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年民间传统的元宵节,不见得张灯结彩的情景,庙宇广场上锣鼓喧天,各种鞭炮不间断地燃放着,祭拜的贡品花样百出。
“阿嬷……今晚我们也去抬神轿吧!”源生兴奋道。
“哎……!小娃子,难得也有这样的兴致,过几年再说啊!”祖母回应道。
祖孙两人依偎在庙宇的大榕树底下,映入眼帘的便是人山人海的场景,看来聚集了不少看人热闹的村民。
庙会进展得如火如荼,壮丁们正装饰着那几副神轿。
正月的时节,在后山总会有桃花盛开的景象,采摘美艳的桃枝,用作装饰神轿的素材,也算是美差一件。
色彩鲜艳的纸金银有序地点缀在神像的周边,恰好增添了几分神采。
自发组织的奏乐队伍,闲不住半点功夫,不时地耍弄着那几样乐器。
短暂的庙会即将进入尾声,携带贡品的妇女们纷纷聚集到炉塔边,将点燃的纸金银往里头塞入,只见滚烫的火舌猛烈倾出,伴随着灰白色的烟雾不断地涌出,不久便是一波接一波震耳欲聋的鞭炮声。
围观的十来个顽童,哄抢着散落的哑炮。
祖母始终盯紧蠢蠢欲动的源生,她生怕会有不愉快的纠纷。
三十几年过去了,村里的人情世故也能知晓大半,祖母的心中隐藏着过去的阴霾,居所变迁之后,原本生计窘迫的际遇,竟会添些不公的祸端。
贫穷的年代,少不了母子伤离别的悲情,漫长的期盼,幸福存在了那样的断层,生命的消耗,只为久违的告慰,
源生的父亲七年前遭受牢狱之灾,前因后果至今仍是一场迷局。
入狱不久源生来到了世上,他是父亲的第三个孩子,长达七年的单亲生活,少不了几分父爱,四岁左右便记得父亲的名字,祖母告诉他叫阿荣。
两年之后。阿荣从远方捎来了家信,告知家人过些时日就归来。
直到有这么一天,源生依偎在祖母的怀里,坐在庭院的石案上,娘亲和往常一样挑着马打理着阿荣的药铺。
夜色还在加深,沉浸在那样的夜色,借助皎洁的月光祖孙四人走出了院门,踏上了村庄那条幽幽的小路。
小路的两旁就是宽广的原野,正直盛夏的时节,茂密的草丛遮挡了大部分的视野。
祖母絮叨着说不远处有个人影,她抖动着乌紫的双唇,看是激动万分的样子,泪水即将夺眶而出。
“我儿终于回家了……回家了!”祖母嘀咕道。
那身影确实是源生的父亲,不久就近在咫尺,手中拎着两大袋行李,消瘦的脸庞呈现着疲惫的神情。
阿荣将行李搁下,用他硕大的臂膀扛起了源生,爷俩喧闹了一番。
七年的铁窗生涯,服刑期满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老宅。
源生第一次听见父亲喊出了娘亲“阿兰”的名字。
两人重逢之际,道不出七年来相思的情殇,只是短暂的寒暄过后,一切仍旧是那样平静
七年过去了,阿兰发鬓也略有发白,灰黄的脸上那明显隆起的颧骨印证了多年岁月的艰苦,满是老茧的双手,不知承载了多少艰辛。
阿兰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肴为归来的丈夫接风洗尘,就在不算宽敞的厨房中,一家人的聚餐增添几分温馨。
“儿啊……!你的房间早就打扫干净了,待会过去瞧瞧!”祖母惬意道,阿荣默默地点了点头,继续享用着母亲夹入碗中的菜肴。
阿荣归来的那些时日,药铺里热闹了许多,大多是前来叙旧的村民。
阿荣在药铺里坐诊的场景,年幼的源生由衷地感到自豪。
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位中年妇女找上门来,诉说着这样的遭遇,她在田里干活,不小心让小竹签扎进了手腕,小竹签嵌在里面,伤口发炎,十分肿痛。
阿荣很镇定地取来了医用的剪刀和镊子,先用蘸了酒精的棉球擦拭着伤口,一边安抚着病人一边小心翼翼地寻找着小竹签的入口,在座的其他村民聚精会神地观看着接下来的表演。
不一会儿,小竹签终于取出来了,在场的人也都为她捏了一把汗。
妇女的手腕涌出了好多的鲜血,阿荣迅速地做好紧急的包扎。
有了父亲陪伴的日子,源生的童年生涯总算过得舒坦了些。
给读者的话:
如若是没有往日催人奋进的岁月占据了太多的青春,那些绽放着火热花海的世界将会是更加精彩地演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