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早晨阳光透过窗柔和地照在窗台上,坐在电脑桌旁盯了一个早上的电脑屏幕季梦玲显得有些疲惫,窗外鸟儿啁啾正在为夏季编谱一支欢快的曲子,季梦玲拖着慵懒的身躯来到窗前,推开窗子一股明媚的气息扑鼻而来带着夏特有的芬芳使人心旷神怡。
窗底下小石子路边韩小司正小心地扒开草丛寻找什么,明媚的阳光照在草地上映红了小司的脸庞,红扑扑地像两个诱人的小红苹果。
季梦玲看到草丛中隐隐约约跳出来一只翠绿色的昆虫,“噗啦”一声又隐匿在草虫中,虫子灵活但是孩子的眼睛更灵敏,只见韩小司站起身来蹑手蹑脚地朝另一个草丛走去,虫子静静地注视着前方丝毫没有发觉到危险的来临,小司悄悄地走近,手指头微微聚拢着轻轻地朝草丛盖去。
虫子的前方黑暗突然降临,小虫这才意识到危险的来临于是拼命地在黑暗中跳跃。韩小司将自己的战利品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妈妈”韩小司转过身去开心地对着正在花园里忙活的身影喊道。
“小司抓到了没有?”常可可转过身来看到儿子开心地朝自己跑过来,忙扔下手中的工具一把将韩小司抱起来。
孩子爽朗的笑声,纯真的笑容碰触到了季梦玲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要是她没有发生那一次意外流产该多好啊,那样再过不了几年她的孩子也会有这般大,到时候也会在花园的草丛中抓蛐蛐,也会像小司那样欢快地跑过来叫她妈妈……
沉思间季梦玲没有看到常可可递给韩小司一样东西。
“小司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常可可摸摸韩小司的头一脸怜爱的样子,这是她的孩子,身份被公诸于世但是却又要寄人篱下的孩子,常可可看着孩子懵懂的样子越发觉得心疼,再过几年小司就要长大了而她作为一个母亲将他生了出来却又不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这让她感到自责,这种心理在她看到韩唐娶了别的女人之后越发膨胀不可收拾。
“妈妈给我做三明治吧!”韩小司说。
“好的,在这儿玩一会妈妈做好了就叫你好不好”常可可站起身来拍打着身上的泥土笑着说道。
这就是她的生活,生了身份尊贵的孩子却过着佣人般的生活,什么事都得亲力亲为连吃的很多时候都得自己动手,除了孩子的爷爷在的时候自己才能和心爱的男人一块共享美食。常可可走之前最后看了一眼韩小司眼神里饱含着心酸和不舍……
“阿姨您下来陪我玩好吗?”
孩子的声音将季梦玲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我?”常可可指着自己有些不解,这孩子前两天还说自己是坏女人抢走了他的爸爸,怎么转眼之间又要自己陪他玩了呢,但是她转过念头一想,韩小司毕竟是个孩子,孩子的心性不就是这样的吗?
季梦玲看了一眼仰着头看向自己眼中充满了期待的孩子心里有一股力驱使着她走下楼去。
“阿姨,您陪我玩捉迷藏好吗?”韩小司看到季梦玲出现在他的眼前心里乐开了花。
“啊?捉迷藏啊?”季梦玲觉得有些为难,她一个大人陪着小孩子玩捉迷藏这被人看见了多不好意思。
“阿姨你不愿意吗?”韩小司显得有些失望。
季梦玲看着孩子有些失落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
“那好吧!”
“谢谢你阿姨”韩小司开心地大叫着扑向她的怀里。
夏季天的早晨会带来许多惊喜比如季梦玲开心的笑容、比如季梦玲和韩小司的关系,韩唐满意地站在窗前看着窗底下蒙着眼睛从60倒数到1的季梦玲,看着他那将近五岁的儿子悄悄地躲到漫过半个大人高的玫瑰花丛中心里暖暖地。
“韩小司藏好了没有?”季梦玲问,身边除了鸟鸣声没有什么声音在回答她。
“不说话阿姨过来了哦”季梦玲说着拿开了遮住眼睛的手。
玫瑰花丛中露出了一只橘黄色的画着海绵宝宝的小小的鞋子,季梦玲装着没看到又故意在旁边转了一圈这才走到那只黄色的小鞋子的旁边。
“韩小司阿姨看到你了快出来吧!”季梦玲指着蹲在玫瑰花丛旁边的一块小空地上的韩小司大声说道。
“好吧被你发现了”韩小司撅着嘴从旁边的小道中走了出来。
“好了小司我们回去吧!”季梦玲摸着韩小司的头说道。这是个可爱的孩子她打心眼里喜欢,这场游戏将她和小司之间的关系拉近了。
“阿姨,我走不动了您背我回去好吗?”韩小司试探着问道,在他的心里这个阿姨的脾气时好时坏他有些捉摸不透,自己会害怕一不小心将话说错了阿姨会生气。
“好吧!”季梦玲蹲下身子将韩小司背在背上。
“阿姨你的背真温暖,就像我妈妈的一样”韩小司伏在季梦玲的背上说。
就像他妈妈的一样?季梦玲觉得有些心痛,她终究不是他的妈妈,这种快乐是短暂的,随时会结束。
“阿姨,我的衣服湿了您带我去换衣服好吗?”韩小司问。
“嗯,好”季梦玲答应道,一时间她忘了常可可,也忘了韩小司终究不是她的儿子。
“小司阿姨忘了你的房间是那一间了,你给阿姨指一下好吗?”
