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孤离受命清扫武场,直至半夜时分,方才清扫完毕。步履沉重地回到宿舍。
白天宿舍已安排完毕,此时这间宿舍只有四人,孤离回来,也都醒来。一个小儿道:“孤离,你能不能轻点,吵着大家了。”孤离忙赔不是,道:“对不住,我下回尽量轻点。”那小儿道:“还有下回,你每天都这样搞,搞得我们晚上休息不好,白天还如何上课?”孤离只能点头哈腰赔礼。一小儿道:“真不知老师怎么想的,招来个废物不说,还让他住在学员宿舍,要我说,打扫武场的,就该住垃圾棚那里,这样干什么也方便,你们说是不是?”其他小儿也都点头称是。孤离一面连声道歉,一边快速躺进床铺,倒头睡去,他实在太累了,连委屈都顾不上了。
次日一早,其他学员去上课了,孤离还在床铺上呼呼大睡,他只负责傍晚打扫武场,其它时间自由支配,倒也自在。
此时,一小儿风风火火地冲进门,摇醒孤离,道:“你要倒霉了,菀长找你,快随我去武场。”孤离闻言,与那小儿来到武场。但见那武场上已站满了许多人,却并不是在修炼,对武场指指点点。孤离也顾不得打听他们指点什么,只随那小儿拔开众人,来到菀长跟前。
菀长见孤离来到,指着武场道:“你昨天到底有没有打扫,怎么会如此之乱?”孤离看向武场,但见武场内,石块、木头、草屑乱七八糟摆了一地,竟然比昨天还乱了几分。孤离顿时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菀长道:“不负责任到如此地步,真为你父亲丢脸,你现在就离开吧,我会派人送你回去。”孤离仍是张口结舌,他本不善言辞,现在又遇到这样的事,一时之间竟然如同哑了一般。
这时,小柯老师上前,对菀长道:“昨天他打扫武场,是我亲眼所见,菀长,这事还是调查清楚再说。”
菀长道:“今天武场这样子,也是我亲眼所见,难道有假?你还是现在就送他回去吧。”小柯老师道:“菀长,昨晚半夜时分,他还在此打扫,我还为他送饭来的,现在这样,必是有人搞鬼。而且,就算真是他干的,菀长您大人大量,就饶他一回,我保证他下次不会再犯。如果他真要这样就被送回去,孤辰的脸会被丢尽的。”
菀长沉吟片刻,道:“既然你出面担保,就再给他一次机会,下次若再犯,定不饶他。”小柯老师连声道谢,对孤离道:“还不快谢谢菀长。”孤离机械地对菀长道:“谢谢。”菀长并未理会,自去安排人手清扫武场。
小柯老师对孤离道:“我知道你委屈,但要成为真正的强者,就要有过人之节,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志存高远,这样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而且,这件事我也会查清的。”
孤离却问了一句毫无由头的话:“菀长认识我父亲吗?”
小柯老师一愣,随后道:“这件事牵涉很多,你现在还是不知道为好,你只要记住,你现在的目标是成为战者,不要给你父亲丢脸。”
孤离点点头,道:“我记住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龙星先前的计策,便是与众少年搞乱武场,以此陷害孤离。如今见此计不应,却与众少年商议道:“我那计策眼看就要成了,却被小柯老师打乱,他仍要打扫武场,我们岂不是还要帮忙?如今还得另想它法,逼他离去才是。”
其中一尖嘴猴腮的少年道:“莫若如此。”说出一番话来,众少年一听,赞道:“此计大妙。”
龙星道:“既然如此,各人分头行动,势必要逼得他今晚就走。”众少年应声“是”,各自散去准备不提。
却说小孤离无缘无故,被人如此冤枉,心中着实委屈,但却毫无它法,只能忍着,眼中含泪,回到宿舍。这一去不要紧,却见自己床上少了铺盖,在周围找了一遍,才发现,原来铺盖被从窗口扔到了宿舍外面。
此前孤离受了那般委屈,心中已然不美,如今再加上这一番事情,怎不教心中哀伤,双泪如注。左思右想,与其在此受尽欺侮,不如即刻逃回家去,但一来这小夜城离家太远,自己年幼,不认识路,二来就如此回去了,岂不把父亲的脸都丢尽了。不如找小柯老师,或许他能帮忙。
小孤离是初来乍到,对这战菀并不熟悉,找了许久,方才找到小柯老师。吞吞吐吐地说了自己遭遇,小柯老师不禁心中大恸,但却也无可奈何,孤离并非学员,按规定是不能与学员同住的,只能帮孤离找了一间储存杂物之处,着人打扫干净,让孤离住了进去。
这间屋子,在战菀一角,远离众人,孤离一个凄凄惶惶,躺在床上,眼望屋顶,思想着连日来的遭遇,心中不快,深深睡去。恍惚中,似乎来到深山之中,鸟鸣兽吼,令人心惊,忽而不知怎地,一白衣白发白须老者出现,道:“今日不必气恼,明日自会相见。”说完,却又倏然消失。孤离惊醒,回想没来由地有如此一梦,也觉奇怪,但看天色已近傍晚,该打扫武场了,急忙起身,去饭堂草草吃了几口,便奔武场而去。
今日打扫,那些大件物什仍由龙星几个少年搬回,只是他们看孤离的眼神有几分怪异,偶尔还偷笑几声。
孤离一个八岁小儿,却也不觉有异,只顾埋头打扫。今日倒是比昨日快了几分,不到半夜,已经打扫完毕,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住处,倒头便睡。睡了不久,却觉得床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用手一摸,冰凉凉,滑溜溜,将其拿出来,借着月光一看。这一看不要紧,却发见手上拿的赫然是一条蛇。那蛇绕着孤离胳膊缠绕而上,蛇信时吐时收,直让孤离头皮发麻,脊背发冷,双腿发软。再看地上,到处盘绕的都是蜿蜒游动的蛇。
原来这正是龙星一伙定下的毒计,非要逼孤离即刻离开战菀。
却说孤离见此情景,惊得飞了三魂,丢了七魄,当下呆若木鸡,连逃也想不起来。也多亏这些蛇并没有毒性,即使伤了他,也无甚大碍。片刻之后,孤离方才惊醒过来,狠狠甩甩手臂,甩掉那蛇,冲出屋子,一路狂奔。也不知往哪里跑,也不知跑了多久,已然跑到战菀大门边。此时正是半夜时分,那守夜之人也在打盹,孤离也是正在惊慌之中,并未发觉什么不对,就这样跑了出去。
又跑了一程,直跑得气喘如牛,筋疲力尽,方才停下。此时孤离定下神来细看,才发现自己已经跑出战菀,离小夜城的城门都不远了。孤离的第一反应,便是应尽快回到战菀,于是又站起身,抬脚往回走。走了几步,心中却又害怕,连日来在战菀受的欺侮,忍一忍倒也过得去,可要是再有今夜这样的事,他可真是受不了。待要不回去,明天被菀长发现,战菀中竟有人私自逃离,估计再也饶不了他,而且,如果父亲知道了,会不好受。
左右踌躇,思前想后,最终,对蛇的恐惧占了上风,孤离决定先逃回家,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于是抬脚,按记忆中家的方向走去。这小夜城晚上城门并不关闭,因此,孤离顺利地出了城,一脚高,一脚低,向前行去。
这一去,却引出一位奇人。正是:凄凄惶惶孤离去,嘻嘻哈哈异人来。毕竟不知孤离这一去,引出怎样一位奇人,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