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长耳土著发出的声响越来越弱,最后倒在一片血泊之中的时候。陈雨动了,只是动作依旧如之前一样并不是那么得快,却精准得吓人。
他的武器只是他指间的那一小块碎玻璃,但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陈雨身形一动,早已暗暗防备的八名长耳土著们更是颇有默契地同退了一步。原本紧密站在一起的身形,纷纷错落有致站在不同的方位上,一脸戒备地看着陈雨。
一个快步上前,陈雨手中的玻璃碎片带着诡异的弧度直接划向了站在最前方的中年长耳土著的颈脖,并且通过一次次细微的扭动躲过了长耳土著们前仆后继的长条形耳朵。
当陈雨就要用手中细薄的碎片划破这名中年土著喉咙的时候,中年土著却猛地一个向后下腰,同时他身旁的两人将他向后拉去。随着他的后退其他土著的那两只如同长鞭的耳朵交相挥舞,直直地抽向已经陷入他们方阵的陈雨。
原本站在一侧的长耳土著快速地移动身形,堵在了陈雨的背后。并且不留一丝余地挥舞着他们与生俱来的特长,势要把这不知好歹的少年打杀在这里。
长长的圆柱形耳朵,带起凄厉的爆空声直扑处于中心的陈雨而来。犹如钢鞭一般的长耳相互快速交错不留一丝空隙,却偏偏没有互相碰撞到。即便是此刻正处于这方阵的中心,陈雨也不禁感叹这些长耳土著真是天赋异禀。
紧闭的双眼,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面容,陈雨略不可察转动着头颅。一声轻微的叹息从他口中逸出,虽然这一声叹息几乎到了弱不可闻的地步,但不知为何在此时此地却异常刺耳地窜入了这些长耳土著的耳朵。他们面色一凝,将长耳的舞动速度更是提高了几分。
踮起脚尖轻轻一点,身体猛地一个回缩,陈雨在空中以超越人体极限的范围回旋成了一个球状。这个以陈雨肉身所形成的球以完全抗拒地心引力的作用,硬是在空中悬停了两秒。
也正是这两秒,让带着尖锐前端的的长耳在这个肉球的周围织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网。道道伤痕遍布在不停回旋的肉球表面,略带紫色的鲜血从伤口流出,从远处看去就如同神秘而古老的宗教仪式。
正当长耳土著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应对的时候,一只手从肉球中伸出。头领中年人认得这只手,或者说他认得这只手两指间的那片玻璃碎片。
瞬间,一股惊恐至极的凉意从他脚底快速地窜向他的全身,他还来不及喊退,甚至连嘴都还没有张开,那只手已经随着肉球自身的回旋开始动了起来。
依旧是不快不慢的速度,但那精准的动作不仅给长耳土著们带来了身体上的折磨更是让长耳土著们觉得这是一种视觉上的折磨。持有玻璃碎片的手宛若清风一般拂过长耳所编织的网,所过之处看起来并无什么两样。但随着一声高过一声的哀嚎,长耳土著们编织的几乎是无懈可击的网只剩下了一些在地板上不断扭动的残肢。
喀拉!喀拉!
随着一声声清脆的骨头碰撞的声音,陈雨安然地站在这片方阵的中心彷如他根本就没有动过一般。紧闭着双眼的清秀脸庞没有一丝波动,他移动着脚步,避开了周围地板上如同巨大蛆虫的残肢,踩着滑腻猩红的血液来到了中年长耳土著面前。
看着坐在地板上,正一脸惊恐至极看着自己长耳土著,陈雨略微弯下腰轻声问道,“现在,愿意说了么?”
长耳中年土著颤抖着,原本及腰的长耳正软趴趴地搭在他的肩膀上随着他一起抖动。陈雨的声音仿佛有一阵魔力诱使他说出他所知道的一切。
但在这混乱动荡的年代,这长耳土著能做到侍卫队长的位置并不是靠着虚溜拍马,而是靠着他和他族人的默契还有自身的实力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他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却回过了神来。
他看着眼前清秀的少年,再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像似想起了什么。他停顿了一下,眼睛往一处黑暗中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最后他一咬牙开阖这惨白的嘴唇说道,“不……”
当他嘴里发出第一个音节的时候,陈宇用手轻柔地抚过了他的颈脖。长耳中年土著的眼神中展露着惊恐,不可思议以及死不瞑目,他的眼神快速地灰败了下去。
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陈雨直起身体,走向一旁只有一步之遥的年轻女性长耳土著。
虽然不知道陈雨对队长做了什么,但陈雨的靠近依旧让她觉得惊惧不已,长期锻炼的纤细腰肢撑托着那露出小半瓷白肌肤的高耸胸部随着剧烈的呼吸上下起伏着。要是换上李凡,定当会好好欣赏眼下的美景。只可惜她面前的这清秀少年却是个固执不通世事的人。
陈雨面朝着她,古井无波的脸上难道地露出了一丝温柔的表情,他蹲下伸出手,将这名女性土著散乱的长发温柔地挽向耳后,同时出声问道,“你呢?愿意说么?”
