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李玉婷?”教室里,白葳的一双眼再一次瞪到了眼眶能够承受的极限。
与此同时,她的心也由心底一下子仿佛被人吊起,提到嗓眼。
她没想到潘妮看见字条后的反应会是这样。
也许这张字条和那个叫李玉婷的人有着什么不可或缺的联系吧。
想着,白葳忍不住问上一句,“对了,潘妮姐,李玉婷和这张字条有什么关系?”
等话从她的口中说出时,白葳又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在后面跟上一句,“潘妮姐,你还好吧。”
这一次,也许是因为前几次铺垫的作用。
潘妮深吸一口气,之后让自己的心竭力平静下来,“我没事。”说着,她像是在鼓励白葳,又仿佛在给自己打气似的轻轻一笑。
顿了顿,潘妮清了清嗓,之后继续说下去,“其实,李玉婷在家里上吊的时候,我也在她的书桌上发现过类似的字条。”
这一次,她鼓足了勇气。
白葳听了,原本隐藏在她内心的恐惧感一刹那又被眼前人的几句话掀动。但也许是好奇心的驱使,她又忍不住接着问下去,“对了,李玉婷的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末了,也许是为了让自己的问话更具有方向性,她又伺机补上一句,“潘妮姐,我怎么感觉,李玉婷的死好像和夏宛燕有关?”
一句话从白葳的嘴里迸出,仿佛一阵惊雷直直劈在了潘妮的前额上。
顷刻间,潘妮的脸上好似有一阵强电流通过。让她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一阵轻蹙。
“其实也没什么关系,”潘妮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
因为这个问题并不是她潘妮能够解答的。
但眼前这个叫白葳的女大学生让她觉得这样做似乎有些不妥。毕竟,夏宛燕的死和李玉婷是在同一天。
如果说这是巧合,那也未免太巧了点。
想着,潘妮又不禁补上一句,“其实,大家都说李玉婷是因为自己觉得愧对夏宛燕而上吊自杀的。”
“愧对?”一刹那,一个全新的名词从潘妮的嘴里涌进白葳的耳蜗,让她原本疲乏近乎麻木的神经一阵激灵,“这么说,那个叫李玉婷的人当初有做过对不起夏宛燕的事了?”
教室里,潘妮仿佛在那一刻找到了可以畅所欲言的话伴,“我记得当初夏宛燕在学校剧组的时候,李玉婷一直看不起她,处处给她穿小鞋。”
树林里,刚才的人影走到一块土坡前。
土坡上是一块高出地面半米的石块。
那人打了一个哈欠,之后在那块石头上躺下。
人影看了看表,手表上的指针已指向十一点的位置。
看着,人影忍不住轻闭双眼。
一天的疲乏已让他的两片眼皮仿佛被人灌上了重金属,让他几乎丧失了睁开的勇气。
周小可醒来的第一反应时前所未有的惊讶。
凌箫感觉到周小可的动静,之后把周小可从背上放下。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周小可揉了揉眼,等她的视线完全清晰时,眼前的景象顿时让她大惊失色。
眼前,几个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她,让她感觉自己好似被人排斥,一阵尴尬。
“到底出什么事了?”周小可一脸不解的轻声问。
猛然间,还未等其余人做出任何反应,她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补上一句,“对了,我刚才看见严讦了。”
但任凭她说些什么,余下的人都仿佛一刹那变成了蜡像,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好半天,刘士材才一脸凝重的张开口,“周记者,你刚才把严讦杀害了。”
“什么?”霎时,周小可脸上的平静一刹那被一脸的茫然所取代,“怎么可能?”
树林里,郭质的一双脚上开始出现了水泡。
郭质把脚上的鞋脱下,脚心处几枚隆起的疱疹让他一阵难受。
此刻,他不敢闭上眼。
一旦闭上眼,刚才出现在眼前的那一幕便仿佛幻灯片,在他的面前频频闪现。
“看来,这个地方是个是非之地,”想着,郭质忍不住叹了口气。
主干道上,周小可脸上除了不解还有几星恐惧,好似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一个个伪装得惟妙惟肖的魂魄。
“我怎么可能杀死严讦呢?”周小可在心里拼命问自己。
与此同时,她的记忆也在那一刻疯狂回溯。
她记得从斜坡上下来时被人用迷药弄晕过去。醒来时,几个人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凌箫的脸上先是轻蹙几下,之后抢在刘士材之前张开口,“不过,周记者,你只是正当防卫罢了。”
说话时,凌箫的口气仿佛是在出于安慰。
教室里,两个人之间先是一阵沉默,之后潘妮重新张开口,“不过也有人说李玉婷是被人害死的,李玉婷是一个个性极强的人。如果说她的死是出于后悔,那么似乎太牵强了一点。”
“这倒也是,”白葳听了,轻轻点头。
镇上,曲伯伯正在客厅里一个人踱步。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尽管白天的时候白葳跟他打过电话,说他们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但窗外沉沉的暮色总给他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仿佛在黑暗里的每一个角落里都埋藏着一个巨大的陷阱。稍有不慎就会落入圈套。
楼下,几辆汽车呼啸而过。
曲伯伯走到窗前,此刻他的一双眼正想附属传媒学校的方向看去。
那个地方是这个小城的盲点。
从这里看过去,总让人觉得有些蹊跷。
想着,曲伯伯忍不住打了一个电话。但电话响了一段时间便自动挂断。
树林里,郭质感觉他的额头上正有什么东西滴落下来。
那东西凭感觉是一种流体。
郭质伸出一只手把额头上的液体轻轻拭去。
手经过鼻翼时,从液体里渗透出的咸腥味涌进他的肺叶,让他感觉胃里一阵作呕。
那种味道,一刹那让他身上的所有的感觉细胞在那一刻被强制激活。与此同时,手电筒的光也被他向手上照去。
白光渐渐向手心落去。眼前的景象让他一刹那差点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