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末涵挂断电话林梢的电话就打进来了，她似乎很担心他，“怎么样了？你在哪？”
软软的问候让凌末涵的心更别样的疲惫，轻声说，“我一会过你那。”
“我去接你。”
“好，第三医院。”
合上手机手一甩，银色的光亮在空中划出一个美丽的弧度，“啪”的一声响，手机砸在大理石柱子上，机件四处飞散落，吓着路人一大跳，李飞翔更是大气不敢出。
“通知董事会了吗？”
“手机打不通。”
“都打不通？”凌末涵怒眸一扫。
李飞翔哆嗦，“是……都关机了。”
凌末涵点点头，也是，今天是什么日子？情人节，当然是在温柔乡里。
深夜的医院大门口没多少人，即便有也是步履匆匆，凌末涵忍不住点上香烟，深吸几口终得以平复，“出事的地点？”
“山顶。”
“多少个？”
“就平时那几个？六个。”
小南山虽离E市就一个钟头的车程，但并不是个富裕小村庄，年轻的一代都不愿意种地，只好出去打工，剩下的都是老幼妇孺，其实阻力不大，凌末涵却对那如雪的山楂花心软，如今弄出不堪收拾的局面。
其实他奢求很可笑，只想等花季开过，不愿看那花朵在最绚烂的时候骤然零落，像他和她的爱情……
“死的是谁？”
“村长，温仁。”
“其余人呢？都目睹整个过程？”
“嗯。”
“高博怎么处理他们？”
“都带到了海雅酒店。”
凌末涵扯了扯嘴角，看不出是赞许还是讥笑，“死者家里还有什么人？”
“就他老伴和一个在北京上大学的孙女，他老伴眼睛不太好，据说年轻时一场车祸遗留下了，我们已经控制她了。”
“嗯。”
李飞翔见他恢复了神情，又忍不住的自作聪明，“用不用派个人去北京？”
凌末涵瞪了他一眼，刚平复的怒火又窜了上来，没控制住，一巴掌还是搧了过去，“你他妈的别给我自作聪明。”
“是，是。”李飞翔低下头，唯唯诺诺。
“你先回去吧，”凌末涵的挥挥手，说话一丁点面子也不留，“告诉高博，做事情前先动动他那猪脑袋，否则出了事，他第一个死无全尸。”
“是，凌总。”
凌末涵连续抽了三根烟才有一小护士怯怯的阻劝，“先生这里不可以抽烟……”
结果被他冰冷的眸子瞪了回去，来接他的林梢正好看见这一幕笑了，“凌末涵，欺负一小护士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凌末涵“噗哧”也笑了，拉门上车，“还是你来开吧。”他不胜疲惫的靠有位置上闭目养神。
林梢想问出口的话还是咽了回去，双手慢慢的打着方向盘。
一打开家门就有一股暖流扑面而来，显然林梢回来过，凌末涵一边脱鞋一边说，“知道为什么我喜欢来你这吗？有家的温暖，不像我那，永远冷冰冰的。”
“那还是简单，娶个女人回去呗，”林梢把两人的大衣挂到衣帽架上，回头问，“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煮碗粥。”
“谢谢。”
半个小时后，林梢揣出一大碗香味四溢的皮蛋瘦肉粥，上面飘着翠绿的葱花，凌末涵今天几乎没进食，真的是饿了，拿起匙子安静的吃起来，林梢半躺地沙发上看电视，深夜的电视没什么节目，她不断的换着频道。
“吃遍了山珍海味，还是觉得你煮的皮蛋瘦肉粥好吃。”凌末涵看出她心不在焉。
“瑞希也这么说过。”
林梢关掉电视放下摇制，轻轻的微笑，那时的华中条件还不错，宿舍只住了四个人，何瑞希和她不是同班，当然没能住一起，但她很嘴馋，老是喊饿，她就买了个小电饭锅，偶尔偷偷的在宿舍熬粥给她喝，也没什么菜送，所以煮的最多的就是皮蛋瘦肉粥。
“她也喝过你煮的粥？”粥太热，一不留神舌头就给烫着了，但还是强忍着吞下去。
“她吃得特别多，肚子鼓得像只小猪都舍不得放下碗，吃完了就拍我的马屁：世上所有的山珍海味都没梢梢煮的皮蛋瘦肉粥好吃。”
“我吃饱了。”凌末涵站起来拿着碗走向厨房。
林梢看着他那挺拔的背影，口袋里的指腹划过名片的边沿，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凌末涵洗碗出来时整个房间已经流淌着Bandari的《春野》，林梢说这种音乐有助于睡眠，而他也觉得不难听，她依然坐在沙发上，似乎在等他。
“有事？”
“这话是我问你才对。”
凌末涵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本能的去掏烟，却发觉已经没有了，把烟盒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问，“你有没有烟？”
“我的烟不适合你。”
“好吧，”凌末涵摊摊手，他的家产和银行密码都可以告诉林梢，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小南山出人命了。”
林梢惊住了，“高博干的？”
“表面是这样。”
“表面？”
“具体情况还要看明天的董事会。”
“目前的情况呢？”
“他们既然有胆做出这种事自然有能力控制局面。”
“可是末涵你别忘了，你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出了什么事第一个找你。”
“放心吧，没事，”凌末涵起身拍了拍她肩，“睡眠对女人很重要，早点睡。”说着取下外套往外走。
“你还要回去？”
“有些文件要处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