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很深,空荡荡的,湿漉漉的青石板上见不到一个人影。走了大约十分钟的路程,才看到一家低档的照相馆。门口的招牌上写着:拍照、彩扩、冲印、出租相机,橱窗里放着些相机和胶卷的空盒子。墙上挂着几张主人自以为得意的大彩照。
小胡子让孟兆海在门口等着,自己走了进去。小胡子扔给了“掌柜”的一支烟,和他耳语了几句。
“掌柜”的听了,先是一愣,然后站起来打量一下孟兆海,又和小胡子说了几句。最后小胡子朝孟兆海说:“请进!”
孟兆海不高兴地问:“这是国家安全局办的?”
“朋友,干咱们这一行的,不得不防。”
摄影棚只有七八米大,安装了一架佳能3D单反相机和几只闪光灯,布景是一张大画像,一片蓝色海洋和黄色沙滩,以及绿色的椰树林,形成了海滩特有的景色。
靠墙的柜子上堆满了男女的假发,各式各样的眼镜,五花八门的衣服,唇膏、口红,眉笔、乳罩、连裤袜一应俱全,这是一家典型的色情照相馆。
孟兆海看着道具,突发奇想。
他拿起了一副平光眼镜和一只男用假发套,问:“这要多少钱?”
小胡子来到柜子前,站到孟兆海的对面,打量着孟兆海的短发说:“看来朋友要换换装了!再加二百。”
孟兆海恨恨地盯了小胡子一眼,都记到一起,下午一块算。
“那就再加二百。”小胡子给孟兆海选上发套,又给了孟兆海一盒化妆品,教了他一些化妆术。
假身份证被小胡子做了出来,一切准备妥当,孟兆海来到镜子前一照,原来的摸样已不复存在,一个文静尔雅的小伙子出现在镜子里。他拍了拍小胡子的肩膀夸赞道:“你太有才了!走,跟我拿钱去。”
“我这里还有张维多利亚大酒店的住宿优惠券你也拿去,你再给加一百,凑个整数。那维多利亚大酒店警察是不去的,开这大酒店的人可是有来头。”小胡子从怀里掏出优惠券,左手指在上面弹了一下。
“我要!”孟兆海从小胡子手里接过优惠券。
孟兆海和小胡子相随着出了小巷。看到前面不远就是政府大楼,掏出手机,看到上面的时间已是3点,赶忙接通了赵海亮的手机。
“喂,准备好了吗?”孟兆海对着手机问。
“好了!”手机里传出赵海亮的声音。
“你在市政府南面的阅报栏前等我!”
“噢,一会就到!”
孟兆海听后关了手机,小胡子有点担心,“会来吗?”
“你就等着收钱吧!”孟兆海信心十足。
他和小胡子在市政府办公楼前的铁栏杆下,躲在树阴凉里,盯着路南面的那个阅报栏。
阅报栏处在阳光下,只有一个戴着近视镜的老者在阅报栏前看报。
时间不大,一辆灰色的桑塔纳轿车停在了路边,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男子下了车,腋下夹着一个黑皮夹,来到阅报栏前看开了报纸。
此人正是赵海亮。
孟兆海看的明白,告小胡子,“等我一会,马上给你钱。”
孟兆海穿过马路,来到阅报栏前,用肩膀扛了一下赵海亮,来到了阅报栏的后面。
赵海亮正等着孟兆海,见一个年轻人扛了自己一下,去了阅报栏的背后。心领神会,跟了过来,他没认出化了妆的孟兆海。
“带来了没有?”孟兆海问。
“你是谁?”赵海亮带有戒心地询问。
“我是孟兆海呀,认不出来了?”
“真的是你呀!”赵海亮终于认出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正是自己的好友,激动地抱住了孟兆海。并附在耳边说:“给你多加了两千,共五千!”
“谢谢你!”
“这样说就见外了,我相信你是无辜的,等你的案子平反后,我们再共同举杯。”赵海亮说着把手里的黑皮夹给了孟兆海。
孟兆海此时已是热泪盈眶,握着赵海亮的手久久不愿分开。
赵海亮提醒道:“兆海,赶快办你的正事!”
