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华阳要过来给你请安,怕你因为之前的事情而不想见她,所以本王陪着一起来。”
果然,门外一个一身白色衣衫的女子楚楚动人的眼眸里满含深情,眸子几乎没有离开过萧成渝,莲步轻移到了近前,这才端正的行礼。
“给姐姐请安。”
华阳郡主福了福身,也不等白木槿喊起来便顾自起来,扶着萧成渝的手臂开始撒娇:“表哥,我听说王妃这里的膳食特别的好,不如我们留在王妃这里用膳吧。”
白芷从外面端进来沏好的茶水,最后一杯是给华阳郡主的,走到华阳郡主面前,将手里的杯子递过去,华阳郡主伸手来接,却不料没有接住,滚.烫的茶水刚好泼在了她那白。嫩的手腕上,她大叫一声,白芷吓得赶紧跪地赔罪。
离她最近的萧成渝则是关切的抓住了她的手腕,二话不说,打横抱起她便匆匆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主仆几人,白芷膝行至白木槿身边,额头在地上磕得咚咚直响:“请王妃惩罚。”
是的,白芷不小心将茶水泼在了华阳郡主的手上,只会让让人觉得白木槿没有容人之量。
白芷和寒秋也跪了下来,一屋子的奴婢全部都跪着,白木槿走到白芷面前,伸手扶她起来,白芷不肯起来,坚持要跪着。
“快起来吧,该来的总会来的,即使你今天没有将茶水泼在她手上,她就会不跟我争吗?”
“陪我过去看看吧。”
自从华阳郡主来了王府之后,被萧成渝安顿在了主院右边的枫林苑,院子外面是一片枫树林子,每到了秋天的时候,枫叶打着旋儿的飘落,地上总是堆满了红叶,美丽极了。
此时,这些枫树全部都是光秃秃的,树干乌黑,白木槿带着白芷,白芷提着灯笼,主仆二人走在枫树中间的青石板路上,只听到绣花鞋跟青石板路摩擦发出轻微的声音来。
枫林苑里,几个粗使的婆子看到白木槿进来,跟没看到一样,其中一个更是站在了大门中间。
“王妃稍等,容奴婢进去禀报一下。”
等了差不多两炷香的时辰,华阳郡主贴.身的丫鬟走了出来,看到白木槿眼皮都不抬一下,甚至都不行礼,甩了甩手里的帕子。
“我们郡主好着呢,王妃还是回去吧,王爷跟郡主正在用膳,王妃就不要进去了。”
白芷气得差点要动手打人,巴掌都已经扬了起来,倒是那婢女反倒是来劲了。
“王妃这是特意带着自己的婢女赶过来要打人吗,我们郡主是皇后娘娘赐婚的侧妃,要是王妃不满意,也该去皇后娘娘面前说去,跟我们郡主置什么气。”
白木槿带着白芷往回走,回头,枫林苑里一片灯火通明。
萧成渝将碟子里的虾小心的剥开壳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华阳郡主的碗里,华阳郡主眉开眼笑的用筷子夹起来放进了嘴里,闭上眼睛,仿佛那是人世间难得的美味。
片刻之后,睁开眼睛,认真的看着萧成渝。
“成渝表哥,你知道吗?小时候姑母就说过了要把我许配给你,你本来应该是华阳的夫婿,而不是那位相府三小姐的。”
她说完嘤嘤哭泣起来,雪白的粉脸上挂着泪珠,惹人怜爱。
萧成渝放下了手里的虾,婢女送上来温水让他净手,他小心的将华阳郡主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漫不经心的开口:“你去见皇后了?”
