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瑞希本是约葛天吃饭,临下班时却收到何家乐的内线,“瑞希你到我办公室一趟。”
“是何总。”
何瑞希整理了一下桌面,把要给何家乐签的文件一起带上,“凌总,这些文件麻烦您签一下。”
“这些文件放一放,”何家乐意示何瑞希把文件放一边,“刚才靖涵创意空间来电话,说青山水秀的项目出现了问题,怀疑是我们产品质量出了问题。”
“出了什么问题?”
“我们的吊灯脱落砸伤了人。”
“哪一款吊灯?”
“D-68,就是刚从德国进来的那一款。”
“不可能,”何瑞希直接否认,“这款吊灯贵得离谱,就是灯里的奢侈品,一般人是用不起的,整个青山秀水项目就只有两户人家订了这款灯,所以这两盏灯一来我亲自检查过,上面的每个小灯每粒珍珠都不会有问题,要说有问题也是安装那边出一问题。”
“不管怎么样,现在出问题了,我们要应该过去看看,本来我想亲自去了,但晚上我约了王总他们,所以你去一趟。”
“好。”
“现在就过去吧,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哥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因为事发在工地那边,何瑞希也就直接往工地那边赶,在路上不得不给葛天打电话,“对不起葛天,我可能不能陪你吃饭了,工地那边出了点事。”
“出了什么事?要处理很久吗?”
“有工人受伤了,具体情况我到了那边才清楚。”
“晚一点都没关系,到时候我过去接你。”
“可是我不知道忙到什么时候。”
“等女朋友是我有荣幸。”
“……”
“不跟你开玩笑了,呆会打电话给你。”
“再见。”
“想你。”
去之前何瑞希就和那边的人通过电话,知道出事的地点是“颐苑”的1802,上去整层楼却静悄悄的,一个装修的工人都没看见,1802房门虚虚的掩着。
她轻轻的推开,目及一片狼籍,满室的玻璃碎片,中间还残留着一滩血,虽已经凝固,却还是刺目的殷红。何瑞希知道这昂贵的吊灯是特殊材料制成的,碎了就像沙子一样柔软,不会伤人,所以也就无所顾忌的走了进去,但听着脚底“咯吱咯吱”的声响还是一阵心痛,这一碎就相当于她一年的工资。
她以为没人,进去却吓了一大跳,房子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人,他前面的桌子显然刚擦过,一尘不染,倒映出一张冷若冰霜的脸,他双脚重叠的搁在桌面,把玩着手机,似漫不经心的开口,“我等了你一个钟头,难道这就是你们乐蜀办事的效率?”
顾客就是上帝,虽然何瑞希不愿意,但还是解释,“对不起凌总,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路上有点堵车。”
“反正你们女人有各种理由。”凌末涵意有所指。
何瑞希不想跟他吵,再说今天她过来是要解决问题的,“白特助呢?这盏灯他也验收过,绝对不存在质量问题。”
“他出差了,现在这个项目由我负责。”
“那凌总能不能告诉我发生我什么事?”
“就像你看到一样,”凌末涵耸了耸肩,“工人在安装这盏灯时螺丝脱落,砸伤了下面的人。”
“受伤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额头缝了两二十几针,昏迷状态,不过你放心,呼吸还在。”
“……”
“对了,医药费还没去交,呆会记得去上。”
“……”
“今天找你过来是为了解约的事。”
何瑞希沉默的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出这样的事,我们怀疑你们的产品存在着严重的质量问题,而我们的合约上清楚的写着,一旦出现质量问题,我们马上终止和约,至于违约金嘛,你说过我们是嫖客与妓娼的关系,那就当我这一个嫖客给妓女的费用吧。”
“你……”何瑞希总算明白了,这匪分明就是找渣,“是不是质量问题不是你说了算,要等检验了才知道。”
“检验报告?”凌末涵似笑非笑,“你想要多少份?”
