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的明天,明天的以后,我们便是水底的青鱼、天空的飞鸟,不仅有了种类的差别、而且还有了海空的距离,你成双成对地翱翔在天际、倩影倒在水底,映在我的世界,留在我的心中,而我仅能为你做的,也只有看着你飞过的瞬间,走,光膜无垠的太空才是才是你的归属,如果某天你伤心了,留下的眼泪,浸入水里,我还是能感觉到那是咸咸的味道,,你累了,栖息在湖边,我也能认出那是大鹏的模样,只是可能不会记得那是你的身影、你的眼泪。当你们两额相碰的把一刻,我知道我的翅膀再也挤不进去了,不过我不会悲伤,反而会很开心,因为这场故事终于落下帷幕,不再担心故事中的我会因演技粗糙而被轰下舞台,这样的以后我就可以像小鱼一样在七秒的记忆里活着,自由、快乐!
冯俊臣的婚礼在乡下举行,邱雪在前几天就告诉了我,在七月三十一日的夜晚,两个妹妹和我坐在那一张书桌旁,她俩在写字,我也提着一支笔在胡乱地写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语。
“姐,你明天真的要去参加他的婚礼吗?”
“是啊,姐,真的要去吗?”小凤也停下手中的笔和小云一左一右地问我道。
“去,一定去,大不了被他们羞辱一番,也没有什么!”我坚强地说。
“大姐,你这又何必呢?说不一定人家都认不出你来了!”
“是啊,姐,别去了,也别想太多了,你不是他菜园里的菜,他也不配做你餐桌上的菜,”
“你俩别说了,我意已决,明天非去不可!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闯!”我好像在骂她俩,抬起头来看看墙上的钟摆已经午夜十二点了,我揉揉眼睛,倒在床上,听着滴滴答答的钟声一分一秒地过去,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沉重地睡去的。
那是一个美丽的小渔村,虽然没有城市的繁华却不减城市的热闹,一条水泥铺成的大道之直通村口,村子后面是一座大山,山脚便是便是这个村庄,村庄的前面便是大海,这里的人们以打鱼为生,但是大多数的都是年迈之人,我想这样一个春暖花开的地方的人们应该是幸福的,进村后,是一排排的房子,青砖绿瓦,和着海水的颜色,家家都有一个大院坝,院坝里头都晾晒着许多干鱼片,在别人看来的确是个新鲜的地方,但是对于我生长在海边的人来说已经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了,冯俊臣家就在村子的正中间,坐西朝东,阳光直射大门,真所谓是财源广进,他家的房子是最大的,有三个楼层的小别墅,与全村子里的比较起来极不相称,他家的院坝更大,比一个足球场还大,院外围着古时的篱笆,篱笆外有一些高大一点的树木,里面则是一些花花草草,反正我一样都叫不出名字来,这时的太阳才刚升起至海面,其光映射在院里的人的脸上,反射在我的眼里刺得我的眼睛生疼,还有我看到的那么多人的眼睛都是斜的,对我都是侧目而视,没有一个与我打招呼,就连被风摆布的树子、被胶水粘连住的喜联都在嘲笑我,悄悄地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像是在晚上偷人的小贼,脚步轻轻小心翼翼不弄出一点声响。
“小雨,你来了,来,妈,这是我的高中同学,也是表哥的好朋友,来参加表哥的婚礼的!”是邱雪,她也来的这么早,和她一起的是她的妈妈,是一位面带微笑的中年妇女,虽然她与冯俊臣的父亲是兄妹关系,可是没有一点相似的相貌和性格。
“你好,我是邱雪的妈妈,冯俊臣的姑姑,欢迎你来参加他的婚礼!来,这边坐!”
“谢谢您阿姨!”我不敢大声地说话,怕冯父冯母会一下子窜到我的面前问我怎么来了。
“同学,你紧张什么?”
“没,没有。”邱雪的母亲看到我颤抖的身子便问道。
“妈,您不知道,我这同学第一次参加别人的婚礼,所以有些紧张,更何况还是自己的好朋友的婚礼,她是有些激动过头了,妈妈,您别见怪!”邱雪很聪明,说了一大长串话把她的母亲说服了。
其实我也看到邱雪在颤抖,也许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与我一样,只是不像我一样像过街的老鼠。
一直都是邱雪陪在我的身旁,一直都她的妈妈在问我的问题,而我只能小心慎重机械地回答着,当问到一些我无法回答的问题时邱雪总是插嘴道:‘妈,您问多了。’
太阳才走了几步的时间,大院坝里就坐满了人,大多都是西装革履的,也有女人,穿金戴银的,在太阳光的照射下的反射一样刺眼,于是我知道了这些人都是他们家生意上的伙伴。
“邱雪,好好陪陪你这位同学,我找你舅舅有点事情!”邱雪的母亲站起转身离开时,还对我做了一个和蔼的笑容然后挥挥手。
“阿姨,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们!”早就希望他离开了,再不走我就要穿帮了。
“幸会幸会!”这时从正面的门里走出来一个男人,五十岁左右,一眼就能认出来,他是冯俊臣的父亲,虽然时隔一年多了,还是没有变化,几根花白的头发没有变黑,但是也没有增加几丝斑白,那条红红的领带还是拴在粗钝的脖子上,白衬衣、黑西装、黑皮鞋,短短的头发,紧锁着的眼眉,满脸的横肉,能清晰地看得见镶嵌在横肉里的胡根,整个表情看起来严肃认真,真是名副其实的老板、堂堂企业的总裁,有威望有霸气,当他跨出大门的瞬间,真有当年毛泽东走出天安门接见红卫兵的气氛,威逼旁人。当他后脚跟跨出门槛后,脸上的横肉消失了,眼眉不再紧锁,背在背后的双手伸了出来对着大家做了个拥抱的手势。
“各位,今天有幸聚集大家在此共饮犬子俊臣的这杯喜酒,实属冯某三生之幸,来,为这高兴的时刻干杯!”又是一套客气话。冯父和院坝里的人一一握手,幸好我和邱雪躲在一个没有人注意到的地方才躲过他那双犀利的眼睛的扫射。
“邱雪,不去和你舅舅打声招呼吗?”