华阳郡主的神情僵硬.了一下,瞬间又恢复了过来,白.嫩的小手攀上了萧成渝的手臂,红唇在他耳边呼气。
“是皇后召见我的,说姑母离开的时候曾经有意想要让我嫁给表哥,我……”
她低下头,一副娇羞的样子。
萧成渝叹了一口气,似乎是为自己怀疑对方而感到懊悔。
“你早点休息吧。”
他起身要走,华阳郡主一听,立马从椅子上起来,一把抱住了他粗壮的腰.身,小脸不停的在他背上摩擦。
“成渝表哥,你是不是生气了,我不该去见皇后。”
萧成渝的眼里闪过一丝的挣扎,很快恢复清明,他掰开了华阳郡主的手,匆匆离开了枫林苑。
夜色在头顶弥漫开来,寒风吹过来,他打了个冷颤,他快走几步,进了书房,暗卫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禀殿下,属下查过了,是皇后娘娘召见的郡主,但是两人谈了什么,属下不知道,但是郡主从凤仪宫出来的时候满脸笑容。”
萧成渝摆摆手,他心烦意乱的到了书桌旁边,一挥手将桌子上的笔墨纸砚全部打翻在地,巨大的声响在暗夜里有些惊心。
“给本王的外祖父送封信过去,告诉她懿旨的事情。”
“是。”
暗卫消失不见,萧成渝脑子里突然突然那个清丽的身影,懿旨下来的时候,她首先恭贺自己,而后自己带着华阳过去跟她请安的时候,她的婢女却不小心烫伤了华阳。
回到主院,寒秋已经让小厨房做好了滋补的鸡汤,还有蒸好的梅花糕点,糕点里放进了鸡蛋和面粉,松松软软的。
倒是婢女们的神色都不太好,整个主院气氛很压抑。
白木槿坐在椅子上,招呼着几个婢女:“来来来,都一起坐下吃,今天忙活一天了,有些人即使我不去招惹她,她也会来招惹我的,既然如此,有什么好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更何况谁真的在意这王妃的位置,我有那么多的嫁妆,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不行吗?”
白芷惊诧的看向自己的主子,白木槿当然理解,在她们眼里,自己刚刚那几句话可是惊世骇俗,她们一定认为自己是受了刺激了。
声音穿透大门,门外的萧成渝脚步停顿了一下,转身离开。
她不在意?就算与别人共侍一夫她也可以面不改色,而且听她刚才的意思,貌似是觉得这样的状况才更符合她的心意。
萧成渝的手紧紧握成一个拳头,眼神中流露着复杂的神色。
这女人,果真不是为了自己的情义来的,相反之下竟然还能这么坦坦荡荡,她果然对自己半点感情也无,如此说来,这个白木槿果真是皇后的人!
萧成渝暼了一眼大门,想到她此时正一脸快意地与丫鬟们谈天说地,冷哼一声便扬长而去。
“你们一个个能不能别哭丧着脸啊,好像是我欠你们钱似的。”白木槿对着她们翻了翻白眼,写这丫头们的扑克脸,怎么和萧成渝有一拼呢。
“王妃说笑了,我们不敢这么认为。”美景低着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们是怕那个郡主有朝一日骑在王妃的头顶上!”
青黛一副愤懑不止的样子,“现在连王爷也那么看得起她……”此话一处,青黛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失言了,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怯怯地暼了一眼白木槿。
白木槿倒没在在意,也没有要怪罪的意思。反正她现在有钱,而且自己还有王妃这么个头衔给自己撑门面,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过得也算舒坦,只要别人不主动找她麻烦,她是万万不会主动挑事的。她要等待好时机,离开祁国。
白木槿安慰了丫鬟们几句便差遣她们赶紧休息。
白木槿有些无语了,明明受害者是自己,怎么倒成了自己安慰她们了?
夜里,白木槿睡得正香,突然感觉自己的床边微微一震,显然是有人爬上来了。
但白木槿眼皮沉重得很,没精力睁眼去看个究竟。
“起来给本王更衣。”
朦胧之中,白木槿听见有人在他耳畔吹风,她心里一躁,翻了个身,继续睡。
“你聋了不成?起来给本王更衣。”这一生叫得尤为响亮,白木槿身形一震,一个激灵睁开眼。
没睡醒,眼睛有些微微的干.涩,她揉了揉朦胧的睡眼,轻声“嗯”了一声,小手朝着那繁琐的衣扣伸.去。
本就没睡醒,再加上被吓到了,意识便越发越模糊,一双手也不知道伸到了何处。
萧成渝看着那微眯着眼睛伸着手抓来抓去的白木槿,心下忽然觉得好笑。
然而,在白木槿半梦半醒之际,两片柔.软的东西忽然贴在了自己的唇.瓣上,混杂着醉人的酒香,辗转反侧。
白木槿这回是彻底清醒了,她猛然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只觉五雷轰顶。
这个晋王不是向来讨厌自己吗?他不是觉得自己是皇后身边的人吗?怎么会夜里亲自己?
难道他突然想开了吗?
四目相对,一双幽深的黑眸映入白木槿的眼睛里,她清楚地从这双眼睛里看见,此时萧成渝的双眸是半点情义也无。
白木槿心下一动,猛然推开他。
“难得王爷有如此好的兴致,既然如此,那为何不把这雅兴留给华阳郡主?”此话一出,就连白木槿都听出来话中隐隐带着醋意。
萧成渝闻言轻笑一声,“真是为难你这一颗识大体的心了,将本王往别的女人怀里推,你这欲擒故纵的把戏,演得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