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定半个小时的开幕仪式被凌末涵硬生生的压缩了一半，恨得黄子靖那个牙痒痒，但没办法，谁让咱们凌少被情所伤。
凌末涵真没什么心情，要不是黄子靖非要开这个破宴会还从北京千里迢迢赶来，他懒得做这种伤财又费神的事情，他也不靠这宴会招揽生意。
所以应付了一会儿，把白彬叫到了跟前，“我有点累，先到隔壁休息室休息一会，这里就交给你和黄总，有什么事叫我。”
“是凌总。”
休息室很安静，静得连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都清晰可闻，坐在沙发里默默的抽烟，直到把口袋里的香烟抽完还是感到心乱如麻，瞅了瞅旁边的柜台竟有几瓶酒，于是又自饮自斟起来，口口入喉都是辛辣苦涩，却麻痹不了心中的疼痛。
一旁的手机突兀的响起，原来不想接，但闪烁的名字是林梢，于是接了起来，“喂？”
“今天不是公司开张酒会吗？”林梢轻笑的问，“你那边怎么这么安静？”
“我现在休息室。”
“是不是工作很累？”
“嗯。”累，心累。
“多注意休息，别把身体累坏了。”
“知道，”凌末涵轻应，问，“你现在在哪？”
“还在藏区。”
“不打算回来了？”
“月末会回去。”她只有两个月的假期，下个月就要上班了。
“旅途愉快吗？”他继续问。
“你和瑞希怎么样了？”她答非所问。
“她今晚很漂亮，”他轻笑出声，声音透过电波竟使林梢的心微微生疼，“穿着一件粉红色的晚礼服，妩媚得像一朵盛开的桃花；脚下是一双白色方头小皮鞋，俏皮又可爱；长发飞杨，略长的流海盖住倔强的双眼。我才知道她不再是你的小不点，亦不再是我的野山楂花……”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似乎变成一种呜咽。
林梢不忍心，“末涵……”
“你走了那么远，看了那么多的风景，是否有那么一刻能完全的忘记？”
林梢久久的叹气，最后还是坦白，“没有，有种思念哪怕你逃到天崖海角也无济于事。”所以她还是选择回去。
“要不我们把她杀了吧，”沉默了一会儿凌末涵忽发奇想，“人死了他们就没欲念了。”
“你舍得吗？”
他很没骨气的回答，“舍不得。”
林梢大笑，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凌末涵挂断电话时发现酒瓶已经见底了，又开了一瓶，喝着喝着就觉得很窝囊，于是打电话给白彬。
“你把何瑞希带过来。”
“啊？”电话那头似乎转不过弯来，好几秒钟的空白才答道，“是凌总。”
凌末涵沉吟了一下又补充，“如果她不肯来就跟她说，‘青山水秀’的装修用料我们还没订下来，让她看着办吧。”
“知道，凌总。”
何瑞希随着何家乐在宴会大厅里转了一圈，自然喝了不多，她记性不错，该认识的人也认识到七七八八，索性溜到外面的阳台透透气，从包包里掏出香烟，点烟的时候愣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回盒子，这种场合为了公司形象还是注意点比较好，最后靠在栏杆上望着远处怔怔的发呆，身后的喧哗不绝于耳。
“您好何小姐。”忽然身后想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她转过来看着身后的男子，她认得他，在小南山上见过一面，这样想来必是凌末涵的人，面色不由得一冷，“有事？”
“凌总在隔壁的休息室，请何小姐去一趟。”
“不认识。”何瑞希淡薄的转过身，目光依然看着远方，或许别人看不出，但她自己不能欺骗自己，她心里有气，莫名的，连自己都解释不清楚。
白彬碰了一鼻子的灰，但为了自己的上司，还是和颜和色的说，“何小姐，我们‘青山秀水’项目还没找到合作方，凌总想跟你谈谈。”
“你在威胁我？”何瑞希再次转身，目光犀利的瞪着他。
白彬莫明的出了一身冷汗，心想：威胁你的人又不是我，干嘛用这种杀人的目光瞪着我，但还是毕恭毕敬的回答，“不敢。”
“我要是真不去，凌末涵能把我怎么样？”何瑞希一脸的挑畔，是人都不喜欢被人威胁。
我哪知道，白彬心里嘀咕，一向都是凌总给女人脸色看，哪有女人敢给他脸色看，如果被刺激到做出什么惊人举动也说真不定。于理好心的提醒，“何小姐，为了贵公司的利益，您还是跟我去一趟吧。”
“你们凌总一向是这样泡女人的？”
“不是，”白彬终于得以抬头挺胸，“从来都是女人投怀送抱。”
“那你们凌总此翻是不是犯贱？”
“……”白彬被噎着整张脸都绿了，从来没有人敢侮辱凌总，哪怕夏华那帮老头。
“你回去告诉凌末涵，他要是有能耐就把‘乐蜀’给整跨了，我何瑞希大不了再换份工作。”说完扭身进入了大厅。
白彬灰头土脸的去请命，凌末涵看他的双眼都冒火了，“人呢？”
“没来。”
“她说了什么？”
说你犯贱。当然，就算给他白彬一百条命这句话也不敢说出口，“何小姐说您要是有能耐就把‘乐家’给整跨了，她何瑞希大不了重新再找份工作。”
“她别以为我不敢。”凌末涵捏着酒杯的五指泛白，里面的液体也因颤抖而轻微的晃动。
“凌总，其实像何小姐这样的人你不能硬着来，”白彬自认为聪明，为自己老大出谋划策，“明显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人，你要哄着……”
“你懂个屁。”凌末涵向他骂脏话，他何止哄，他连尊严都不要了，可惜她对他还是不屑一顾。
“凌总，您是没追过女人，”白彬不知道哪来的勇敢，继续进谏，“女人啊都是口是心非……”
“滚。”手里的酒杯捏不碎，索性往地上一摔，“呯”的吓得白彬整个人都哆嗦了，赶紧往外逃。
其实白彬说还真没错，从小到大他真没追过女人，都是女人倒追他，就算相处了七年的付小雪亦如此。如果非要究根挖底他追了哪个女人，那何瑞希无疑就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的现在。
凌末涵生了一会儿闷气从休息室出来，他决定亲自出去找何瑞希，而此时他要找的人正和几名男子相谈甚欢，浅浅的微笑把她整个人衬得更加春光明媚，他看整个人“嗞嗞”的冒火，真想冲过去掐死她，实际上他也这么做，握紧拳头走过去，但没走几步就被团团围住了，左一言右一句。
“凌总，恭喜啊，怎么整晚都没见你，跑哪了？”
“凌总，你这个主人可照顾不周啊，自罚三杯。”
“凌总，您可能不认识我，但我可久仰您大名，我是XX公司的小赵，还请以后多多关照。”
“……”
好不容易摆脱一大堆阿谀奉承的人，再举目望去，已经不见那一抹粉红色的身影，再找何家乐，人影也不见了，只好揪着黄子靖问。
“何瑞希和何家乐是不是走了？”
“是啊。”
“你怎么不跟我说声？”
“你不是没空嘛？”黄子靖理所当然的回答，“他让我代为传达。”
“代你妹啊，”凌末涵今晚真的火了，要不是顾及场合，估计已经爆炸了，“走了多久？”
“大概十来分钟。”
“我先走了，这里你收尾。”
“喂，你别走……喂，公寓钥匙总得给我吧？”可惜人已经没踪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