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张晓云的窃听技术要比谢长春的好。
昨天晚上他们的一举一动,张晓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但苦于自己没力量去阻止,又不可能自己出面。如何能够阻止文物不被抢劫,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张晓云细想起来觉得:自己虽然已经走上了这条不光彩之路,成了一个不齿于人类的狗屎堆。但也不能眼看着自己和所里的人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收集起来的文物,落到这伙不法分子的手中。
可眼下只靠自己的力量和谢长春这伙人去拼命,那只是鸡蛋砸石头——有去无回。唯一的办法就是阻止文物管理所的人们不要把文物送出来,可有什么办法能阻止文物管理所人们的行动呢。他绞尽脑汁,最后想出一个不是计策的计策。
他找出几张纸来,在每张纸上面写了几个字:
不要出来,有人抢劫!
然后将纸团成团,放到一边。
第二天,天刚亮,张晓云就趁着人们在这里锻炼身体的机会,带着那几团纸,来到这个非常熟悉的大铁门口,把那几个纸团扔在了文物管理所的门口,远远地躲起来,看着门卫张老头的动静了。
赵小可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这些纸团上了,希望这些纸团起到作用。
扫大街的,留下了文物管理所门口的一片地没有打扫,那是门卫张老头的职权范围。
不一会,门卫张老头,开了铁门,开始打扫卫生。
那几个纸团被一一扫进铁簸萁里,最后一个纸团,张老头扫了几次也没能扫进铁簸萁里,只得弯了腰捡起了纸团。
张老头看了纸团后,收了扫帚,留下了一片没有打扫完的地,神情紧张地回到所里,关了铁门。
这一切不仅张晓云看得清楚,就连谢长春也在他的家里看到了这一切。
谢长春的第一反应就是,此次的抢劫可能落空。有人给那老头送了信息,要不然他也不会没打扫完就回去。那就等到他们上班之后,再看是否取消行动。
谢长春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此时是早上的七点半,再有半个小时,就能见分晓了。他很镇定的拿起望远镜,向文物管理所的院子里看了看。院子里一切正常,没啥反应,谢长春搬了把椅子,坐在了窗前。
王子仪和穿山甲、沧田鼠坐在一辆车里。
这几天,旧城改造项目的探墓基本结束,他们晚上有了时间,昨天吃罢晚饭,穿山甲很感兴趣的要逛街,王子仪和沧田鼠就陪着。
王子仪感到穿山甲怪怪的,当他们发现一张墙上贴的一张“夜哭郎的”念纸后,穿山甲便没了逛街的兴趣,叫沧田鼠领着他们几个逛街,他自己不知干啥去了。直到今天早上,天刚亮,就叫他们起来开会,说有要事办理,还要保密。他们吃过早饭,又集中到一块,收了每个人手机,统一锁了起来,给他们每人发了一双丝筒袜子,就赶到了这里。
王子仪看着穿山甲拿着对讲机,不时地和一个人讲几句,也听不出个所以然。便试探地问:“师父,咱跑这干啥?”
“干大买卖!”
穿山甲向西南方向指了指,口中说着“看到了吗?”
王子仪透过车窗,看到那个方向是文物管理所和一排门面房,心中一紧,“难道他们要抢……”
穿山甲又指了指北面,离他们不远的那台铲土车。说:
“那辆台铲土车,是用来堵车的。今天,文物管理所的二百件文物要送到市博物馆,我们就来个一勺烩,吃大餐呀。”
“糟糕,这些家伙可真会钻空子,我该如何是好?”要通知邓局长是不可能的,他就没机会离开,手机又不在,已被沧田鼠统一锁了起来。
王子仪一时想不出好的办法,可真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在穿山甲他们看到谢长春的密集令的时候,乌山市公安局邓局长的办公室也得到了一张,这是郭涛看到这张“夜哭郎”的念纸后,感到这张念纸有些特别,便揭了回来,给邓局长看。邓局长看后也觉得有一定的问题。就是不知是何用意。
第二天早上,他们又接着解读。分析来分析去,最后他们的定义就是:有人借“夜哭郎”的念纸来进行秘密的来往,进行犯罪活动。接着邓局长打了念纸上的手机号,手机号是个空的。
正在这时,乌山市文物管理所的电话打了过来,点名要邓局长。
邓局长接过话筒,“喂,我就是邓局长!”
话筒里传来了着急的声音:“邓局长,我是文物管理所的李所长,今天上午有二百件文物要送市博物馆,为了安全请给予配合。”
“行,我的人一会就到!”邓局长放下话筒。对郭涛说:“看来我们找到了关键所在!”
