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开学经是一周多,学生们的课业也繁多了起来。因此,参加社团活动的人数,也相对减少了。
大学部的学生,近来正在为将要举行的春季运动会做准备。这自然而然,学生会的干部们也就忙得不可开交了。
规划操场上,各个运动项目的位置。清扫环境,做到比赛场地周边楼道,校舍的整洁。统计每系每班男女生参加比赛的项目和人数,核对,上报,要保证此届运动会召开得顺顺利利。
这是冰火学院学生会体制成立至今,一贯的规章制度。只不过,此届春季运动会做规划的主负责人是霍塞提。
按理说,做这些工作的都应该是宣传部长。但,文体部长雷亚枫是连着让底下的干事们,把宣传部布置场地的份内活儿全包揽了不算,还发动了生活部,一块儿来配合工作。
那些底下的干事们,干得苦了累了不敢声张。卡奇还会不叫苦连天吗!瞧他在操场的跑道上一面做着扫除,一面像怨夫,鸡婆得唠叨个没完。
“什么呀!搞了半天,总是做小工的事情。明明学长回来了,为什么他自己不来干这些呢!还要劳师动众我们大家。真是厚耻博皮!不劳而获!”
“你叨个什么呀!干这点儿事情怎么了!身为学生会干部,这是应该做的。”旁边清扫着的生活部干事们,听他们部长说的,本还嬉笑着议论。马上,书记枪炮一开,他们都认真干活儿去了。
卡奇属实很烦琐,他开始讲道理。“前辈,你也说了。身为学生会干部,这些是应该做的。那为什么学长自己不来干!这是他们的份内工作吧!让我们全包,他们宣传部干嘛啊!”
霍塞提真是晕,还要耐心地和他解说,“你觉得现在宣传部还像样子吗!春季运动会每年一次,他四年部长了会忘记?!开玩笑!”不单是卡奇,忙完了场地部分布局走来的雷亚枫,听到了书记的话语,也不禁倒叹一气。霍塞提说着,气就要上来了。“上梁不正下梁歪!那帮干事还会尽职去工作吗!”
想到过去,五人并肩团结,齐心协力维护学院形象,解决了一桩桩学院内的棘手事件。雷亚枫由是感到怀念和心酸啊!
“欧莱,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他的一句话,也触动了另两人的心。曾几何时,五人的情义满满。现在想来,就好像梦一般……
因为将要举行运动会了。作为大二设计系主负责人,又是接力跑主将的林雅梨,就没空写本学期的“学年构想报告”了。于是,专会投机取巧的她,就让姐姐代劳啰!
不用说,林雅美自是帮妹妹排忧了。没过两天,她就写完了那份东西,连同她自己身为大二企划系团长的那份构想报告,一并去学生会办公室交工。
敲了门,从里面传出熟悉的声音。林雅美推门而入,只见宽敞又空荡的办公室里,身着黑西短校服,金色散发遮眉的蓝洛施,一个人俯首撑着头,坐在办公桌前。
林雅美走进,把两份报告书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雅梨的报告我替她改过了,没什么问题。”仿佛躲避着他脉脉的目光,她行了礼,并说了句,“我先走了,会长。”转身离去。
“是你替她写的吧!撒谎也不会。”致使,林雅美停住了脚步。“雅美!”从靠椅上起身了的蓝洛施,走到了她的跟前,“明天的运动会,你可以不必参加。”他怕了拍她的肩,“这两天你的精神状态还不是很好。在宿舍里好好休息吧!”
她敏感地看向了他。那神情好像怀疑,他是不是经知晓了她过去的不堪事出一样。
不过很快,林雅美就避开了蓝洛施微妙的眼色。走出了学生会办公室的大门……
第二天,本年度的春季运动会,就在大操场如期举行了。高中部以上的在校生,都可以参加一年一度,具有冰火学院特色的运动盛会。
之中,接力跑、跳远、体操比赛,是主要比试项目。其次,还有男篮,网球和羽毛球。全部项目的预赛都在一天内完成。关注赛事的师生们,可以去不同的场馆看比赛。
这一届春季运动会,宣传部虽一点儿也没有出力。但,依是在蓝大会长的领导下,有条不紊地召开得顺顺当当。
书记严加的督促,果然是很管用。还有赛场的安全工作,雷亚枫也抓得很紧。文体部这次又是齐齐上阵,忙得像袋鼠一样。底下的干事们要哭了,都说在文体部越来越难混。好处没有,每一次学院里搞活动,他们部都是冲锋前线。
卡奇还开刷他们,说什么,“你们部不如改名,管叫文娱宣传部得了。这样大家都没有模糊概念了,以后会长布置任务也清晰。多好!”
被走上的霍塞提揪了耳朵就走。这小子真是不识相啊!
运动会开始至此,欧莱都没有出现。好多女生,包括参赛的选手在比赛之余,都议论着,怎么欧莱部长不出现的话。更奇怪的是,就连宣传部底下的干事们,都像消失了般,不见踪影。
不过,她们的言论也没有持续多久。宽阔操场前端的主席台上,衣着西短校服,外套长黑风衣,修颈短金发的蓝大会长,正坐在中间的位置上。同学生会的另三人,观看着比试的五百米田径跑项目。他那风姿翩翩的气质,在春阳的照耀下,不知有多显眼呢!
