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福尔马林味道的房间里韩小司慢慢地睁开眼睛,母亲正坐在床边一脸焦急地看着盯着他,他的父亲正站在母亲的身边不断地安慰她。
“妈妈”韩小司喊道。他想伸出手去抓住母亲的手但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
“小司你醒了”常可可喜极而泣脸上焦虑的神色瞬间荡然无存。
“小司”韩唐轻声呼唤道。
面对刚刚苏醒过来的韩小司韩唐觉得十分羞愧,作为一个父亲他保护不了他韩唐,觉得有些无颜面面对小司。
韩家,季梦玲有些坐立不安,她在向上苍祈祷着那个孩子千万别出什么事,虽然这之前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的鬼神之说但是在这种情形之下她除了向上苍诉说自己心声而别无他法。
“孩子终于醒了可把我给吓坏了”林艳敏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
孩子醒了吗?季梦玲不敢确定害怕自己听错了又赶紧走到门边将耳朵贴在门上,只听见林艳敏又接着吩咐下人道“小桃你赶紧去买只鸡待会炖好了给小司送过去”能吃东西看样子是苏醒过来了,季梦玲一颗绷紧的心终于有了些安慰。
从韩小司住进医院开始季梦玲见到韩唐的机会就少了许多,不过小孩子的身体恢复得也快,才一个星期不到韩小司就出院了。
这天季梦玲正在窗台上浇花远远地她就听到了韩小司银铃般的笑声“哈哈爸爸跑得可真快妈妈快赶不上了”,一个是孩子的父亲一个是孩子的母亲她仿佛才是第三者,季梦玲的心一抖水全部浇在了阳台上。
韩小司被韩唐背在背上最先进了门,常可可提着一大袋东西在后面跟着,一家三口看上去十分和谐。韩唐和常可可的关系似乎因为韩小司的缘故拉近了许多,常可可看着父子俩的背影心里像吃了蜜糖一般甜。当初她不顾家人的反对将这个孩子生了下来,没想到这个孩子成了她的福星。
“小司回来了”韩安国闻声赶来将韩小司从韩唐的背抱了下来。
“爷爷我还想让爸爸再背一会”韩小司嘴里嘟囔着看样子十分不乐意。
“小司乖,以后爸爸每天都会背着小司的”韩唐刮着小司的鼻子一脸溺爱的样子说。
“不许骗人”韩小司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说道,逗得在场的人都乐了。
“好,爸爸不骗小司”
“太好了妈妈,以后爸爸都不会不理小司了”韩小司欢呼着跑过去抱住常可可。
常可可望着韩唐眼里流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季梦玲向楼下走去,步子像灌了铅一般沉重,为了早日脱离苦海,楼下的人她还得面对。客厅里其乐融融,因为有了韩小司的存在,这个家的焦点都被聚拢了去,谁也没有留意到走到众人身后的季梦玲。突然间她在为自己的存在而感觉到有些不自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这个家中已经成了多余的人了。但是为了她的计划她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小司回来了”季梦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韩小司的手微微颤抖起来,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害怕的神色。
“妈妈”韩小司小声地呼唤着躲到了常可可的身后。
韩小司的举动更加坚定了大家的想法--韩小司这次出事不是意外而是季梦玲有意而为的。韩唐望着季梦玲心里满是疑惑,眼前的季梦玲让他感觉有些陌生。
“小司怎么了?”季梦玲微笑着伸出手想去拉韩小司。
“把你的手拿开”常可可忙用身子挡住小司一脸不快地说。小司躲在常可可的身后害怕得直打哆嗦,仿佛伸过来的是一只魔爪。
“梦玲,小司的身体还没康复现在还有些害怕生人”韩唐忙走上前来拉季梦玲。
韩唐的话让季梦玲微微一怔,是啊她只是一个陌生人,而眼前的人是孩子的爸爸,才是最亲的人。季梦玲微笑着望着韩唐眼里噙满了泪水,他的话深深地刺伤了她的心。
季梦玲转过身朝后面走去。韩唐望着季梦玲离去的背影一时间竟觉得她的身影有些孤独落寞,她应该很伤心吧他想。
“梦玲”韩唐忍不住叫道。
季梦玲的身子微微一怔但是没有回头。韩唐恨不得马上冲上去抱住她让她伏在他的肩上痛苦一场,但是他忍住了,因为她早已不需要他的肩膀,很多时候她宁可让泪水浸湿被角也不轻易向他吐露心声。
