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萱走到封御泫身边,柔声道:“王爷,是芸萱怠慢了王妃,该请罪的是芸萱才是,还请王爷不要错怪了王妃。”
封御泫将芸萱揽到身后,瞪着柳清妍,冷冷地说:“还不快滚回去!本王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柳清妍差点将刚才喝的茶统统吐出来还给芸萱。她什么时候给这位王爷丢过脸了?人人都说王爷脾气暴躁,不讲道理,她到今天为止算是彻彻底底见识到了。可是柳清妍也只敢腹诽两句,最后还是乖乖地低着头离开。
“站住!”不过看来,封御泫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
柳清妍停下,抬头看了封御泫一眼,立刻又低下头去,乖巧地问:“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封御泫道:“难道王妃的教养就这么低下吗?本王知道你出身贫寒,你的母亲只是个集市上乞讨的丐婆,你的父亲早就撇下你们母女两离去,确实没有人教你该守的规矩,但是你进了王府,难道还不知道退下之前必须向本王跪安吗?还有芸萱姑娘,她是客,你是主,你离开之前不需要说些体己的话吗?难道这些是人就该有的礼仪,你一概不知吗?”
封御泫一连三个反问,外加一句句提及柳氏夫妇咄咄逼人的话,压得柳清妍喘不过气来。她知道自己出身贫寒,她知道自己身份低下,可是被封御泫这样当众剖开了心,再用言词的利刃一刀一刀割下,还是硬生生地疼。她咬咬下唇,强逼自己欠身跪安:“王爷,清妍告退,芸萱姑娘,很开心能和你说话,您好住,有时间我再来看您。”然后转身,紧拽着手大步离去。
远远地还听到芸萱喊她以及怪责封御泫的声音:“王妃!王妃!王爷,您怎么能这么对王妃说话呢?王妃只是好心来看看芸萱,您真不该那样说她,王妃听了该多伤心。”
“哼!”回应那些质问的只有封御泫的冷哼,随后他温和地说,“芸萱,大夫说了,你不能太累,快进去歇息吧。”
走到门口的柳清妍顿时觉得讽刺,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安慰自己:“算了,自己是报恩来的,没必要跟王爷斗气,否则气死自己得意的还不是王爷?就那头暴龙,芸萱配他还真是委屈了,但是……但是如果芸萱和王爷有情人终成眷属,老夫人又不必担心这担心那的,那我岂不是可以抽身而退,回到娘身边了?嗯,这倒是个好主意……”很快地,柳清妍忘了封御泫那些伤人的话,满腹心思全部投入另一件事情之中去了。
她走到河边,在一块岩石上坐下,扯着柳条儿,开始想着怎么撮合封御泫和芸萱。她对爱情一知半解,但从说书先生那儿听说了很多感人的故事,也许可以借用一下。
“王妃?您怎么在这儿?可叫奴婢们一阵好找。”
想得入神了,不知不觉天已黑,柳清妍刚站起来,身后就传来了气喘吁吁的声音,定睛一看,是竹婉和梨玥。她笑笑,说:“我只是坐不住,看这里挺好看的,所以过来坐坐。”
竹婉焦急地说:“王妃,您还是赶快回去吧,若是王爷知道您出了新房,怕是要生气的。”
“哦。”柳清妍鼓鼓腮帮子,闷闷地应了声。
梨玥狐疑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王妃,您……您没有去思萱苑吧?”
“嗯?什么?”柳清妍大字不识一个,所以思萱苑的牌匾上写了什么她并不知道。她只知道,一座美丽幽静的苑子里住了一位漂亮的姑娘。
梨玥正待说什么,远处一盏红灯笼飘近,忽听提灯笼的人说:“咦?你怎么在这儿?我正为小姐送晚膳呢,还准备了你的。”
“大胆!见到王妃还不跪下行礼?”竹婉娇喝。
那提灯笼的人一愣,手上的灯笼随即落地,露出琴衣惊骇的眼神。但她立马回过神来,跪下道:“奴婢不知是王妃,口出不洁,请王妃降罪。”
“竹婉你别这样,琴衣你快起来,没事,那个不知者无罪嘛……夜深了,还挺冷的,竹婉梨玥,我们回去吧。琴衣,代我向芸萱姑娘问安。”怕琴衣出什么事对芸萱不好交代,柳清妍慌忙推着竹婉梨玥催促。
琴衣等脚步声远去了,才缓缓抬起头来,对着冷月笑得惨然:“原本那位子是小姐的,原本那位子,是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