何瑞希点点头,她总算明白了,欲加之罪,何可靠患无词,冷笑,“凌末涵你也就只会玩这种伎俩。”
“至少我玩得起,”凌末涵笑得很猖狂,“你输得起输不起我就不知道了。”
“你到底来怎么样呢?”何瑞希知道生气也没用,拔开他搁在桌面的双脚坐了上支,和他对视。
“何瑞希你真的别把自己当回事,我凌涵也并非你不可,女人我有的是,我只是不爽被你玩弄的感觉。”凌末涵说这句话时趾高气扬。
何瑞希笑了,“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如果连这点你都还不起,那就别玩啊。”
“不是我还不起,而是我凌末涵下的赌从来就没输过去。”
“那告诉我,你赢得有多光彩?”
“过程对我不重要,我要的只是结果。”
“好,”何瑞希失去了耐性,“那你直说吧,到底想怎么样?”
“我刚才说过了,解除合约,终止合作。”
“你……”何瑞希还是被气到了,“凌末涵,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别像疯狗一样乱咬人。”
“我就是公私不分,怎么样?”整个就是十足的痞子样。
“凌末涵,十年前你伤害了我,十年后你利用了我,现在我只是让你的自尊受到了小小的挫折,过分吗?”
“一点也不过分。”
“那你还想什么样?”
“我是伤害又利用了你,”这点凌末涵倒诚实,“但我会补偿你的。”用他全部的爱,可惜她不屑。
“补偿?”何瑞哈哈大笑起来,“你所谓的补偿就是背着我去找别的女人?”而那个女人竟是她最好的朋友。
“你在吃醋?”这个质问让凌末涵心情大好,缓缓的起身,两只手撑在她身侧,嘴唇也贴了上来,“其实你并不爱那个男人,你还是在乎我的对不对?”
“如果这样认为能样你的自尊心和虚荣心好受点,那我无话可说。”
“你……”凌末涵气急败坏,低下头堵住了她的嘴,还是那么粗鲁,温湿的舌头在她嘴里肆无忌惮的掠夺。
何瑞希一开始奋力反抗,但有些东西一旦沾染上了就让人欲罢不能,他那特有的气息,连那粘稠的唾沫都是熟悉的味道,可当她的背部抵住坚硬而微凉的桌面时,理智一点一点的回来,对于这个男人她不能重蹈覆辙。
“凌末涵你给我起来。”何瑞希用尽全力去抵抗他的侵袭,可惜丝毫动摇不了他。
“我就是不起,”嘴唇吮着她耳垂,呼吸开始变得错乱,“离开那姓葛的,回到我身边。”
“如果我不呢?”
“你没的选择,除非你想让乐蜀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有。”
何瑞希也不生气,她的愤怒已经到了极限,既然她体力比不过他,那只有同归于尽了,一个鲤鱼打滚,两个人同时从桌上滚了下来,她运气不错,凌末涵垫底,而且好像被什么东西搁到了,痛得他呲牙咧齿。
何瑞希笑了,也不急着从他身上起来,而是揪着他的衣领,讽刺道,“凌末涵啊凌末涵,你是目中无人狂妄自大还是愚蠢无知?你要玩死一家公司也不查查它的底细。”
“乐蜀有什么底细?”只不过是一家小公司,也没什么靠山,把青山水秀给它全然看她的面子。
“那我就给你普及普及,何家乐的妻子就是箫思微,而箫思微和葛天不是一般的朋友,他们是多年的老朋友,再加上我这个现任女友,你动一下乐蜀试试看。”
“……”凌末涵哑然,这一层关系杀得他措手不及,但他知道,葛天的背后不仅仅几家服装店那么简单,而是整个庞大的葛氏企业,在E市葛氏家族掌管着商政法三个领域,别说他小小的涵靖创意空间了,就算他前任公司夏华集团也不敢动。
“这盏灯是从英国进口的,不多不少,区区十万,你看着办吧。”
何瑞希理理衣服,从他身上站起来,抬脚就往外走,不给他任何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