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在瓢泼,带着他的怒吼,他的咆哮,急匆匆地从山的那边冲过来,任凭中央山脉的魁梧亦无法阻挡,把太平洋的悲伤全部洒在了台北,把他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这浓荫的校园里,像一头野兽对一柔弱女孩的撕咬、蹂躏,而此刻的漠文就是那一柔弱的女子,任凭暴雨的狂虐同时也做着一些无力的挣扎。
从饭店里出来后,漠文难掩脸上的表情,送走了邱雪、欧阳明和小凤,只留我和他在凄冷的大街上。
“哥,我送你回宾馆休息吧,不要想太多了,以后都有我会陪着你的。”
“我还不想回去,小雨,你陪陪我好吗?”
台北的风呼呼地刮起,吹乱漠文三七分的头发,撩乱了他的心绪,在静静的校园里,他只是呆呆地望着台南,望着那个有个他寻找多年的人儿的地方,才不一会儿,便大雨倾盆,哗啦啦地打在树枝上,溅在地面上,打起密密麻麻的水泡。
漠文一把把我拉在他的怀里,他的左手饶过我的肩膀与另一只左腋下穿过的手相接在一起,使劲地把我搂在他的怀里,好像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似的,而我则双手抱紧了他的腰,把头轻轻地埋在他坚实的胸里,轻轻地嗅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他突然松开我,双手捧着我的脸,眼神迷离地看着我,我知道,这一会儿的马上他即将要做什么呢,于是我就配合地闭上眼睛。
“啊啊啊!这是为什么呀?为什么?”漠文他一下子放开了我,朝着校外跑去,边跑边嘶声竭力地喊着,喊声惊起了躲避即将来临的风雨的虫鸟,也惊醒了正在睡梦中的美人。
雨下了,很大,漠文奔进去了,奔进雨帘里去了,本来精致美丽的雨帘却被他的鲁猛给弄坏了。
“哥,你去哪儿,等等我!”我在他的后面嘶声竭力地喊道。
“小雨,你快回去吧,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会儿,你别管那我啦!”他头也不回地对我回道。我知道,这一刻,他的心里有千万条蛔虫在啃噬,让他痛不欲生,死不思生。
“那你等等我,我陪你回去!”他才停下来,我迈着大步子跑过去,从他的背后一下子抱住了他的腰,“哥,不要丢下我,我怕会失去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傻妹妹,怎么会离开你呢?我可舍不得离开我这样漂亮懂事的好妹妹!”雨已经打湿了他的头发,也打湿了我的头发,于是一股股的雨水顺着他的长发流下来,流到我的头顶,再流到我的脸颊上,最后流进我的心里,有些酸酸、苦苦的味道。
“小雨,你先回宿舍睡觉、休息,我想今晚还要感到台南!”雨已经完全打湿了他的全身,也打湿了我的全身。
“你疯啦,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不要胡闹了,快,我送你回去休息,然后我再回学校。”
虽然雨已经打湿了我们的全部,但是在他的身后与他紧紧相拥在一起,我不感到强暴秋雨的寒冷。
“你不要我了吗?就这样走了吗?你就舍得弃我一个人在这冰冷的雨里吗?难道你一点儿也不喜欢我吗?也一点儿也不在意我吗?”他一只脚已经迈出了一步,听着我的自白,才停住了蠢蠢已动的脚步,转身再次将我紧紧地抱住。
我们在雨里紧紧地拥抱着,相互在冰凉的雨里吸取着对方的温暖,任那大大小小的雨点从万米的高空坠落,打在我们的头上、肩上,衣服上,也没有一点被击打着的感觉。
“小雨,我感觉真的累了,想回去休息,我先送你回去吧?”
“我先陪你回宾馆!”
我搀扶着高我半个头的漠文,走在大雨滂沱的的校园,踉踉跄跄,一路出了浓荫的校园大道,走在荒无人烟的大街上,雨点在我的眼前的地面上击起白花花的浪花,溅在我的裤脚上暖暖的。
回到宾馆里,我们的全身已经湿透,雨水正在我们的身上直线地往下流,不一会儿洁净的地面上便又清晰地出现了我俩的倒影。他进了卫生间开着大水在冲凉,哗啦啦的水声应该正在无情地冲打着他那疲惫的身体,我呆呆地站在原地,一阵一阵的寒流流过全身,冰冷着我的心,让我不禁打了个寒蝉。
他换了一身干衣服走了出来,对我说:“我怎么这么糊涂,让你一直在这儿受冷,来,我找套干衣服你换换,再送你回去!”说着他便从行李袋里抽出一套男装运动服递给我并且还拿下来了墙上挂着的那把伞。他还说,那运动服本来是要穿着待我出去玩耍的,但是遇到现在的这个情况,就先给我穿上咯。
我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脱了身上湿淋淋的衣服,顺便用热水冲了一个澡,暖暖的水喷在我的肌肤上,慢慢的成为一种享受,那一刻多想就这样一直让这热水蹂躏着。
“哥哥,我今晚不回去了,就在这里陪着你!”
这次他没有在说什么,只是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了,也没过多久便迷迷糊糊地打起鼾声,浓浓的眼睫毛一扇一扇的,像夏日里憩息的蝉儿,可能是风尘仆仆地赶了一天的路,一路舟车劳顿地到了这儿,再加上付佳媛的事情,让他真的疲倦了。我不忍心打扰他的熟睡,轻轻地掀开被子和衣侧身睡在他的身旁,再轻轻地按了床头的开关,静静的也里,雨也停了,但是没有月光照进来,只是黑乎乎的一片和漠文沉睡着的鼾声。
第二天,阳光明媚,气象万新,我送走了坚持要走的漠文到了机场,并且告诉他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告诉我,我已经离不开他了。
回到学校,一个人感觉万般的失落与无助。
邱雪调皮地戏弄我说昨晚你们都干了什你们?我说我可是清白的,她又反驳说看吧,不打自招,我又没有说你做那事儿了,哈哈。
我还以他已经把她忘记了,我也以为我会有机会会成为他的那个人,但是她出现了,话说她的出现是件好事,至少她让他找到了,抚平了他这么多年的来苦苦追寻所受的创伤,慰藉了他那些个孤独夜里的相思之苦,可偏偏她又已为人妇。我只希望他们相见后能好若从前,各自为彼此祝福,相安无事。这样既不伤害到谁,而且我也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