孟兆海这才松了手,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赵海亮。
看守所有人逃跑的消息很快就在乌山市公安系统传开了。所有警力都投入到了抓捕逃犯的行列中了,但他们一无所获。
“没有。”
“没有?怎么会没有一点线索呢?”邓局长问。
“会不会他躲在市区的某个角落里不动呢”郭涛这样分析。
“不可能,他熟悉的人们全部控制了,绝不会逃过我们的视线。”小李很有把握地说。
“也许他又结识了新的朋友。”郭涛说了一句。
“别开玩笑,他是在潜逃,不是旅游。”黄队长笑着说。
“这么说孟兆海一定不在乌山市了?”
“我想他还不会逃出乌山市。”邓局长边说边看墙上的地图,“现在我们一定要收紧网口,另一方面还是要把部分精力放在那些不易被我们警觉,可能遗漏的地方,比如黑市交易市场。”
“他会去那儿?”小李吃惊地问。
“不能排除,过去一些逃犯就在那里抓获的,也许他们知道些什么。大家看看还有什么漏洞?”
“对了,有一个地方我们没去!”小李说着露出了怯意和不好意思。
在场的目光一起射向小李。
黄队长问:“啥地方?”
“维多利亚大酒店!”小李说完低下头,等着挨邓局长的训。
“噢,那个地方我带人去过了。”黄队长接上了小李的话茬。
黄队长真的去了吗?只有鬼知道。黄队长根本就没去,他怕影响翟耀东的生意,他想:过后自己派几个得力干将去暗地里查一下就可以了。那样也不会影响到他把兄弟的生意。
孟兆海到底去了哪里?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和赵海亮分手后,拦了个的去了火车站,排到了买票队伍的后边,当他快排到跟前时,几个警察走了进来,对所有人进行检查。
孟兆海一看感觉不妙,想赶快离开这里,他拿着那张假身份证心里没底,一旦让警察认出来那是落网之鱼是在所难免了。可他一走又怕引起警察的怀疑,眼看着警察就查到他面前了。他灵机一动,前后看了看。只见他们买票的队伍排在两根白铁栏杆的中间,前面几个还在注视着票口,后面几个看着警察检查,没人注意他。孟兆海觉得这是个机会,他使劲踩了前面一个中等个的男子,迅速地从铁栏杆下钻出,立在一边。
铁栏杆里,被踩的那个中等个男子痛的怪叫了一声,扭过头来,挥起拳头,照着身后的一个高个子的肚子打去。
“哎哟——!”被打的是一个河南人,河南人痛得叫了一声。也不示弱扑了上去和那个人打在了一起。顿时售票大厅里乱了起来,几个警察上来去拉架。孟兆海趁乱跑出了售票大厅。
他来到街上,看着到处是警察和武警,毫无疑问他们是冲自己来的。他拦了一辆面的,坐了上去。
出租车司机告诉他:“现在出来可要注意自己的人生安全,看见了没有,到处是警察和武警。虽然没有在街上设立检查点,但各个出市区的路口都有了武警、警察把守。”
孟兆海一听觉得去长途汽车站和飞机场那是自己去投网,现在是在市里活动比出去安全,市里人多,好在人海里混。
“那,该去哪里呢?”孟兆海脑海里急速的旋转着,“对,去这市里最繁华的大酒店——维多利亚大酒店。”直到这时他想起了还有几张维多利亚大酒店的招待卷。想到这孟兆海对出租车司机说:“前面那个超市门口停下,我在那里下车。”
“好叻!”出租车司机答应着将车停在了超市的门口。
孟兆海付了车费,下了出租车,进了超市,在超市里买了包烟,来到窗前看了一眼,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便放了心。
孟兆海出了超市,猛然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向着这边走来,那是个女的。这是他的女朋友,他们相处得感情非常的好,要不是出这事他是要和她领结婚证的。
孟兆海把脸侧向一边,那女的从从他身边走过。
可恨的翟耀东把他派出去杀一个女人,而他完成了他交给的任务,却把自己送进了监狱,而他们却乐呵呵的在监狱外面快活,
“真他妈的我是个笨蛋,干嘛非得给他们去当炮灰。”
孟兆海非常的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