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末涵紧紧的捏着手里的酒杯,力度之大让他的手微微的颤抖,他以为这酒杯会被他捏碎,但事实证明这个玻璃杯比他的心坚固,他用尽全身气力,手指节凸起泛白,但它还是完好无损的立于他的掌心,似乎在嘲笑他早已支离破碎的心。
前阵子何瑞希一直在煲电话粥,他根本不在意,他以为那只不过是一个女人的虚荣心在作祟,以此来证明她还是有男人追求的,他以为那个电话里的男人只存在于她虚拟的世界里。无论她对他的态度多么的恶劣,她骨子是还是传统的女人,他甚至天真的以为,她的身体已经是他的,总有一天她的心也是属于他的。
然而那个男人活生生的出现了,是他意想不到的出类拔萃,大至金钱地位权力出身,小至相貌人品性格,这个男人没有哪一点比他逊色,他是E市是的四少之首,葛少。
凌末涵终于明天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以前他一直狂妄的认为,只要有钱,没有他凌末涵得不到的东西,结果他却输了,输给了一个女人的心。
然而他又怎么会知道,女人的思维模式和男人是不同的,他不懂得何瑞希见到他和林梢在一起时的痛彻心扉;他不懂得她决绝背后的挣扎;他更不懂得如何和别的女人避嫌。
这就是男人!
葛天刚下飞机,当然不可能开车,所以两个人只能打的,何瑞希望着窗外不说话,闪烁的霓虹灯灯让她的双眼发涩,却努力着不让自己流泪。左手还被葛天紧紧的握着,他的手温暖而干躁,她却觉得冰冷,她觉得自己很无耻,却不想说“对不起”,因为那样显得更虚伪。
“今晚受了什么委屈?”葛天问。
“无论受了什么委屈,你的出现都让我扬眉吐气。”何瑞希顺着他的话题。
有那么一瞬间,她确实有一种报复凌末涵和林梢的快感,但同时她是受了委屈,他忽然几天不见,然后带着另一个女人出席同学聚会,她的心再强大也难免愤恨。
“这是在赞扬我吗?”
“是的,葛少。”
“能不能来点实际的?”
“你想要什么?”
“嗯,”葛天把脸颊凑了过来,“来啵一下。”
“干嘛,公共场合。”近在咫尺的俊脸她却吻不下去。
司机倒善解人意,“两位随意,我当作什么也看不见。”
当事人却不好意思起来,“噗哧”的笑了。
“谢谢你送我回来。”何瑞希让车子停在小区门口,自己下来了。
“我以为你会请我上去坐坐呢。”葛天摇下车窗开玩笑说。
“你累了,快点回去休息,改天吧。”
“好吧,明天来接你,”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一大袋东西递给她,“给你买的。”
“什么东西?”
“知道你什么都不爱,就爱吃。”
“说得我跟猪是的。”
葛天哈哈大笑,继而神秘的说,“过来,告诉你一个秘密。”
何瑞希真以为他要告诉她什么,不由得低下头,他忽然从车窗里探出身子,抱住她脖子吻了一下她,“kissgoodbye。”
看着车子远去,何瑞希还是忍不住抬起手擦了擦脸颊,自言自语道:葛天,但愿有一天我会习惯你,却没有力气再爱上你。
零晨两点半,凌末涵开车送林梢回家,结果到了家门口两人却坐在车里吞云吐雾,林梢抽得比他还狠,一根接着一根,顿时车中烟雾升腾,车窗没打开,呛得两人直咳。
“我们是不是要把自己闷死啊?”林梢笑问,眼中却有晶莹剔透在闪烁。
凌末涵也笑了,打开车窗,问,“我们算不算是天涯同是沦落人?”
“不算,”林梢把手轻轻的车窗上,修长嫣红的指甲弹了弹烟蒂,“从一开始我们的期望就不同,我只希望她健康快乐幸福就好,当然,如果这种幸福是你带给她的,那就更完美了。”
“我明白。”他们的伤是一样,同样一个女人给的,但痛却截然不同,因为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希望,她的伤早已成为了习惯,而他不同,或许太自以为是了,无数个缠绵的夜里,他都坚定不移的认为她是属于她的,所以才那么有持无恐,终于体会到那种从天堂跌入地狱撕心裂肺的痛。
“所以,”林梢的声音低不可闻,“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
“我……”
凌末涵低头,指间的香烟已经燃到了手指,因为灼痛所以读懂了林梢的意思,因为何瑞希,她依然选择放弃选择站在他对立面。
“如果,我不放手呢?”
“你打算怎么办?”林梢近乎急促的问。
“跟你开玩笑啦,”他能有什么办法?现在何瑞希往死是认定他们就是一对,除非……罢了,那么残忍自私的事他凭什么要求林梢去做,“早点回去休息吧。”
“你还要回去吗?”林梢担心,“你喝了不少酒。”
“明天公司开早会,文件还在家里,”凌末涵安慰的拍拍她的肩,“我没事。”
“那你开车小心点。”
“再见。”
“晚安。”
“你过来一趟。”早上经过白彬办公室时凌末涵敲了敲门板说。
“是凌总。”
“最近和乐蜀的合作怎么样?”凌末涵双脚搁在办公桌上问。
“很顺利,他们家的东西质量都不错,基本符合我们的要求,我正考虑‘丽园’那边的项目也用他们的商品。”
“我要终止合作。”凌末涵知道这样做很无耻,但既然不能从林梢那里入手,他只能拿乐蜀来开刀。对林梢来说爱就是成全,但在他凌末涵这里狗屁不通,爱的极致就是恨,他得不到的虽然不至于给毁了,但至少也要小小的惩罚一下。
“凌总,难道你发现了什么问题?”合作好好的为什么忽然终止合作?而且当初这个项目是他亲自批的,白彬想不明白。
“什么问题都没有。”
“凌总我不明白。”他当然不明白了,因为他的老板从来不是个公私分明的人。
“你不用明白,按我的话去做就行了。”
“可是无原无故解除合同,我们要赔偿一大笔违约金。”
“那你就给我做得有原有故,要不要我教你?”
“不……不用,”看着凌末涵有发恼的迹象,白彬还敢再吭声,“凌总,如果没事我出去忙了。”
“出去吧。”凌末涵挥了挥手。
白彬赶紧逃出凌末涵的办公室,心里却忍不住想:一定又吃了何姑娘的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