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阳头疼万分,每次与杰西卡亲近之前都要先弄清楚她会不会是桃夭夭变化的,那感觉简直是糟糕透顶。
“桃夭华,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晨阳冲进了她的房间,冲他大声吼了出来,他的头发被抓得凌乱,双目里血丝四窜,神经发狂,他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身心俱疲的长期痛苦折磨了。
“夭夭之前不是说过了吗?是来找相公你的呀?”
桃夭夭柔声说着,慵懒地躺在被窝里踢着脚丫子。
“哼,要不是看在岑长老的面子上,我早一脚把你踢出去了”
“你踢吧,反正都是你的人了,只要你自己不心疼就行”
桃夭夭从踢掉被毯,高高厥起了两瓣小翘臀,不住扭动着。
“桃夭华,我警告你,再这样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晨阳愤怒地攥紧了拳头,如猛虎一样扑了上去一脚将床劈成了两段。
差点又上了那妖女的当,晨阳愤愤地走了出去。
晚上,漆黑的房间里,杰西卡躺在晨阳怀里静静道,“阳?假如有一天,你会不会离开就再也不会来了?”
“你想什么呢?是不是她对你说什么了?”
晨阳眼中闪过一道厉芒,真正动了杀机。
“没有啊,夭夭只是说你们那儿的都人很热情,一户人家有了喜事,整个村镇的能都能分享你的快乐,若有了悲伤,也会有很多人替你分担;我好想去看看啊,阳,你什么时候能带我去看看?”
杰西卡后仰起脖子,深情地望着自己的丈夫。
“会的,等神殿高阶学员结业测试一通过,我就带你过去”,晨阳轻吻上她的头发,一股暖流在心头流淌,两人婚后,杰西卡就离开了圣武神殿,全身心做一个好妻子,对于晨阳的决定都是那样默默而坚定的支持,即使是晨阳一出远门便是数月之久也从来没有抱怨过,只叮嘱着他在外小心并准备好了一个温馨甜美的家,随时等着他归来。
“阳,我也有个秘密,一直没有告诉你”
快两年了,地底血族的阴霾已经消散殆尽,他与父亲的关系也异常融洽,杰西卡觉得该让晨阳知道了。
“嘘,就让他留着,给我留个神秘的念想吧,好吗?鱼宝贝,快睡吧,不然渔夫要来了”
“嗯”,杰西卡闭目睡去,嘴角带着微笑,有晨阳在,她不用担心“渔夫”的威胁呢。
天亮了,晨阳赶去圣武神殿,半路却被桃夭夭劫了下来。
“什么事?”
晨阳冷漠地望着道旁桦树上的残叶,对于桃夭夭,友好与愤怒都起不到丝毫作用。
“晨阳,我在这奥丁城也有些时日了,就这样平凡的生活,你真的就打算这样活下去?上天赐予了你无限宝贵的能力,你却宁愿让它埋没于黄土之中,你到底愚蠢短视、贪图安乐,还是在担忧什么?说出来,我也能替你分担”
桃夭夭一脸严肃与认真,没有任何妖媚之意,洗净铅华,见其真挚,满怀关心与担忧。
晨阳默默凝视了她一眼,对方给他的厌恶感觉悄然已被寒风刮走了三分,桃夭夭的话说到了他心底的痛处。
不管有那么多其它的原因,待在这八方城却应是一种逃避的态度吧,此时他连反驳底气都没有。
“你好好考虑清楚,至于其它的问题,我来帮你解决”
桃夭夭撂下这句话,果断扭身走了。
该怎么办?
晨阳双目迷茫间踏进了神殿大门,。
城主府中,桃夭夭与杰西卡两人进行了一场私密的对话,非常安静,没有任何争吵,事后,杰西卡痛哭着紧裹在被毯当中,那是一种仿佛心被剖走了的疼痛,一个时辰后,双眼哭肿得像两个桃子,从梳妆台下找出了尘封已久的水粉,一点一点地覆上,要紧着牙关不让滚烫的泪珠流下来。
’一直思考审问内心的过程,时间过得极慢,却又很快,蓦然一抬头,天色已经完全暗了,晨阳的脚步沉重而缓慢,艾伦不住在他耳旁唠叨着桃夭夭,晨阳充耳不闻,既不觉得他吵,也未往她那处想去,晨阳只直面着自己的内心。
他们还在盼着自己回去吧,至少他清楚白雪、小青与三师兄肯定会记挂他,自己还说过让她们一年之内别回“竹海”呢,一眨眼两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她们现在还好不好,有没有被三清门发现,但愿没有吧。
桃夭夭说他不该浪费了炼丹天分,那算天分吗?晨阳并不认为自己有多出色,只是能够开天眼,并以精神之力催动七彩世界气团成功炼制丹药,这也是上天的格外赐予,作为补偿给他这个孤独灵魂穿越者的礼物。
回想一路走来的路上,荆棘丛生,并不平坦,但老天也算是对他分外优厚了,晨阳学会了满足,异常珍惜这弥足宝贵的一切。
生活的意义是淡中平真味,但生命的意义却不是啊,是花儿要开得灿烂,哪怕仅仅是昙花一现,是云朵就得随风飘移,明知结果必然是掉落尘土,但生命就是在那开放的一刻绽放光彩、掉落的一刻,体味精彩,实现意义。
积极向上与追求,永不止步,道仙界内诸多修仙诵佛之人所求为何?追求无矩,逍遥于世的终极解脱,知足沉迷于眼前的一切,是不是太安逸了?
