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看了佟佩一眼,说话时仍旧显得不动声色,“我当然有权利抓你。”说着,宋宁的嘴角不禁向上微微扬起。
佟佩看见宋宁脸上的神态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那种神态让他觉得有些作呕。
眼前这个叫宋宁的警官在佟佩看来太过狂妄了一点,甚至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可以用一个词来恰如其分的形容,那就是猖狂。
“我又没有做什么,你们凭什么抓我?”佟佩把刚才的话换上一种方式重复一遍。
宋宁看了佟佩一眼,之后继续说下去,“那你刚才为什么跑?”一句话,霎时让佟佩哑口无言。此刻,佟佩的嘴好似被人用线缝合,无论他怎样挣扎,都发不出哪怕一个词来。
好半天,也许是觉得佟佩没有后话,宋宁的一双眼落在佟佩的身上。眼神和佟佩交汇时,佟佩下意识把自己的眼神刻意避开。
与此同时,佟佩不禁把头垂下。手上是一副银白色的手铐,手铐的光泽被四周的手电筒里的白光反射,看上去有些晃眼。
十一号楼对面的楼栋的空地上,刚才的警员酝酿了一下思路,之后补上一句,“田局长,我刚才隐约看见对面那栋楼的门厅里好像也有警方的人。”
说着,刚才警员的眼神不禁向门厅的方向指去。
田文听见警员的话,脸上的神色稍稍变了变,之后在一脸平静上定格,“走,去看看。”
“那宋警官怎么办?”说着,警员的语气里不禁渗透出几丝隐忧。
田文看了警员一眼,之后眼神又从警员的身上轻轻挪开,“没事的,等会儿,你过来看看就行。”
说完,田文迈开步子向警员刚才手指的方向走去。
警员的话,他一开始有些不大相信,这里居然会有警方的人,按道理说那就应该是李佳俊,但从刚才警员的脸上来看,他又觉得那些警方的人应该不包含李佳俊。
既然如此,那此刻在门厅里的人又会是谁呢?想着,田文不禁加快步子。
其实,警员之所以没有看清李佳俊是因为门厅里光线的缘故。从门厅的外面看过去,门厅内几乎是灰黑色的一团。
警员向四周看了看,远处,刚才的那星亮光早已消失的不见踪迹。看着,警员不禁叹了口气,之后跟了上去。
门厅内,李佳俊问话时,玉平的目光正一刻不停的向小洛的身上扫去。那种神色好似,此刻站在自己不远处的人不是小洛。
“怎么了?”小洛的目光里此刻正弥漫着一层狐疑。
无论是玉平的语气还是动作都让她觉得有些古怪。似乎在他的那张脸下面正隐藏着什么他不愿意说出的心事。
“哦,没什么,”玉平向身后看了一眼,之后小声敷衍。
一刹那,余下几个人的目光仿佛几台大功率的探照灯全部聚焦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这些人是干什么的?”与此同时,小洛走上前一步,之后轻声问。
走上前时,躺在地上的人的正脸正不偏不倚映入她的眼帘。
“死,死人,”凌箫的脸在她的视网膜上成像的一刻,两个颤抖的词汇从小洛的上下唇间情不自禁的迸出。
土坡前,曲复兴已经爬到了土坡的顶层。
土坡的顶层,几个消防员还在断面附近忙着采样。
“什么人?”曲复兴从土坡下上来时,一个消防员把他拦住。
“你最好跟我老实点,”从操场的另一端回来,一个警员刻意把佟佩的手反剪住。
好似刚才淤积在他心里的所有怨气一刹那找到了一个可以肆意释放的豁口。
“喂,能不能轻点,”佟佩一脸不耐烦的耸了耸肩。对于眼前这两个人的态度,他似乎和刚才并没有太大变化。
反剪住佟佩的警员白了他一眼,眼神和宋宁碰到一处时,手上的力度,他也不禁渐渐减轻。
此刻,警员的心里对佟佩不禁升腾起几丝恨意。
十一号楼五楼的教室里。
一个亮红色的圆点正静静的亮着。圆点正好附着在一面墙上,从远处看上去好似一个人吸过,但未捻灭的烟头。
红点的背面是一个四方四正的盒子。
四周,沉沉的灰黑色把那星圆点衬得更亮。亮得甚至让人觉得有些诡异。
十一号楼里,几个人说话时,只有赵云生和周小可立在一旁,仿佛两尊泥塑的陶像,缄默不言。
此刻,赵云生的心里不由自主被几丝不解所填满。但表面上,他仍旧保持着刚才的镇静。不远处,郭质的目光再一次停歇在赵云生的身上。
看着,赵云生不禁让他的心里泛起几丝畏惧。好似摆在他面前的是一副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如果连同这一起事故都是同一个人干的话,那么能够解释的就是对方有一个潜伏在看不见的角落里的同伙,或者说眼前这个叫赵云生的从本质上说压根不是人。
土坡上,曲复兴白了拦在前面的消防员一眼,之后从一旁绕开。
“先生,前面是警戒线了,”也许是觉得自己刚才的答话过于简单粗暴,消防员的语气渐渐客气起来。
不远处,一道暗黄色的警戒线正横亘在曲复兴的前面。曲复兴看了一眼,之后从警戒线上跨过。
十一号楼里,另外几间教室里也开始出现了和刚才相同的红色圆点。
楼下,李佳俊走到小洛的跟前,之后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你是警察?”听着,小洛忍不住问。此刻,她的心里的狐疑正不断递增。
李佳俊点了点头,“是的。”
周小可的目光在李佳俊的脸上停顿片刻,之后顷刻间又转移到小洛的身上。
好半天,也许是觉得一直沉默有些不妥,周小可重新把嘴张开,“你来这儿有什么事吗?”
说话时,周小可尽量把自己的习惯淡化,说话时的咬音也尽可能的变得随和。
小洛听了,先是半信半疑,但眼神落在周小可的脸上时,刚才蒙在她的心上的顾虑也渐渐被她打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