这名女性长耳土著,内心的惊恐略微放松了一些。正待她要张嘴的时候,陈雨身后的中年长耳土著突然头一歪,向后倒了下去,一道细长平滑的伤口贯穿了他整个颈脖,鲜红的血液如同喷泉一般爆射出来。
眼前温和清秀的陈雨和他身后的血液喷泉在女性长耳土著眼中形成一副极为恐怖的画面。她张大着嘴不停地尖叫着同时奋力地向后爬去。
陈雨站了起来,同时幽幽地叹了口气。他平缓地扬起手臂,当手臂抬到最高点之后,除了夹住玻璃碎片的食指与中指,其他手指纷纷蜷缩了起来。
眼看女性土著就要爬出橱窗形成的走廊,消失于陈雨的视线之中了,只见他手臂快速地向前伸直连带着整个人也快速地向女性土著冲去。
周围或躺或坐的长耳土著,纷纷看傻了眼。在他们的印象中,这名少年给人的感觉始终都是看似慢实快的那种。而现在,挺没几乎看不清少年的身影,只感觉视线之中有一条灰白的线冲向他们的同伴。
陈雨以凌厉无匹,一往无前之势快速地袭向女性长耳土著。就在他的指尖快要刺穿这名长耳土著的头颅之时,一把大刀的刀面挡住了自己的手指的去向。
锵!!
一声沉闷的金属撞击声之后,陈雨手中的玻璃碎片终于寿终正寝,化成了晶莹的粉末从指尖滑落在了布满零散血迹的地板之上。
顺着大刀看去,一个满头蓬松银发的魁梧大汉穿着一身白色连体服正一手闲散地手持大刀,一手夹着一只巨大的雪茄。他挑了挑银色的浓眉看着陈雨戏谑地开口说道,“小子,不要那么心急么。这样追着人家姑娘可不礼貌哦。”
陈雨收回手臂,站直。他转过头面对着这名大汉问道,“赵武德在那?”
大汉把刀手腕一转,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就在那边。不过你要打赢我才可以过去……”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陈雨已经朝着他所指的方向走去。
银发大汉见状,手腕一扭,刀锋直面陈雨后背不由分说地横砍过去。
那陈雨如同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腰部往前一送,整个人顿时成了一个完美U型,躲过了身后大汉的横斩,同时他脚下重重一踩整个人就如同一颗子弹般向前弹射出去。他飞快地向着大汉所指的方向掠去,转瞬间身影便消失在了橱窗之中。
银发大汉挥出一刀之后并没有继续追击,反而是将刀抗在肩膀之上,站在原地狠狠地抽了一口雪茄。再吐出一口灰色的诡异青烟之后,这才不紧不慢地向着陈雨跑去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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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每一次血脉之力的增强都要以陈雨的五感之一做为代价,但这并不代表,他听不见,看不见。相反随着言族的血脉力量一次次增强,他身体内的每一个细胞对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异常敏感。他甚至觉得比以前听得更加清晰,看到的东西比以前更多。
顺着那大汉所指的方向没跑出多远,陈雨就远远就察觉到赵武德搂着一个女子在前方闲逛着调笑。陈雨见状正欲往前,就发现前方角落阴影处走出来一个人。
陈雨刚刚心里还纳闷怎么那赵武德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这会面前就悄无声息地冒出来一个,不由得让他警惕心大增。他仔细打量着这男子,与自己同样的黑发散乱极短地贴在头皮上,细眉细眼苍白的皮肤。同样是身着白色的连体服,这人却散发着一股子阴冷的味道。
他站在原地不动,那阴冷男子也双手插在裤子口袋如同入定一般低垂着眉眼站在原地。陈雨缓慢地向左挪移了两步,这男子依旧没有动。陈雨一只手贴着橱窗,用力一拍,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声响。整扇玻璃猛地震荡了一下,顿时碎成了无数片跌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