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站的一个角落里,虽然有灯光,但毕竟是晚上,相对要暗些。一个女人蜷缩在墙边,手环抱着双膝下巴放在膝盖上,眼神哀默而又空洞的望着眼前的地板,似乎在想些什么。
“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你不但幼稚自私,而且蛮不讲理,一意孤行,你知不知道你把别人的生活弄得一团糟,你很烦知道吗?你真的好烦知道吗?你真的好烦知道吗?~~”
陈思雨的脑海里一直浮现出那个男人说的这句话,越想越气愤,越气愤越委屈,一委屈眼泪就不争气的在眼眶中打转,不知不觉酒已经掉下来了。
“是啊,我是一意孤行,我自私,我还总是找麻烦,我也想改的,可是如果我不找麻烦你还会见我吗?干嘛一见面就骂人家啊,大坏蛋,去死吧你,呜呜呜~~”
夜渐渐深了,温度也随之下降,地板也变得更加冷了,她靠在墙上的身体也变得冰凉起来,打哆嗦也打的更厉害了,这对于从小到大没有受过苦的她来说的确是一个挑战。
渐渐的她的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不知道是太困还是太冷的缘故。眼睛恍恍惚惚的看到不远处有人在地板上水睡觉,她也不知不觉的躺在了地板上,冰凉的地板不断的吸收着她身上仅存不多的热量,身体几乎连发抖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下意识的想要站起来,但她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力气站起来,而且在此之前又有很长时间没吃饭了,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的确不简单。
她开始胡思乱想,我不会死在这里吧?我不想死?她用仅存的意识挣扎着。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想到的最多的还是那个男人,那个她最恨也最喜欢的男人。从包里努力的拿出手机,因为电量过低已经关机了。
她默默地祈祷着,希望开机后能打出去一个电话。可能是上帝眷顾她吧,竟然真的开机了。她没有时间去兴奋,马上拨打了他的电话。
而现在本来打算睡觉的高夕枫却听到电话响了,看了来电显示,她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接,因为是陈思雨打来的。
总终他还是接了,没好气的道:“喂,陈大小姐,你又吃霸王餐了?这次我可不帮你了。”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颤抖而又无力的声音“高~~夕枫,我~~我好冷~~冷~~救救~~我~~”
真的假的啊?这女人不会又是再骗我吧,现在这演技是越来越夸张了,他心想这女人是不是太入戏了。
“陈女士,你是不是还没玩够啊,还是你觉得我会在同一条河里淹死两次~~不,是三次。我允许你肆无忌惮的骗人,但我不是傻子,决不允许你一次有一次的忽略我的智慧,没事儿我挂了。”
“不~~不要,冷~~好冷啊,我~~地铁~~西~~”她的生硬变得更加虚弱了,说到这就再也没有了力气说下去。
再次听到这断断续续而又无力的话,高夕枫心中突然多出了一丝犹豫,这丝犹豫也组织了他挂断电话,因为他担心这次如果是真的,这个女人如果因为他死了,那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你在哪?”
“???”
“喂,陈思雨,你没事的?喂!喂~~”
“嘟嘟~~”
电话已经挂断了,而他打过去之后却提示已经关机了。她的脑子也在飞速的判断着是什么情况,如果这个女人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那么唯一的解释解释就是手机电量过低自动关机,也就是说这个女人很可能已经失去意识,昏过去了。
现在已经是秋天,晚上的温度还是很低的。而且她穿的很薄,身上又没钱,很可能现在就在外面马路上,难道她离家出走是真的?对了,当时她父亲也问过自己他女儿是不是和我在一起。这么多的片段被他连接了起来,难道这女人说的都是真的?那她现在???
他条件反射般的站起来,穿上衣服就飞快的朝外面去了。
可现在已经12点了,北京这么大,自己又不熟,到底该怎么找啊,对了,这个女人最后说‘地铁’,对,先去地铁站。
虽然范围是缩小了,但地铁这么多站,一站一站的找,到天亮也找不完,恐怕到时候那个女人就凶多吉少了。
不行,必须缩小范围。他努力的回想着当时的通话,陈思雨的声音很虚弱,他几乎听不清在她说完地铁二字之后的话,而且当时他也并没有刻意去听,自然回忆起来就很难,但他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面还说了一个字,可这个字是什么呢?
突然,他的瞳孔紧缩,激动地喊了出来。
“对,是‘西’,‘西’什么?西直门?西站?”
现在他直觉的想到这两个带‘西’字的地方,一下子把范围缩小这么多,也让他兴奋一把,现在他是在和时间赛跑,范围越小对自己越有利,不,应该是对那个女人越有利。
经过深思熟虑,最终他把地点定位在西站,因为他记得上次这个女人吃霸王餐的地方离西站不远,所以对于一个没钱的人来说不会走太远。
“陈思雨,等着我,你可千万不要死啊,你还欠我250没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