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梓琳的血块真的在变小,而且现在的病情还算稳定,牟叔叔和牟英鸣来回递着梓琳的报告单仔细斟酌,牟叔叔说:“梓琳,能记起以前的事么?”
梓琳摇头,她记得,但是她不想说,她宁愿自己还是那个毫无车祸前记忆的那个梓琳,她在前不久几乎能想起以前的所有事情,她肯定的是,自己屁股上的伤疤真的是伟文害的。为此,她愤愤不平了很多天,一直想方设法的要给伟文的屁股上也留下点东西,不过想来想去,都舍不得下手。不过也蛮多悲伤了,爸爸的所有心事,对这个家庭的爱,述说自己的错,还有很多关于和梓琳在一起的故事,梓琳夜里总是会拿出来看,抚摸着纸业上粗糙的噪点,时间留下的,是一页页一段段无法叙述的回忆和爱。
牟叔叔反复思量着说:“药估计不能再吃了,她脑中的这个体积的血块不算大,不影响,最近有没有晕倒的现象?”
梓琳继续摇头,而门外,莫轩竖着耳朵听着,他要确信自己所听到的每一句话,然后做对梓琳有益的事情,不过他居然还不知道,梓琳脑子有淤血这一事,她什么都不给自己说。第一次在女生这里体会到什么叫失败。
牟英鸣问:“最近有没有流血?”
梓琳想起昨晚伟文安顿好梓琳上床睡觉后,一直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她不是愿意想起所谓人生苦短里的琐事,而是真心觉得痛苦的睡不着觉。
凌晨的时候,梓琳好不容易有朦胧的睡意,可是觉得耳边一阵清凉,首先他并没有在意,可是不一会,她觉得整个脸都有湿凉的感觉,慵懒的打开台灯,刺目的鲜红冲击着梓琳的视网膜,她轻轻的吸一口冷气,神色坦然的走进卫生间看见自己左脸上的血渍,她笑了。那笑容美的让人绝望,让人窒息。
只要她稍微一回头,就能看见站在黑暗里靠在门边的那双伟文的泪眼。一个在哭,一个在笑。
牟英鸣伸手去摸梓琳的肩膀,梓琳回过神来看着牟英鸣,目光慌张的东张西望说:“哦,那个,吃了药还蛮好的,最近没怎么有出血的状况。”
牟英鸣说:“那现在去做个基因检还有染色体检吧。”
“啊?不是检查过了么?”梓琳不想去。
英鸣说:“我发现一个问题,你的基因和金。”牟英鸣有些迟缓的继续说“和金依依有点像,我怕他们检测错了。所以,我想让你再去检查一下。”
这个消息如雷贯耳,震耳欲聋的让她快要晕眩过去,什么叫和她一样?那个死去的金依依,她都不认识,怎么会和金依依像,即使像,她都是死去的人了,不是么?还有什么意义?
梓琳问:“什么意思?”
许久没发话的牟叔叔说:“你们可能是姐妹。”梓琳站起来说:“不可能!证据呢?拿来我看看,快给我看啊。”
梓琳发疯的在牟叔叔办公桌上开始找所谓的DNA报告单,牟英鸣上去拦住她说:“梓琳,别这样。”
“你在说谎。”梓琳扔下一句话后就冲了出去,和门外偷听的莫轩撞了个满怀,梓琳看也没看就跑开了。莫轩短暂的脑子空白一会,然后在十分之一秒的时间追了上去。
梓琳本身身体不好,所以没跑几步,就开始感觉摇头晃脑,摇摇欲坠了,再用完最后一点力气后,她精疲力尽的瘫坐在地上,她听到有个人的脚步急促的追在自己身后,现在她听的更清了,不过她无所谓,或许是路人。可是当自己被横抱起来,她才恍如隔世般的醒来,她毫无表情的看着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她听见了他专属的心跳,为什么他的心跳声总能让自己怀恋,她展开笑容,甜甜的说:“我要回家。”
那个男人一句话不说,把她抱进路旁的车里,发动油门,嗡嗡的朝家开去,那是家,梓琳的家。
莫轩站在那条空旷的盲人道上,秋风肆意掠起他的衣角,他神色落寞的看着远处开车的车,还有梓琳对伟文的那个笑容,他拉起衣领,把自己的脖子裹的紧紧的,朝医院走去。他要去做骨髓取样,他希望能为梓琳做些什么,让她可以永远那么笑着,即使那个笑容不是给自己的。
一路上,梓琳昏沉睡去,伟文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千刀万剐的痛,他平稳的开着车,但从他握着方向盘的关节处的青白的手,就可以看出,他在极力隐忍着痛苦。
到家后,他小心翼翼的把梓琳放在床上,看着她的睡脸,他的心才安静下来,但依然不能阻止那一阵阵的痛。跪在床前的他想着,我愿意一直随你一起生死相依。
英鸣很震惊这个男人一脸憔悴的要骨髓取样,说是给梓琳的,然后就
每次,梓琳早起,就发现伟文不见了,空荡荡的家里只有梓琳一个人,餐桌上放着些梓琳喜欢吃的早餐,每天都不一样,还有就是那晚乌黑黑的药。
或许她认为为伟文是调查若乔设计的车祸事件去了,但是还是有些落寞,或许自己的时间不过了,她想好,等自己快死的时候,找个不容易让人发现的地方躲起来,然后孤独死去,或许等一年以后或是几千年以后才会有人发现自己,梓琳想自己以后会做一具木乃伊而心里稍许放松了些。
其实梓琳不知道,伟文在联系了所有骨髓库的时候,发现曾经一个病人留下的dna和梓琳的很像,他和英鸣现在频繁联系,一些事情他都能最早的知道,虽然英鸣很羡慕伟文,但是不能因为一些私人情感,而错失了挽救梓琳的机会。
所以这天早上,伟文一边开着车朝郊区开去一边和英鸣打电话。
英鸣说:“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梓琳你都知道了?”
伟文说:“我不想她有压力,既然她想把事情隐瞒到底,而我又早知道了事情真相,所以就这么下去吧。我怕告诉她真相,她会离我而去。”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英鸣问。
“估计等天黑了才能回来,不一定能找到那个人。”伟文现在口中的那个人就是当年,金依依病重和依依配对上的骨髓,当时协商好会捐骨髓给依依,可是后来因为时间太晚,过了早起治疗的阶段,而宣告失败,而那个人的骨髓,应该和梓琳的骨髓会对上。暂时先不考虑依依是梓琳的什么人。
“好,路上小心。”英鸣说完,挂上电话,看了看坐在对面的蓝儿:“你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