说起来,今天卡劳琳理事长因家族中有公务在身,没能来观看运动会的比赛。蓝洛施属实有些丧气,要是姨妈来的话,欧莱一定也会现身。再怎么说,就算是逢场作戏,在全院师生们看上去,他们学生会五剑客,还是团结协力的。
这样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虚荣,要面子呢!蓝洛施不禁叹了口气。
一个上午的比赛是热火朝天,大家的情绪都很高涨。午餐时间好多学生也没有回寝室,只等待午后比赛的到来。
林雅梨就是那样。她参赛的五百米接力跑项目,虽要临近夕下前才开始。但换上了运动装,中黑发披肩的她,早在跑道的场边做起了准备。
从外在到能力,她都没什么强项。样样比不过,她那个才貌双全的“女神”姐姐。只有冲刺跑,她有点儿自信。
今天要是姐姐也参加运动比赛。保管在上午结束的网球和羽毛球,两个女子单打项目中,直接晋级前三甲。林雅梨一面做着手脚的伸展,心里想道。往往看姐姐的比赛,不是看赛况。就是看“女神”美丽的雅姿嘛!
嫉妒地虽那么想。但姐姐今个儿没来看她的比赛,总也感到失落。再怎样,她们也是双胞胎啊!
这会儿,傅丽佳和霍丹尼倒都比完了跳马的项目。身着运动服的两人喝着瓶中水,来到了跑道边做着操的林雅梨身边。
“你那么卖力,看来是打算跑第一了!”傅丽佳调侃道。
“跑第一也不一定能拿冠军啊!这是团体赛。”喝着水的霍丹尼说。
林雅梨嘟了嘟嘴。“反正,你俩儿的能力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她搭上了她们的肩,“我们到时一块儿做飞人,其她两人就算都落后,咱们队也能拿奖杯了!”
这使傅丽佳和霍丹尼喜上了眉梢。三个女孩说说笑笑,在喧嚣的场边可和乐了……
从大操场到各个比赛场馆,本届春季运动会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只是,谁也不曾知道。这些蓬勃光明的景象,不过是个表面……
此刻,在学院后院,那块还没有施工完善,森廖,肮脏的破墙前。身穿灰色洋裙,长筒靴,长卷发挂面的芙伦,正和一个亚麻衣装,头戴连衣帽的神秘男子谈着什么。
半许的私语,来了两名西短校服的男生。芙伦叫其一男生带那名男子,朝她身后的高塔方向离开了。
“宿舍楼地带都安排好了吗?”她问。
“大小姐,您放心吧!高中部到大学部所有的师生,都在兴高采烈地参加运动会,没有人会回去宿舍的。”留下的那名男生,阴笑着向她汇报道:“女生宿舍G楼,已经按您的吩咐布置妥了。”
背着身的芙伦,露出了狡黠的笑脸。“很好!等到事情成功,我还会有额外的奖赏。”
“谢谢大小姐的恩惠!”男生哈腰道。
芙伦盘算着,她精心设计的事儿,将要开演了。一想到,那个快映上痛苦,惶恐的温雅脸庞,心里真别提有多快活了。
“瞧着吧!今晚以后,你的女神形象就将颠覆不再!”……
临近傍晚,女生宿舍G楼笼罩在一片薄暮的霞光下。北面的小树林,小桥流水,昏幽又娴静的景色。
独自在寝室里待了一整天的林雅美,享受着平和的时光,也不时回忆起过去居住的小镇。要是,五年以前没有发生那件事故,她和妹妹肯定不会离开故居,母亲也不会去美国生活了。
曾经经历的噩运,她不想再想起。下了床,身着单衣衫的林雅美,用木梳梳理了两下黑长的秀发。打开衣橱,拿出了那件母亲亲手织的白色绒衣,穿上了身。
摆在书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接上一听,是妹妹打来的。让她用手提电脑帮着找一下,学院附近捷径的邮局在哪里,她和以前镇上的同学联系上了,想寄点东西给好朋友。
“什么?断电?!”林雅梨在那头很是吃惊。
“是啊!从中午起就没了电。幸好今天一整天都开运动会,不然回来寝室,还真是难挨时间。”手机另边的姐姐道。
“那你午饭怎么吃的?我这里结束比赛,马上回宿舍。”
雅美却说,一会儿她去寝室外的盥洗室冲完水,就去找她。“你安心的比完赛,在操场上等我。没事的,我中午吃了些西点。”
姐姐的温柔体贴,总是叫做妹妹的舒心。“嗯!我一定抱个奖杯给你看!”挂下了手机,精神振奋的林雅梨,便同傅丽佳,霍丹尼,向比赛场中央走去了。
这样,林雅美也拿上水壶出了门……
楼道的一面传来了笃笃的皮鞋声,使走到寝室外的林雅美,敏感地停了脚。瞬之,身后被人搭上了肩。她惊吓地转过身去。
面前处着一笑容可掬的男生。林雅美认识她,此人是宣传部底下的干事。他说他来察看,女生宿舍楼停电的状况。
林雅美愣了愣,“哦!电闸在一楼的进门处。”
干事说了句,“林团长,天快黑了。楼里暗,你小心点儿。”