如果是命运安排他到道仙界内是有着某种目的,那该如何行,未来有什么在等待着他,做好准备去迎接了吗?
不能再以修为不足作可怜的遮羞布了!这世间的一切,十有八九是在不足与盈满过甚两端,堪堪好的结果难寻,经曰“既济”,稍动则变。
只是杰西卡,只有她,才是晨阳对这八方城真正留恋的东西,他不属于这里,她却是完全属于他的人。
回到城主府,餐厅里,只有杰西卡一人,餐桌上,独立的一根蜡烛燃烧着发出啪啪的轻响。
晚餐很丰盛,都是晨阳所喜欢的。
“慢点,又没人和你抢”
杰西用一块白帕擦去晨阳嘴角的污渍,轻轻笑着。
“你也吃啊,我一个人吃不了这许多”
“早吃饱了”,杰西卡只看着他,看了两年好像也没看厌烦过,比起两年前,阳似乎胖、壮了一些。
“好了,我吃饱了,今晚月亮圆了,去看月亮吧”
“好啊”
晨阳握着杰西的手杰西卡往外走,已是深秋,堡顶风萧萧,凉而洌,晨阳将她牢牢护在怀中,如身一样,两颗心亦依偎在一起。
月光皎洁覆盖了大地,苍穹深邃遥远,数颗流星拉着雪白的绚烂长尾划落下天边。
“阳,怎么双鱼不见了?”
“秋天了,鱼儿觅食,准备过冬的粮食去了啊”
“哦,可是你却还在啊”
杰西卡指着紫微星道。
“我帮你看着这片星空呢,鱼儿吃得太胖,不敢出来见我咯”
“你敢说我胖,打你”,杰西卡不挠地轻轻捶打在晨阳胸膛上,“阳,给我说说你那个神奇的世界吧,我真的好想知道”
杰西卡后仰起头,看着晨阳的眼睛。
“好,可要张着耳朵咯”
晨阳微微沉吟了一下,下颚贴在她的长发,述说起道仙界内的故事来,可惜那九节灵鸥没了,不然,倒可以带她上到云天之间去看看苍莽风光。
杰西卡不时发出惊诧的叫声,或兴奋颤抖,或害怕惊叫,晨阳只当她完全被道仙界内的精彩完全打动了,却没看见她眼中滚滚的泪珠。
论欺骗起人来,女子又岂能输于男子?
“阳,我有些冷,我们回去吧”
“好”
“抱我下去”,杰西卡声音低低得,两人结婚多时,可性子依然有些放不开,晨阳只觉得她今晚是那样的娇羞动人。
“阳,你会带我去见你的亲人吧,好期待啊”,杰西卡双手搂住了晨阳的脖子,晨阳走下楼梯很慢,不想破坏这难得的温馨时刻。
“当然,等测试一结束,我就带你去”,晨阳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从八方城再搜罗出一件可飞行的灵器来。
“阳,还记得当初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
“记得呢,那时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被你迷上了”
“咯咯,骗人,当初分明害怕我来着;你不知,起初你从那窗户突然摔进来,可把我吓了一大跳,漆黑漆黑得活是个炭头,还差点撞破了大桶”,杰西卡缓缓扫视着房间里头,如同抚摸,这个房间,收藏了两人那许多的回忆。
“一眨眼,两年就这样过去了,偶一回想,就在昨日呢”
“是啊,过得真快”,晨阳轻轻叹着气。
“阳,今天抱着我睡吧”,杰西卡往晨阳怀里拱了拱。
晨阳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心里念着,“傻丫头,哪天你不是抱着我一直胳膊睡啊”
杰西卡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那咚咚的心跳搏动声,双手往晨阳身上环得更紧了一些,两人间的亲密温存,心心相印,纯净而至美。
晨阳睡着了,他今天的心很累,累得爬也爬不动,
“阳,阳?”
