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窖里乌漆抹黑,阴暗潮湿,只有中间一张桌子上,一盏柴油灯,闪着微弱的光芒。
灯芯的火苗随着空气的流动,不断地明灭,映照在余素瑛的脸上,显得她此时的表情更加的阴森恐怖。
她狰狞的疯狂的在这地窖里狂笑。
而洛倾城四下里扫了一眼,到底殷久离被她藏在哪呢?按理说他感觉到我的气息,应该醒来了啊?余素瑛今天情绪非常失控,她不管洛倾城有没有理她,还在自顾自的说着她跟殷久离之间以前的事。
“你知道吗,我也是一位公主,是多年前被南宫城灭掉的一个小国家,武国的公主,父王只有我一个女儿,我自小受尽万般宠爱,将来是要即位做女帝的。
可是南宫城那个好战的恶魔,灭了我的国家,杀了我的父王,还差点杀死我。
我身负重伤,容颜尽毁,拿着父王的一封信找到紫月离宫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
我父王是殷久离的师弟,他没能练成紫月秘术,入世做了一国之君。
殷久离将我收留下来,细心为我疗伤,还用了几年时间给我重塑了这张完美无瑕的脸。
你知道吗,当我第一眼看见他,就被他迷住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
他像天神一样高高在上,让人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
而我所求并不多,只要能在他身边每天看到他,就此生无憾了。”
洛倾城认同的点头:“这世上又有哪个女人,能抵抗得住殷久离的魅力?”余素瑛脸上的表情愈渐狰狞:“本来他以前对我很好的,可是自从认识了你这个妖精,就不允许我再随意出入紫月离宫了。
我只能每年以脸上的伤一到秋季就会发痒为借口,到紫月离宫去疗伤,见他一面。
可是他的眼里只有你,我再怎么殷勤他也不屑一顾,就连我这张他亲手按照自己的喜好雕琢的脸孔,他不不愿意多看一眼。
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多失落。
我想自己论出身,论相貌,论才情,样样不输于你。他之所以被你吸引还不是因为你肯为国捐躯。
那么我也可以像你一样,为国献身。
我跟他说要来这梁宫报仇,本以为他会说:这里很危险。会劝一劝我。
可是他没有,他只说,这是我的事,我自己决定就好。
上次我都被你们掳走了,只要他有一句挽留的话,我就跟你们走,哪怕给他为奴为婢我也甘愿。
可是他没有,还把我交给了梁国的驻军。
他看到了我在梁宫只是个供人娱乐的歌姬,他看到了我要每天强颜欢笑,伺候那个昏庸又苍老的老梁王。
可是他一点也不为我心疼,一句也没有问我这样过得好不好。
他眼里只有你,他可以为你付出一切,怎么就不能稍稍给我一点关怀呢?呜呜呜。”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洛倾城微微有些动容:这也是一个苦命的女人,她爱了不该爱的人,无法自拔。
殷久离的个性她了解,那个人对于他在乎的人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对于他不在乎的人,根本就不屑一顾。
所以,就算素娘使尽浑身解数,他也丝毫不会动容。
余素瑛哭哭的,突然眼神一厉,手中钢刀一抖就像洛倾城扑来,嘴里还恶狠狠道:“凭什么你能得到他所有的好,而我却一点也得不到,我恨你,你去死吧。”
她自幼受父亲教导,也算是紫月离宫的传人,武功相当了得。
以为洛倾城这位受尽殷久离庇护的小公主根本就不会几下三脚猫功夫。
可是没想到洛倾城这几年得殷久离悉心教导,武功也是不弱。
两个人就这样,你来我往打了起来。
三十个回合之后,洛倾城的体力明显不支。
她现在病入膏肓,凭救命良药保着这一口气,哪经得起与人对打。
渐渐地她支持不住,一边打一边咳了起来,血丝顺着唇角淋漓而下。
微弱的烛光映着她苍白的脸,鲜红的血,显得一种即将凋零的残酷之美。
余素英见她此时情景,不禁冷笑:很好,杀了你,久离才会回心转意。
她钢刀一卷,趁洛倾城身子踉跄,削掉她一缕长发,顺势向她的脖子削来。
洛倾城眼前发黑,双脚发软,眼看就要被砍掉脑袋。
千钧一发之际,中间的方桌被一股大力弹了起来,砰地一声,被震得粉碎。
余素瑛大叫不好,转头去看。
洛倾城险险躲过这一刀。
也向中间望去。
一个紫色身影从平坦的地面中间破土而出,随着他的身影,一把银光向余素瑛打去。
余素瑛赶紧闪身去躲,可是殷久离发的针,角度之刁钻哪里是她能躲得过的。
只听噗噗之声数响夹杂着余素瑛的惨叫之声,殷久离的身影已经站在洛倾城身边。
余素瑛被定了全身大穴,动弹不得。
洛倾城终于找到了殷久离,高兴地泪流满面,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久离,久离我终于找到你了。”
殷久离紧紧抱着她:“倾城,都没事了,没事了。”
洛倾城哭了良久,才抬起头来,贪恋的看着殷久离的脸,抬手抚了上去:“久离,我们终于团聚了,可是我不能再陪你了,怎么办?我还想跟你一起共度百年,游历天下,实现我们的一世安好。可是我不行了,久离,我走了你怎么办,有谁能陪伴你以后漫长的岁月?”
殷久离也流着眼泪,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别怕,倾城,有久离在不会让你出事。”他抬头看向定在那的余素瑛:“你知道应该为你所做的事,付出什么代价吗?”余素瑛现在终于有点怕了,殷久离的手段有多狠辣,她知道。
除了洛倾城他不会给任何人面子,所以她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只是她不明白,她用银针封了他全身大穴,他怎么就这么轻易地破茧而出。
殷久离看到了她的疑惑,不屑的哼道:“哼,你那点雕虫小技也敢施加在我身上,你可知道这金针封穴,你的父王是学得最差的,而我是学得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