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夕刚准备去开另一个,吱呀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来人嘴角轻扯出一个阴冷的笑容,正是刚刚离开的常碌,他的身后数十个护院一字排开。
“我道是谁呢,原来竟是我们的贵妃主子。”
尖细的声音响起。
云浅夕勾唇一笑,“既知是主子,怎么还不跪下行礼?”说着,眸中锐芒一闪,逼向常碌。
常碌心中一惊,面上流露出些许惶恐,却很快镇静下来,他冷笑开口,“行礼么,倒也不是不可,就是不知贵妃到时可有命受得奴才这个礼。”
云浅夕眸眼微眯,面上一派冷然,她微哼,“奴才便是奴才,即便本宫没有命在,本宫也还是你的主子。”
常碌听罢,面色一变正要开口,只听得云浅夕轻轻一笑,眉目间扬溢着别样的神采,竟似早己胸有成竹,“你便断定本宫今日是只身前来?”
“若是还有他人,何不早些出来,贵妃又能何必吓唬奴才呢。”常碌四下撇了眼,犹自不信。
“哦。”云浅夕挑了挑眉,她拉长了声调,似笑非笑。
这下,常碌心中害怕的一颤,心里却明白,即便自己磕头认错,怕始终还是逃不了杀头的命运,毕竟他贪下的银钱数额之大,既如此,他咬牙,倒不如赌一把,兴许还有赢的机会。
“杀了她。”常碌狠狠的看了云浅夕一眼,语气阴沉。
云浅夕心中一惊,倒不曾想,竟然唬不住他,她敛眉,表情肃杀。
须弥间,那数十个护院便蜂拥而上,云浅夕面上一凛,连忙迎战。
她出招极快,还没等众人看清,她便到了跟前,却偏偏动作那般优雅,气定神闲。
片刻间,数十个护院便倒下了一半,常碌看着那个与护院缠斗却嘴角带笑的女子,心中一惊,旋即,一丝阴狠从他眼中划过,他从怀中掏出一小包东西,手用力一扬,里面的粉末纷纷落向云浅夕。
云浅夕一惊,连忙旋身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那些粉末落在她身上,一瞬间就吸入了口鼻,顿时她脚下一个踉跄,她连忙抬手,却发现浑身上下使不出丁点气力。
“软筋散。”云浅夕咬牙。
常碌阴冷一笑,他快步走到云浅夕身边,手扬起,准备狠狠的甩她一个耳光,却被她狠厉的眼神慑住,他呐呐的收回了手,“倒没想到这东西竟救了我的命。”说罢,他的目光落在地上那张小纸上,若不是今日长枫王妃让他从太医院取些软筋散给她,今日他焉能有命在。
只是,王妃要这作甚?
“你居然随身携带软筋散?”云浅夕靠在一旁的箱子,浑身酸软无力,看向常碌的目光却充满疑惑。
常碌冷哼一声,并不作答,他转头,阴狠的目光从护院们身上掠过,“杀了她。”
云浅夕冷冷而笑,面上虽有不甘却无丝毫惧色,看着那护院手握长刀,越走越近,她一脸决然的闭了上眼睛。
就在护院挥刀砍向她的时候,一股外力袭来,手腕一痛,长刀应声落地。
同时,一道轻轻淡淡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想不到这里倒是好生热闹。”
常碌一惊,他双目通红,脸色阴毒的询声望去。
这声音。
云浅夕心中咯噔一声,他怎会过来?
果然,一道俊秀修长的身影慢慢的踱了进来,那一身银色华服,俊美的脸上一抹淡薄笑意,凤眸狭长,不是此刻应温香在怀在皇帝是谁。
他在场中站定,目光凉似水,淡漠的从各人身上扫过,却偏偏不去看她。
常碌正想开口,这时又一道身影走了进来,同时还有数道脚步声整齐的响起,是禁卫军,他脸色顿时一白。
“奴才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奴才参见十三王爷。”常碌浑身颤抖,他下跪行礼,那声音好似要哭出来。
原来,那随后进来的身影便是十三王爷夏侯弘烨,他俊颜如玉,风度翩翩,面上始终噙着一抹浅笑。
皇帝轻笑,也不开口叫起,他凤目流转,“十三,这里面的珍宝倒似比内务府还多。”
夏侯弘烨笑了笑,他走到一个箱子前打了开,修长的手指在一堆珠宝中搅动一番,随后用手挑出一个白玉净瓶,“哎呀呀,这不是母后最衷爱的汉白玉净瓶么?怎么,母后出宫礼佛,你这狗奴才便当后宫无人了么。”说罢,脚下用力,狠狠的将跪在地上的常碌踹翻,他嘴角噙笑,目光却偏偏狠辣。
皇帝走近几步,从夏侯弘烨手里接过那净瓶,凤眸轻睐,“哦,你的手还伸得够长。”锐利的目光淡淡的落在战战兢兢的常碌身上。
“奴才该死,请皇上恕奴才死罪。”常碌一把擦掉嘴角汩汩流出的鲜血,他尖利着嗓子,爬向皇帝哭喊道。
皇帝一脸厌恶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衣袍翻飞,脚下用力,将常碌踢至云浅夕身边。
“既知该死,又怎么恕!”
声音淡漠疏离,话尾却带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杀意。
云浅夕呆呆的看着皇帝,从进来伊始,他的目光就从未落到她的身上,便好似她在这个屋子只是空气。
心尖上一股强烈的难受陡然拔起,瞬间将她淹没。
常碌的目光低垂,心里却明白,今日怕是难逃一死了,可是他却不甘心。这时一双绣鞋印入他的眼帘,他微微抬眸。
宫中传闻,皇上极宠这贵妃,若是以她要挟……
常碌的嘴边勾起狠利的笑意,他快速起身,一手勒住云浅夕的脖子,一手手持短刃直抵她的胸腹。
“皇上,还请您今日放了奴才,不然,奴才一害怕,若是伤着了娘娘可就不好了。”
云浅夕微微一愣,看着腹下的刀子,手上却无半丝力气,无法推开。她看向皇帝,眸中似含了一丝期待,心里又紧张又害怕。
他会怎么做?
皇帝微微挑眉,凤眸幽深如晦,不起丝毫波澜,他薄唇轻启,吐字清淅,“哦,你想用她来威胁朕?”
这时便连身侧夏侯弘烨也抬眸看向皇帝,早便听闻,皇帝圣宠皇贵妃,倒不知,今日……
“皇上,奴才只求活命。”常碌目露苦色,哀求道,抵在云浅夕胸腹的刀却往前递了递。
眼看着,云浅夕的衣服被划破,皇帝却只轻睨着常碌,凤眸深邃,平静无波。
云浅夕此刻紧纠着的心便在他的审视中寸寸凉了下来,眼底深处却仍存着一丝希冀。
“呵。她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