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结穿肠,莫然马不停蹄往前快奔,京都愈来愈近,再过一日,即可抵达目的地。
荒山野岭,人迹罕至,远方偶尔传来嘹亮歌声,悠悠扬扬,久久回荡山谷。这一带兴许有人居住,收获的季节令人欢喜,采茶的村姑变得如此豁达,悦耳的歌声唱出了此刻的心情。
歇息颇久,人马皆是恢复体力,方可继续上路。莫然纵身马背,迎着婉转的歌谣扬起马鞭。
“救命啦!救……”
密林深处,依稀传来柔弱呼叫,凝神辨听,似有似无。
“救命……”
绵长尖叫兀自袭来,好像是一女子的声音,略带几分恐慌和悚然,警觉之心悄悄提醒,将有不详事件发生。
“啊……救……”
铁定无疑,这次听得一清二楚,是一女子在呼救。
勿要多管闲事,勿要节外生枝,要不要去看一看?将死之人,再劫难逃。人命乃天定,命却握在自己手中。黄大仙切莫胡言乱语,难道我要见死不救?
莫然狠狠咬牙,驱马上前,刚迈出两步又停下。
是姐姐重要还是别人重要?姐姐!当然是姐姐!
柔弱惊呼再度传出,似春雷狂响耳廓,震得大脑一片混乱。莫然徘徊在救与不救的痛苦当中,深深体会到陡生矛盾的煎熬。
会不会是年轻男女在嬉戏打闹……白痴,嬉戏打闹怎是这种情形?
莫然静静矗立,迟迟没有动弹,任凭尖锐的呼叫袭耳自慌。
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数十丈开外,正有三个高大汉子面露狞笑。三人当中,一人为青衣,握有手腕般大小的黑色铁棒,与他齐高;一人为灰衣,腰侧配有两柄短剑,似匕首,又长了些许;一人披头散发,满脸胡茬,眉宇间有一疤痕,腰上挂有一把大刀。
三人眉飞色舞,如饥似渴紧盯一少女,然而少女却是怔怔注视三人,极显害怕,只顾挪步后退。疤痕汉子猛然跳出,伸出双手扭动指头,耀武扬威,故作凶恶状态。少女急忙退却,慌乱之际,绊住藤条跌倒地间。三人并未上前,呵呵大笑,好像非常开心。少女面挂惊惧,迅速起身,唯有躲避。
面对三个壮汉,小小少女必是无法逃脱,三人不慌不忙,每当逼得少女摔倒又停下不动,淫言狎语。这一幕,好似巨莽缠住了猎物,没有及时送至嘴前,而是慢慢蹂躏贱踏,享受占有以及掠夺的快感,当玩腻之后,看着对方痛苦的表情,方才入口。
狂笑贯耳,青衣汉子张开双臂,赫然扑上前去,少女大呼一声,迅捷躲开。汉子扑空不怒,反倒色眯眯笑着,直勾勾紧盯少女起伏不定的部位。
“小妹妹,不要害怕,过来抱一抱,定会让你终生难忘。”
灰衣汉子挤眉弄眼,调戏道:“不仅是终生难忘,而且终此一生念念不忘,说不定日日夜夜、时时刻刻都想着。”
少女讷讷道:“不要……你们不要过来……”
“怎么?准备喊叫吗?喊呀!即便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叫呀!你叫得越是大声,我心里越是舒服。”
“救命啦!救命……”少女颤抖着,惊恐万状。
“哈……对!就是这样,继续叫,继续叫。”
疤痕汉子淫笑两声,骤然冲出,捉住细滑的手腕,顺势将胡茬满满的巨口贴上。少女奋力抽手,由于用力过大,加以对方有意松开,不慎仰面倒下。三人哈哈大笑,迅速围住少女,叫她无处可逃。伴随撕心裂肺的呼叫,六只大手伸向了少女的身体。
“救命啊!不要……不……”
少女泪流满面,沙哑的哭诉着、哀求着。她的心宛如掉落万丈深渊,难见一丝光亮,只有比寒风更为凛冽的笑声阵阵响起,呼啸的声音似刀剑划过心灵,痛不欲生。
荒山野岭,人烟稀少,扯开嗓门儿喊破喉咙,料想无人听到,就算有人听到,未必会出手相救。少女极力挣扎,顽强反抗,但柔弱女儿家岂能与三只猛兽抗衡。矮树下方,乱草丛中,响起撕破衣物的声音。就在少女力气殆尽时分,就在绝望之际,上苍终于不忍,大发怜悯之心。
“禽兽!住手!”
乍然惊现的厉喝似惊雷破空,雷声过罢,恍如刮起一阵疾风,让人不寒而栗,心中瘆瘆。
三十步远近的地方,站立一匹白马,其上坐一手持长剑的白衣少年。他面色铁青,眼射怒光,如同饥饿中觅食的孤狼,恶狠狠凝视衣冠不整的禽兽。
在这密林边缘,杂草茂盛,此人来到三十步之遥却分毫没有察觉,可知他武艺颇佳,揣度一番,又觉异样。倘若徒步行来,能够避不作声,但他坐于马上亦是如此,令人费解。
放眼江湖,三个汉子算是高手,然而少年好像技高一筹,毫无惧怕之意。
三人相视一眼,青衣汉子迈出几步,亮声道:“臭小子,别坏了大爷好事,速速离开,饶你不死。”
莫然冷冷道:“朗朗乾坤,在此行凶作恶,难道不怕惨遭报应?对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痛下毒手,谁能视若无睹?应该离开的人是你们!”
三汉子咬牙切齿,眼放青光,少女趁其不备,快步跑向莫然。灰衣汉子疾步冲出,欲抓住少女。一片光芒闪过,鲜亮刺目,直扑前方,将灰衣汉子挡下。剑气出,莫然飞身下马,扶住摇摇晃晃的少女。
此刻,少女惊喜交集,带有条条血痕的双手紧捂胸前,遮住雪白的肌肤。她缓缓抬头,热泪盈眶,可怜惜惜望着莫然,哀求道:“小哥救我!”
纯洁无暇的双眸,正如山间的溪水清湛;悄悄溢出的泪滴,好似晶莹剔透的珍珠,不含丝缕杂质;无助而又娇弱的模样令人痛惜,不禁想用尽所有力量保护。
莫然柔声道:“小妹别怕,我不会让这些畜生伤害你。”
“哈……小小年纪,大言不惭,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想死,我便成全你。”
疤痕汉子道:“三弟少安毋躁,让我来了结这小畜生性命。”
莫然冷笑两声,讪讪道:“果然怪象浮世,畜生竟能说人话,不过畜生就是畜生,无论如何伪装,始终没有人性。”
“混帐,老子割下你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