杰西卡轻轻喊了两声,晨阳没有回答他,杰西卡轻轻地从怀中取出了桃夭夭给她的迷香,战抖着,放到了晨阳鼻孔之下。
杰西卡紧紧捂住嘴巴痛哭起来,半盏茶后,擦干了眼泪,双手横抱着晨阳出了房间,一转进了老爱德华的空房,走下了地底世界,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永生神殿之外,神殿大门大开着,大长老罗斯三世就站在门内,神情微微激动等候在那儿。
杰西卡将两个白洁的玉瓶给了他,玉瓶中各有一颗红彤彤的血灵丹,那还是晨阳与阿道夫离开之前留给她以防不测的,没想到却要在这种情形下派上用场了。
“他是如何醒来的,就让他如何睡去吧,当让他再次醒来之后,忘记此间发生的一切吧”
“我可以为你办到,你随我来”,大长老虽然面容变得极度年轻,可声音依旧是那样苍老深悠,晨阳作为天神的使者,在天神没有给他启示之前突兀地到来,令他惶恐不安,送他回去,直至等候到天神的启示重临,杰西卡的请求,他难以拒绝。
漆黑的祭坛上,穹顶开启,冥月照射到晨阳身上灿如白昼,大长老咒语念动起来,开动了仪式,冥月之力不住灌注到晨阳身上,催生出缕缕青烟。
梦里,一个悠远轻柔的声音引导着晨阳,随着声音进入了一条蛐蛐的虫道,待走到尽头,出现了一个玄冥空间,星宫在空间顶部盘旋,刹那间生出一股吸力,将他吸了进去。
杰西卡跪在祭坛上,双手抚摸着晨阳的脸庞痛哭流涕,不住哭喊着晨阳的名字。
“哎,你这又是何苦呢?”
大长老同情地不住摇头。
“我必须这样做,他不属于奥丁,但如果他有一天能够自己明白过来,再来找我,我永远不会让他走的”
“你动手吧”,杰西卡已经打定决心要成为血族一员,只有如此,她才有足够的时间能等候晨阳归来。
大长老伸出了长牙,低头咬向杰西卡的脖颈,尚未触碰到皮肤变被杰西卡的手臂,“阳不会允许别的男人咬那儿的”,说话间已经撸起了衣袖。
尖锐的血牙刺入了手臂血管,杰西卡全身每一个毛孔、每一块肌肉都极度抽动战栗着,双眼翻白紧缩..成为血族一员的痛苦,不是她能够想象得到的,心脏仿佛被上万根针扎着,经脉寸寸硬化..数盏茶后,才以一种奇异的形式重生。
成为血族后的杰西卡匍匐在地上,脸色苍白,眼瞳里远来的海蓝灵动色彩也消失,只有深深的墨蓝色如同深洋般寂静,唯一的火热在血变后的心脏中燃烧着,完全寂静生冷的世界,那团火热才让她感到心动。
杰西卡身躯紧挨着晨阳,双手颤抖地攀援上晨阳的脸。
“你喝下这个吧”
大长老将一枚血灵丹递还给了她,杰西卡张口地吞了下去,丹药入腹即化,如温水洗遍了五脏六腑中每一个角落,生发出点点温热来,心脏的搏动得更加沉稳了,脏膜内外泛出一种金属般的血红光芒。
杰西卡将晨阳交给了桃夭夭,转去了马厩处,群马屏息着往后直缩,它们畏惧这个熟悉主人此时身上的气息,只有“乔伊”嘶昂着靠上前来,用小舌头舔着杰西卡冰凉的手背。
杰西卡另一只手抚摸着“乔伊”的鬃毛,嘴角似若爬上一线浅浅的笑意。
桃夭夭带着昏迷中的晨阳离开了八方城,离开了这片在晨阳心中留下温暖与柔情的土地。
(到此第二卷“恰若前世一梦”告一段落,对于杰西卡这个女子,几何心里是有亏欠的,几何心里有个念想,一部长篇小说如果仅仅只单单主角一人,是不是有些单调?多人丰富互动的画卷才有灿烂的美丽,只是这很难驾驭,我只能竭尽所能,受于笔力所限,不足之处,还望读者宽容。另几何码字真的很慢,这一章前后6个多小时才出来,拜求支持,谢谢了。
卷一是“仙道飘渺可寻”,从初章至26章,下一卷为“道仙风云多姿”)
给读者的话:
很抱歉,上传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