“阿姨是左边的第二间”韩小司抬起手指着半掩着房门的那一间屋子说道。
“好阿姨这就带你去”季梦玲对韩小司说。
韩小司指着房间的手渐渐地垂了下去。
就在小司将手放下来的那一瞬间季梦玲觉得有一根十分尖锐的东西扎到了自己的手背上,这种痛从表皮一直延伸到真皮层中去“啊”季梦玲忍不住将手松开,这时突如其来的疼痛感让她忘记了自己的背上正背着一个将近五岁的小孩。
“小司”韩唐站在楼梯口看见季梦玲不知怎么地松开了手,韩小司从她的背上掉了下去,伴随着“咚咚咚”地响声韩小司从楼梯上一直滚下去。
随着韩唐的那一声小司,季梦玲这才响起了韩小司,她顾不得手上的疼痛忙朝楼下跑去,但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韩小司已经躺在了血泊之中。
常可可闻声赶来看到自己的孩子躺在血泊之中“小司”她大叫着一声冲了上去。
“快快叫救护车”常可可朝着旁边的人喊道。
季梦玲这才反应过来从衣袋里掏出手机。
“不,我不要你打,你这个坏女人”常可可大叫着打落季梦玲手中的电话。
“可可你别着急我来打”韩唐将电话拿在手上颤抖着拨响了急救电话。
季梦玲的心还在不停地颤抖,她很害怕自己会成为杀人凶手,而且还是这么小的小孩,想着刚才他还伏在自己的肩上一声声地唤着她阿姨她就觉得十分自责,如果事先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她宁可做一个坏阿姨当他在花园里叫她的时候不搭理他。
医院里,手术室的门紧闭着,常可可坐在凳子上不停地抽泣,韩安国面色凝重地看着手术室的门、林艳敏紧紧地握着韩安国的手一刻也不肯松开,季梦玲远远地站着此时的常可可犹如一只刺猬不准她靠近他们。韩唐在挨着手术室的门边焦急地走来走去,对于他不曾关怀过的孩子他现在才觉得惋惜。此时他多么希望他快些出来像往常一样叫他爸爸,那时他一定不会像当初那般对他莫不关系。那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孩子,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对小司那纯真的笑容无动于衷,此时他后悔极了。
等待是无比漫长的,尤其是对站在手术室门口等候的人来说。手背上隐隐约约有些痛,这种痛在季梦玲感觉到之后更觉得不适,抬起手来这时她看到自己的手背上露出了半截墨绿色的东西,半截已经隐没在她的手背中,忍着痛季梦玲将那东西拔了出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根玫瑰花的刺,只是她不明白在玫瑰花园的时候自己的手背明明没有被玫瑰花刺划伤的,为什么到了上楼的时候才会这样。
“难道是?不可能,那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有那么重的心机,而且受伤的还是他韩小司”季梦玲实在想不出这个看似意外的事故事实上是怎么发生的。
“你这个女人,我跟你拼了”常可可突然从凳子上站起身来大喊着朝季梦玲冲了过去。
“不是我”季梦玲大声地辩解。但是常可可没有听她的解释。
“可可别闹了”韩唐走上前来抱住常可可,常可可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痛哭起来“韩唐那可是我们的孩子啊!”韩唐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安慰道“一定会没事的”。
季梦玲叹了口气朝门口走去,这里她终究不受欢迎,韩小司这样,她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她凭什么希望别人原谅她。“梦玲”韩唐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季梦玲停下脚步“可可她今天心情不好你先回去我陪陪她”韩唐说,季梦玲没有回头也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