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死者知道或者碰巧看到了凶手的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冲野在心里这样推断。
李路的草图已经画得八九不离十。
“这是什么?”张磊指着那张草图,一脸疑惑。仿佛在他眼里,那不是一张草图而是一个无从辨认的史前文字。
“不知道。只是觉得这个东西好似在哪里见过,”李路摇了摇头。利用镜子画出的图像总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如同第一眼看见茹可一样。
那是一个类似“田”字的结构,只不过下半部分中间的短竖被擦掉。而那个血点则落在田字的第一个“口”内。
“弄了半天还是没看出个所以然。”
李路听了,没有作声。好半天,他的心里都有这样一个错觉:明明答案仿佛就隔着一层纸糊的窗,但无论如何却找不到真相。
冲野最后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案发现场。
“如果不介意,把我们也带上。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张磊走到冲野面前。
这一次,冲野没有拒绝。十分钟后,一辆警车向市郊驰去。
冲野没有拒绝也有一定道理。首先,眼前这两个大学生是案件的当事人。再则,仅凭自己的直觉,他也无法相信张磊会是闯空门的嫌疑犯。
透过警车的玻璃,李路向外望去。路两边的新房上挂着巨幅的楼盘广告。广告牌上画着楼盘的内部结构图。
“对了,是房子的结构图。”
张磊听见李路莫名其妙的话,把头向后排探去。
“什么结构图?”他不明白李路为何会提到这些。
“那张草图说不定指的就是那间木屋的结构图,”李路把那张图打开,渐渐的,他已经看出了一点眉目。
“这么说也对,”张磊眨了眨眼。他记得那间木屋的结构确实和眼前的这张草图极其神似,“不过,那个血点又是什么?”
“也许是什么东西吧!”李路怂了怂肩,之后把图折好。会是什么呢?他也猜不出一二三四。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样藏在那间木屋里的东西对老人来说一定十分重要。重要到即使是在临死前也念念不忘。
车轮转过一个十字路口之后向山上滚去。走到山上,三个人明显能感到车体剧烈的震动。
山路上,两边的树枝向路中心附近的天空蔓延。从远处望去,仿佛一个巨大的墨绿色隧洞。
突然,一个人影从山路的中心穿过。冲野心头一惊,用力踩住刹车踏板。车轮在地上磨蹭发出刺耳的巨响。之后也许是刹车过猛,整个车体在5米宽的路上偏离了将近180度,前轮翘起卡在了路旁的灌木从上。
“没事吧!”冲野打开车门,从警车上下来。
“没事,”那人从地上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细灰。
等看清了冲野的装束和眼前横亘在路中央的警车时,那人的脸上不自觉间掠过一丝不悦。但很快那丝不悦便消失得一干二净。
李路从后视镜里能看见那人的一举一动。
那人看上去四十来岁,身上穿着一件洗白的衬衣。裤腿上粘着一层早已变干发黄的泥。
“如果没什么别的事那我先走了,”那人似乎有些不耐烦。说话时,一只脚不断拍打着地面。
冲野回到车里把车头调转过来,之后继续向前开去。
“刚才的那个人好像有些不对劲,”张磊像是在即兴评论,又仿佛在自言自语。
“我也这么觉得,”冲野的两只手搭在方向盘上。说话时,他的眼睛仍旧落在前方不远处的路面上。
刚才的那一幕差一点吓出了他的三魂七魄。
“不过,不用担心。现在山下已经被警戒了。就算刚才的那个人真有嫌疑,他也逃不掉。”
冲野的判断是对的,等他们三个人赶到那间木屋时,就有电话通知说在山上发现了三名嫌疑人。
“从案发到现在都没有人进去过吗?”冲野走到木屋前,和几个守在木屋附近的警察低声耳语几句。
“是的。”几个民警看见冲野,自觉让出一条道来。
“五点五十九。”
越接近七点,玉子和白葳的心跳就越发厉害。
人最害怕的往往是未知。这是很早以前一个西方心理学家的理论,女人利用的就是玉子和白葳的这个弱点。
“应该就是这里了,”李路指着面前这扇隔间的门。
走到这间木屋,冲野才发现木屋的结构和草图上所绘的相差无几。
“打不开,”张磊用力推了推门板,但无论他怎样发力。这扇门都仿佛和门框浑然一体纹丝不动。
“大概是从里面锁住了,”冲野踢了踢门的下半部分。但很快一个疑问涌上他的心头,“这个隔间又没有窗户。从里面锁住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会不会有其他的入口?”李路退到屋外向屋顶看去。
屋顶上盖着一层实木板,木板咬合,看不出一丝缝隙。
“要是实在不行干脆撞开,”张磊已经耐不住性子。他不愿意再继续耗下去,他来这里的初衷一是希望能够尽快破案,二是能够找到足以让自己从嫌疑犯的行列解脱出来的证据。
“不行,这样做只会破坏案发的现场,”冲野把张磊拦住。他明白张磊的心理,但急于求成的结果往往会适得其反。
就在这时,一个奇怪的现象映入了李路的眼帘。
“那边进展的怎样了?”电话里,女人的声音依旧静如止水。
“已经解决了。不过那样东西还是没有找到。”
“既然没有找到就继续找下去。直到找到为止。”
“可是现在估计已经没办法靠近了。木屋周围已经被完全警戒。听说是一个叫张磊的外地大学生提供的线索,”电话另一端的人解释道。
“看来有人比我们抢先了一步。不过不要紧。和那样东西比起来,或许这对他们来说不值一提,”说话时,女人的语气里满是自信。此刻,女人的脑海里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计划。
晚上七点,三个人重新回到警局里。李路给玉子打过去一通电话,说预计今晚他和张磊还得留在警局。
玉子接过电话,原本她打算告诉李路关于女人的事,但转念一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七点,玉子和白葳坐在沙发上等待着女人的电话,但直到晚上八点,女人那边都似乎没有丝毫动静。女人说的无法想象的后果最终也没有出现。
“看来女人只是在吓唬咱们,”白葳舒了口气。
“但愿是吧!”玉子露出一副感叹的表情。但一旦想到女人的那句话,她又不敢轻易相信女人只是在简单的吓唬。
“你们做警察的到底想怎么样?”征训室里,最先说话的是刚才在半路上碰见的那个人。
“这位先生请您先冷静一下。我们并不是有意为难各位。我们只是想调查一些关于案件方面的线索,”对付四个嫌疑人,两个警员已经明显捉襟见肘。
“可是,我该说的已经说了。反正我和这件案子没有任何关联,”一个女人把警员的话打断。女人的耳上挂着一对银制的耳环。
余下的两个人也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李路和张磊回到休息室。街上已经全黑了,橘色的灯光洒在昆明的路面上。几辆车从楼下驶过,发出“嘟嘟”的汽笛声。
“警官,征训室已经快控制不住了,”一个年轻警员神色慌张的跑到冲野的办公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