“爸爸,小司先回房间去了”韩小司拽了拽韩唐的衣角这才使他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常可可对着韩唐会心一笑,这感觉就跟生活颇有默契的夫妻一般。韩唐摸摸小司的头”小司去吧”
“爸爸再见”韩小司这才依依不舍地和母亲上了楼,他的生活有爷爷奶奶现在又多了爸爸的疼爱,韩小司反而害怕睡觉,他怕一觉醒来他的身边只剩下妈妈一人他们又开始从前那般艰苦的生活。
“妈妈小司做得怎样?”房间里韩小司仰着头问母亲。韩小司的话让常可可的心微微一怔,幸福来临时她早已把之前的痛苦抛在脑后了,甚至忘了自己的孩子为之付出的代价。
“小司做得很好”常可可摸摸韩小司的头心里如刀绞般难受。
“妈妈可是我害怕见到阿姨”韩小司仰着头神情中多了一丝忧虑。
“小司别担心,那只是个坏女人”常可可抱着韩小司的头抬头望着窗外说道,窗外的灯次第亮了起来,夜的颜色变得更浓了她的心为什么一丝归属感也没有。
“妈妈,可是我用刺扎了阿姨,她会不会觉得疼啊?”韩小司还是有些担心又问母亲。
“小司,妈妈不是告诉过你了吗那是抢走爸爸的坏女人,坏女人是不会觉得疼的”常可可扭过头对小司说道。
“可可”一个人的声音在客厅里大声地喊道。这个声音让常可可的心里感到十分震惊,他怎么来了?
“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韩唐的声音里夹杂着许多不悦。
来人更是季梦玲的噩梦,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人也会跟着找到这里来了。
“哟,我来找我妹子和我外甥也不行了啊”来人一脸地不高兴。
这个声音让韩小司眼睛一亮“表舅”,常可可正寻思着要不要下去见这个人就看到韩小司极其兴奋地冲出了房门,她没有办法只得跟了上去。
黎以凡正站在韩家大厅里大声吵着要见自己的外甥和妹子,在他的身边跟着一位年轻靓丽的女孩,女孩面无表情地站在黎以凡的身边。
“表舅”韩小司看到黎以凡显得十分高兴,人还没走下去就开始大声地朝黎以凡喊道。
“小司”黎以凡想走上前去。但是被韩唐伸出手拦住了“小司快回房间里去”韩唐一脸不悦地朝韩小司说道。
“小唐,来者是客,不得无礼”韩安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屋子里突然来了不速之客吵得那么厉害,他不得不走出房间来看个究竟。
“爸,可是这个人……”
“不管你们之前有什么过节,今天看在小司的面子上就冰释前嫌重新开始吧”韩安国打断韩唐说道,韩安国看得出来韩小司是那么迫切地想要见到自己的表舅他不忍心看到自己的乖孙子伤心。
“爷爷”韩小司看到爷爷站在客厅里忙跑下楼来。
“小司小心”韩安国看到韩小司跑得很快心都快从胸膛里蹦出来了。
“表哥你来了”常可可看到韩唐在韩安国的施压之下终于不再说什么这才舒了一口气走下楼来打招呼道。
“可可你看你怎么带的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说一声,幸好萌萌的哥哥在医院里当医生刚好看到了小司……你说你啊都这么大了连个孩子也带不好,我怎么放心让你带着小司出来呢?还是带着小司回家里住去吧”
“不行”韩安国一听黎以凡要将韩小司带回去强烈反对道。
“我说韩伯伯你连你孙子都保护不了你有什么资格说不行呢?”黎以凡眼睛盯着韩唐口里数落韩安国道。
“你凭什么说我爸”韩唐听到黎以凡连韩安国都敢说觉得有些生气。
“表舅别骂我爸爸”韩小司拽了拽黎以凡的衣角小声哀求道。
“表哥我是志愿的”常可可低下头小声说道。
“你就少说两句吧!”萌萌忙拉住黎以凡的胳膊劝道。
“那也行,我这几天就在这里住下了,我倒要看看你们是怎么对待我的外孙的”黎以凡说着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表哥”常可可面露难色,但是黎以凡像是没有见到一般。
“这是我家,你要在这里住下得经过我的同意”韩唐一听黎以凡要在这里住下有些着急了。
其实比韩唐更加着急的是季梦玲,她一直躲在楼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楼下的动静,当听到黎以凡说要住下时心里如热锅蚂蚁一般着急,她恨不得马上冲下去将黎以凡赶走。
“爸爸,我想让表舅留下来”韩小司拽住韩唐的衣角恳求道。
“不行”韩唐强烈反对。
“留下吧”韩安国害怕将黎以凡赶出去会落人口实于是这才发话要将黎以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