“不去,看到他一脸的横肉我头发都竖起来了。”我没有办法让自己无语下去就找邱雪说。
“来了,你看!”
这时门外的海面上,出现了一队船队,声势浩荡,像一轮出生在海面上的太阳映在万里碧蓝的海水上,所有的东西都是红色的,船、帆,就连人也是穿得大红大喜的,就有一点黑,我镇住了心灵的跳动,静静看着红帆的逼近。
昨晚我已把今天要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地排演过一遍了,所以此时此刻我很镇定,像个站在斩刀下的英雄,视死如归,眉头都不皱一下看着接亲船队渐渐逼近码头。
红船已经靠岸,院坝里的人群都涌上了码头,有的在欢呼,有的在呐喊,有的在招手,他们都跃跃欲上红船,一睹新娘的容颜。
近了,整只大船上就只有两个人不是穿的大红大喜的,一个就是冯俊臣,至始至终都站在甲板上,手扶围栏,杀爽英姿,像个坚强的战士保卫着他的战利品,仍是我认识之初的他,一套黑色的西装,有点不同的是只是他的胸前配了一朵大红花,仍是一脸的微笑,没有了分手时的怒相,十足的儒雅少年,另一个应该就是刘岚的父亲,现在的刘局长。在船靠稳码头后,船舱被打开了,码头上的冯父招手迎亲,带领着他身后的这一对迎亲队伍,而我只是这之强大队伍的后勤部队的人员,站在最后,透过密密麻麻煽动着的的人头看着前方这一场壮烈的战斗。
“出来了,出来了,大家快看啊!”不知是谁在前面尖叫道。
是的,那就是刘岚,高雅而又有气质,头发盘成一盘,上面洒满了礼花凋谢后的残余碎片,浓浓的眉毛像是被墨水染过似的,长长的眼睫毛有孔雀煽动翅膀的美丽,圆圆的大眼睛,红红的薄嘴唇,这一切安置在她圆圆的脸道上再好不过,身着凸胸露肩的红婚裙,凸出的锁骨,纤细的手臂、手指,细细的束腰,高高的个头,她的确很美丽,的确要比我这个村姑要好上百倍,她笑起来也很美,甜甜的。
冯俊臣把她的手放在他的手心,两人相伴相拥下了红船,同时踏上了码头,跟在后面的一男两女,一个是冯俊臣的母亲,一个应该是刘岚的母亲,而另一个男人就是没有穿红盛装的刘局,一身的警察制服,威武雄壮,虽然脸上布满了胡须,也布满了些沧桑,但仍是盛气凌人,上了码头便和冯父握手相拥,好像忘却了今天的主角不是他俩。
这时,码头上的所有人立即平均分开站在两边,给他们让开一条路,冯俊臣和刘岚走在最前面,是这支队伍的先锋,正迎着这喜悦的号角冲锋陷阵,当他们走到我的跟前时,近距离的我看清楚了他们的十指是怎样的紧紧相扣、冯俊臣是怎样揽着她的腰,我还看见了冯俊臣深邃的眼眸,只是他是侧目而对我,我怕我的轮廓会进入他们的视野里,于是就把头转向他们前进的方向,让他们的轮廓进入我的视线再慢慢远去,这时,所有的人群都在涌动,竞相推逐地想院坝涌去,因为马上就要拜堂了。
我像一只逆向在大浪潮里的小雨,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往海的方向退却,邱雪仍然面带微笑地拉住我的手,我却看见了她眼里含着的泪光,但是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味道,我想应该也是酸酸的吧。
我和邱雪就这样被拥挤着的人群冲散了,其实我也不想和她在一起在一刻,不是她遭人讨厌而是我想安安静静一会儿,一个人独自享受着这道美丽的风景,这时的码头已经空无一人,红船更是一座空城,我踏上码头,面朝大海,背后是举行婚礼的繁华,前面则是没有一个人回头看一眼的寂寞,婚礼正在顺利地进行,拜堂的喜悦声声入耳。
我听到了‘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的声音,是多么的刺耳,这一刻,我看到了清澈海水里自己的倒影,是面无表情的悲伤,我又好像看到了对面的海面上有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宅院,豪华雄伟,里面还有个新房,红帘半遮半掩着的新床,床沿上做着个美人儿,没有盖上红盖头,我认得她就是刘岚,不一会儿冯俊臣进来了,喝得醉醺醺的,嘴里还说着一些洋文似的醉话,突然一下子扑到刘岚在床上像饿狼吃羔羊一样,不一会儿他们都退去了新郎新娘的服装,换上的是一身生活服饰,并且刘岚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孩,边摇边哄着小孩子睡觉,我知道,那是他们的孩子。
回头,所有人都进了别墅,正在大吃大喝得痛快,院坝像是战后的战场般无比的清冷,而我就像是那个经历了那场战争老人,今又故地重游,感慨万千。
抬头,房子的背后,大山的山间有个人坐在一块石头上,石头和人在一起真像极了传说中的‘望夫石’,我知道,她叫邱雪。
微风微动,海水悠悠,带动了我的思维,冯俊臣,你知不知道,你让两个女人为你牵肠挂肚,一个有为你跳一万次海的不甘心、一个有为你化作望夫石的坚定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