郭涛和邓局长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出了口:“文物管理所!”
郭涛继续说:“有人盯上了文物管理所的文物。”
邓局长点点头,立即下达了命令:“通知全局干警,除执勤人员以外,其余所有人员全部带上武器,到市文物管理所门前集合!”
顿时二十几辆警车向文物管理所而来。
谢长春正在观察着文物管理所内的动静。见人们已上了班,正从文物库房内往外搬箱子,一个一个的木箱子摆了一院。毫无疑问,这些就是那二百件送博物馆的文物。
谢长春“哈哈”地狂笑一阵,好像那些宝物已经到手,笑的口水也流了下来。
没想到的是一阵警笛的响声搅了他的好梦,二十几辆警车竟然一字形的排在了文物管理所的门前,干警们个个提着微型冲锋枪,精神饱满,斗志昂扬。
谢长春又气又恼“嘿嘿”地冷笑了一声,对天长叹:“唉——,人算不如天算!”随手拿起对讲机,无精打采地说:“情况有变,行动取消!”
这伙想发一笔横财的家伙,只得灰溜溜的散了。
孟兆海,进了看守所,知道自己把李海青害死,上面会有人要来查。
说出真相后,自己是没有好果子吃还会连累家人,倒不如抽个机会跑出去,躲起来。
这天黄昏,他趁看守不注意,跳上一辆垃圾车跑了出来,没地方可去,便逃进了寿安里教堂。
孟兆海在寿安里教堂祈祷大厅的长条椅上躺了一夜。
听到有人说话,慌忙跳过窗户,穿过回廊和雕花石柱,来到后院,弯着腰沿着齐腰的“绿墙”,来到了大街上。
此刻,孟兆海完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他彷徨了,他变得无地自容。
当他在逃跑的道路上迈出了第一步,也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要想生存,只有在逃亡的道路走下去了。
在黎明的一片薄雾中,街头出现了三三俩俩的行人。公交公司的公交车,鸣着喇叭,播放着招揽乘客的坐车广告,在街上穿梭着。沿街的小吃店,散发着各种小吃的香气,食客们选着自己可口的小吃店,进行美餐。
孟兆海选了最靠西边的一家小吃店,这家店堂里没人,只有老板靠在椅子上抽烟,一个打杂的小姑娘在擦抹桌椅。
这里比较安静。
这家卖的是油条、老豆腐。孟兆海想进去填补一下“咕咕”叫的肚子,他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一摸衣兜,钱包也不知何时丢失。
“请坐,吃点什么?”店主发现了孟兆海,急忙起身向他打招呼。
孟兆海这才清醒过来,没有言语地摇了摇头,极不情愿地离开了这块诱人的地方。
这时,他脑海里闪出一个人影。
“老赵,赵海亮,手机!”
赵海亮是孟兆海的最要好的朋友,自己开了个电脑公司。此刻,正看着他的手下在安装一台电脑,他的手机响起悦耳的彩铃声,他打开了接听键。
“喂,哪位?”
“是我。”对方嗓子嘶哑,像患了感冒,听不太清楚。
“是你?孟兆海!出来了,提前释放。”赵海亮惊喜交加。
手机里的孟兆海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你住在哪里,我帮什么忙?”
“我想问你借点钱。”孟兆海话语中有点不好意思。
“客气啥呀,要多少?”
“三千!”
“行!啥时要?”
“下午。我想去广东!下午3点左右给你去手机,我先办点事。”孟兆海按了手机。
正在这时,负责安全的电脑城管理人员,手拿着一份公安局的通报走了过来,递给赵海亮。“赵总,你看一下通报,看后往下传一下。”
“好叻!”赵海亮说着接过通报看了起来。
通报上印着的照片,赵海亮觉得很面熟,仔细一瞧,他的脸上顿时没了笑意。
当孟兆海来到沙家巷时,一些正在交易的人立即停止了交易,向他投来充满敌意的目光。他正犹豫着,一个留着小胡子,头发蓬松的青年,嬉皮笑脸地迎了上来,搭讪着说:
“朋友,有何贵干?”
孟兆海不想多说,只顾自己向前走。
“噢,我明白了,你需要花片儿(身份证)?”小胡子跟在身后。
孟兆海扭过头来,问小胡子,“你咋知道?”
“干我们这行的,只要看一下对方的脸就知道。”
“你能搞到?”孟兆海不动声色地问。
“到这里就没有搞不到的东西!”
“好,给搞一个。多钱?”
小胡子伸出三个手指,“三千!有照片吗?”
孟兆海摇了摇头。
“走,给你拍照去!”小胡子领着孟兆海走进迷宫一样的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