干净。
“是的。而且那个人还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出什么事了吗?”值班室里的人一脸不解的回复。
“有嫌疑犯逃走了。马上派人去追。”
“既然有人逃走了,说明是做贼心虚。这样一来,我们也可以回去了吧!”郑敏从征训室的圆凳上站起,“这里的环境我也受够了。”
“那大家先回去吧。如果还有问题,还请大家多多配合。”冲野把征训室的门打开。他的办法已经全部用尽。
“出什么事了吗?”张磊躺在沙发上被楼下的警笛声惊醒。
“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