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末涵最近很忙,一是真的忙,跟远扬签了一个大项目,二是想借工作来麻痹,所以忙上加忙,结果又病。
白彬见了也只能在门口唉声叹气:心病还需心药医。所以直接给何瑞希挂电话,“何小姐,我们凌总又病了,比上次还严重。”
“病了带他去看医生,”她淡淡的回答,“再不行就去看曽医。”
“……”
“还没死就别来烦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会带着花圈去悼念。”
“……”
但最后凌末凌还是进了医院,当然不是被人带去的,更不是他自愿去的,而是真的晕过去,烧直逼四十度。
林梢来看他时忍不住调侃,“有生之年能看到你像只病猫躺在床上,不妄此生,”但看到他苍白憔悴的模样又经不起心疼,“一个多星期不见,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没事,小感冒而已,休息两天就好。”
“还小感冒而已,都把自己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林梢感叹,“末涵你何苦为难自己呢?”
“很小的时候我爷爷就对我说,这世界是存在因果报应的,那时候觉得是无稽之谈,如果真有报应,那坏人岂不都死光了吗?”凌末涵也跟着感叹,“现在终于明白,因和果不一定有直接的关系,就好比一个人,他杀人放火,他的报应不一定是坐牢或枪毙,可能有一天他高高兴兴出门,却被车撞死了,亦或他长命百岁,却孤独终生,这就是报应。纵使我能呼风唤雨,能拥有无数的女人,但何瑞希就是我的报应。”
林梢哑然,这几年凌末涵游荡于不同女人之间,她以为他根本不懂得爱,原来他也会爱也会痛,他终于体会那种无法拥有的痛苦,可为什么她会余心不忍。
所以她决定去找何瑞希,“末涵病了。”
“我知道。”何瑞希平静的回答。
“你能不能去看看他,他很不配合医生的治疗。”林梢故意加重凌末涵的病情。
何瑞希却不为所动,“你今天约我出来就为了这事?”
“我……其实……”林梢几次欲张嘴,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无法开口说出真相,她看到了何瑞希眼里的冷漠,带着一丝隐藏的厌恶。她就害怕了,她害怕一旦说出真相,她更加的讨厌自己。所以像十年前一样,她再一次选择脆弱的逃避。
“其实是我想见你,最近还好吗?”
何瑞希耸耸肩,“很好啊。”
“我知道你选择了葛少,但我还是请你相信,我和末涵只是朋友关系。”
何瑞希就觉得烦,有些东西是经不起再三的解释,她只相信她眼睛所看到的,如果不爱,她为何在她面前露出痛苦的表情,那属于恋人才有的。
“梢梢,你不必这样委曲求全,无论是为了我还是凌末涵。”
“我……”她为什么就不肯相信她?
“我还有事,先走了。”何瑞希说着起身。
“我常常想起以前,”林梢在身后悠悠的说,“那段我们形影不离的岁月,多美好,瑞希,难道我们真的回不到从前了吗?”
何瑞希的身体微微的僵了一下,还是迈开大步走出了咖啡店。对一起,因为那个男人,我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何瑞希一点也不奇怪葛天的母亲来找自己,只是比她预想中的还要早,那是一个阳光很好的午后,她欣然赴约,地点在她公司附近的一个露天咖啡店。那是一个美丽的妇人,身上优雅气质和葛天有着几分相似。
“何小姐,很冒昧的找你出来。”
何瑞希笑,也没跟她拐弯抹角,“我知道您是为葛少而来。”
葛母惊讶于她的蔬离,她用的是葛少而不是小天或葛天,“是的,那你知不知道他已经一个星期不回家了?”
何瑞希摇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他为什么不回家?”
“葛太太您有话请直说。”
“他在为你跟家里抗衡,你很好,只是不适合我们家。”
何瑞希笑了,“葛太太希望我怎么做?”
“离开葛天,我会补偿你,或许你觉得我在辱侮你们的爱情,但爱情真的不值几个钱。”
何瑞希低下头,她应该愤怒,可是奇怪,她一点也不生气,是因为不爱吧,“您说得对,爱情真的不值几个钱,何况我们连爱情都没有。”
“你说你不爱他?”葛母这一次非同小可,连咖啡都喷了,这世界还有不爱他儿子的女人?
“对,我不爱他。”她很努力的想爱上他,但不能,就如同她很努力想不爱一个人,却怎么忘也忘不掉。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他?”
“葛太太你不会想听实话的。”
“你说,我欣赏何小姐的直接。”
“因为我不想做一个恶人。”
果然,葛母的脸色就暗了下来,“所以你想让我来做?”
“您可以不做,但日久生情也不是不可能的,”何瑞希微笑。
“你……”明明很生气,却又不好发作,只好极力的克制,最后妥协“好,我认了,谁让他是我儿子,不过你也保证离他远远了。”
“我只能向您保证,我不会主动去找他,其他我无法给你保证。”
“只要你不去纠缠他,我自有办法让他离你远远的。”
“那再好不过了。”
葛母忽然打开包包,递给她一张请柬,“过几天是他奶奶的说十大寿,我希望何小姐和何先生能来参加。”
这下到何瑞希糊涂了,“葛太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难道你希望我找一个男人去勾引你?”
何瑞希大笑,“我定准点出席。”
“何家和葛家有点亲戚关系,虽然远了点也不怎么来往,但你跟着何家乐来也不会显得唐突。”
“我明白,但我很好奇葛太太那天会安排什么好戏?”
“这个你不用管,总之坏人我来做,好人你来当可以了吧?”
“难道你就也不顾及葛少的感受。”多少父亲打着爱的名义,但往往事得其反。
“他是我的儿子,我所做的事都是为他好,总有一天他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有些父母就那么自以为是,何瑞希耸耸肩表示随你。
“对不起,”葛母说着站了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