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扶你回房休息吧。”看着折腾一天的老人家,憔悴了许多,无力地瘫软在沙发上,安心雅的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顶住,心被揉成一团,特别地难受。诺磊像一尊石像站着,紧握住拳头,发出“吱吱”的闷想。
“让吴妈扶我上去吧,你陪陪小磊吧。”诺老太太把吴妈唤了过来,“过一阵子,去看看小思,这孩子今天作出这个决定,她心里一定很难受。”说完便颤巍巍地上楼去了。
看着诺老太太的背影,安心雅心里腾起一阵莫名的伤悲,眼泪也不争气地落下。“老公,”安心雅擦去泪水,转过身,牵起诺磊手,“我们回房间吧,你也折腾了一天,很累了。”
“老婆,我是不是很没用,一次又一次地看着小思受伤。”诺磊软弱地把头埋在她的肩上。
“傻瓜,你已经很努力了,你不可能24小时跟着小思啊。”安心雅轻拍着他的背安慰着他,“小思会好起来的,以前经历过那么多风雨的她一定不会轻易被打倒,相信她好吗?”
诺磊突然把安心雅紧抱住,几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怀里。偌大的客厅,只留下了抽泣的声音。
诺颜思独自逃回自己的房间,她不敢回头,她害怕会舍不得秦翰,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脸清晰地印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靠在门上无力地瘫坐在地,隐约听见楼下传来的吵闹声,心如刀割。当她决定离开秦翰,心已经被狠狠地抛下悬崖,粉碎在崖底,已经找不回完整。就让秦翰彻底地恨她吧,她已经无所谓了。她蜷缩着身子躺在地毯上,任凭温热的眼泪染湿雪白的波斯地毯,牵绊着秦翰的回忆如泉水般不断涌出脑海,过往的幸福,过往的微笑,过往的美好揪住粉碎的心,一点一点地拧出无声无息的血痕,淌成鲜艳的残忍。窗外忽然倾盆大雨,雨点伴随暴风拍打着透明的玻璃,奏鸣一曲无痕的伤悲。原本被揪住的心脏突然剧烈地痛起来,痛得无法呼吸,她紧紧捂住胸口,疼痛的感觉越来越清晰,脑海不断闪过秦翰的样子,她慌乱的爬起来,光着脚往外跑,心中只有一个名字“秦翰”,跑到楼下,发现客厅空荡荡的,心中更加堵得慌。听见楼下的动静,诺磊急忙跑到楼下,只见诺颜思披散着头发光着脚站在大门前,他悄悄地走向颜思,看见她瑟瑟发抖的身躯,惨白的手指紧握着门阀,口中呢喃着秦翰的名字。
“小思,”诺磊轻拍诺颜思颤抖的肩膀。诺颜思就扭过头,眼神涣散地看着诺磊,口中依旧在呢喃着。
“翰……翰……”
“小思,你不要吓哥哥啊,”看见失神的诺颜思,诺磊惊慌失措。
“翰……在哪里?你在哪里,”她突然拉开门阀,冲出门,暴雨很快打湿了她瘦弱的身躯,诺磊急忙跟着冲出去。
“小思,你干嘛,这么大的雨你要去哪里?”诺磊呼喊道。
诺颜思似乎没有听见诺磊的话,一直往外跑,跑到大门前时,大批记者看见门前出现的人正是他们久候的女主家,如蜜蜂见蜜糖般涌向她。此起彼伏的镁光灯不断地闪烁着,混着雨声的责问,就像很多的苍蝇萦绕在她耳边,她的思绪更加混乱。她努力地想把门打开,却被记者的身体堵住了。
“你们走开,”隔着铁门,诺颜思不断对开涌过来的记者,“小张,小王,把他们挡住!”站在他身旁的两位仆人走向前,用身子挡住记者的长镜头。
“你们在干嘛?”诺磊赶了过来,抱住湿透的诺颜思,“这是私人地方,还不赶快走?”
“诺少爷,对于妹妹背叛自己的好兄弟,请问您有什么看法啊?”一个记者把录音笔伸到诺磊的面前。
“诺少爷,据说秦翰刚离开诺家不久就出了车祸,您会去探望他吗?”
秦翰出车祸?诺颜思推看诺磊,扯住了记者的衣领,吓得那位记者大喊:“诺小姐要打人啊!”
“你说秦翰出车祸了?”诺颜思不顾记者的大喊大叫,紧揪住住他的衣服,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诺小姐,秦翰现正在做手术呢!听说是生死未卜。”一记者说道。
“小思,你冷静点!”诺磊设法扯开颜思的手,可诺颜思的手像万能胶一样,攥住记者的衣领不肯放开。
“我要出去,我要去找他!”雨依然倾盘而下,镁光灯映着诺家千金的狼狈,每个人都忍不住在嘲笑这个‘平民公主’的失礼,优雅高贵荡然无存,她越挣扎记者们越乐意看见,明天的特刊出版肯定不愁销量。
折腾了好久,诺磊才把两人扯开,两位仆人立刻护着主人。诺颜思的脸异常地苍白,粉嫩的唇上不见一丝血色,无情的雨拍打着她娇弱的身躯,她虚脱地靠在诺磊的怀里,气若游丝哀求道:“哥,带我去看他,一眼就好,好不好?”
“好,雨停了哥哥就带你去。”他用身子护着诺颜思,眼泪夹杂着雨滴落下。
“谢谢……谢谢哥哥。”诺颜思勾起苦涩的微笑,暗淡的瞳孔被雨水无情的腐蚀过,更加无光,身子一软,昏厥过去了。
大雨打扰了寂静的夜空,带雨的秋夜更加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