她也没有多想。那个男生走开后,林雅美便提着水壶,来到了楼道后楼梯的盥洗室内。
“雅美……雅美……”一阵沙哑粗气的男声,伴着异样的脚步,从楼梯方向传来。
冲着水的林雅美,听到了唤她的声音,不自觉一颗心发颤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昔日那种恐怖的气氛,袭来的感觉。
楼道口出现了一个瘪躯,稍带驼背男子的身影。瞬间,当觉察到的林雅美转身去,看见了那个亚麻衣装,戴着连衣帽,穿着破皮鞋,脸面阴晦,颓废沉沉的男子,向她佯笑跄跄地走来。惊异至极的她,手拿在冲的水壶掉在了地上,溅出的开水,还烫着了她的手。
即从,她就跑出了盥洗室。跑过了走道长廊,进了寝室房间,关上了门。
一颗忐忑的心,不曾平复。实在是不敢相信,那个人会再度出现。站在她的眼前,就跟五年以前一模一样的穿着和形态。
致使,曾发生的噩运,一幕幕不堪的事宜,又在脑中浮现……
恐惧,彷徨,无助,迷茫,就似当年的情形,只感觉再次朝自己袭来。没有人会来救她,她无法摆脱这样灰暗的命运。
外头的脚步声渐近了。就在一时,摆在书桌上的手机也响了。惶惶挨着门墙的林雅美,从地上站起了身。刚要去接手机,后背的门被砰开了。吓得她一声惊叫。
“雅美啊!你怎么那么无情,把爸爸关在大门外呢!”
“别过来!”惊恐万状的林雅美,往后退着步。书桌上响着铃声的手机,她也未接起。
突发现,身旁墙头放着一副网球拍。顿时,拿起网球拍的她,把要抓她的男人甩在了一边。趁此跑出了寝室。
男人很快缓过了神,他接起了书桌上的手机。那头传来了林雅梨急促的声音,“姐!你在干嘛呢!那么晚来接电话!比赛马上结束了,我们一块儿去校外逛逛吧!”手机里没有回答,林雅梨不免生疑。“姐!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我……”只听得里头传来一声冷笑,断了通话。
林雅梨一下子傻掉了。她当然听得出那个声音是谁,那个禽兽不如的人,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恍如那个狰面狞笑显现在面前,直使林雅梨感到恐怖。一阵心脏抽搐,环抱住双肩的她,伏下了身。
“雅梨!你怎么了?!”身旁的傅丽佳发现了她的异常。纵是,霍丹尼,还有同系参加接力跑的同学,都围了上来。
学生会的几位走上之时,只看到傅丽佳她们扶起的林雅梨,失魂举措地说道:“姐姐出事了!姐姐一定是出事了!”……
[出生于安石榴小镇的林氏两姐妹,是一对双胞胎。她们从出生那天起,父亲就在一场工伤中去世了。
母亲一手抚养她们两姐妹,实属很辛苦。于是,在她们十二岁那年,与一个比她年长五岁的男子再婚,搬了家。
那个叫乔尔的男子,成了两姐妹新的父亲,却并没有身为父亲的慈爱和责任。他好赌,好酒。渐渐的,也宿夜不归。
她们的母亲和他吵过,闹过,都没有作用。时日一长,乔尔暴露出的真性情,叫她们母女三人敢怒不敢言。他赌输了钱就会回家发泄,母女三人都成为了她出气的对象。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两姐妹逐渐长大,不再是以前的小娃娃了。她们也有自己的思想,有判断,有见解。
雅美向来善解人意,娴雅温柔的她,尊重母亲的意愿。她不想离婚,也有不想离婚的道理。因为她们镇,虽然表面看上去,洋溢着一片安详和随和。但,长年流传下的规矩,十分守旧。
女孩婚前,不容许发生性关系。即使是从小定亲的对方,也不可以。未成年就更不行了。还有,不论任何理由,只有丧偶的女人,才能再嫁。若犯了例规,一律依照镇上的法律处刑。那就是,被关进柴房烧死。
先前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了。所以,她们的母亲有过一次再婚,已不能再另行改嫁了。
但是,雅梨坚持破例这个陈旧的法规。只要乔尔去别的地方生活,她们的母亲就可以提出此诉讼了。
母亲却说,这么做是很冒险的。她不想大费周章,去搞这件难着落的事情。
雅梨很不高兴。难道隔三差五被那个男人打骂,整天提心吊胆过日子,就舒坦了吗!
十四岁那年,那一天晚上发生的横祸,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是年幼的她不懂事。跑去房里和那个喝得烂醉的男人说,要他离开这个家,去别村生活。反正他经常不回家过夜,说不定外头和好多个不正经的女人来往。
乔尔一听那话,本是要找茬动粗。转眼瞧着面前娇嫩的小女孩,邪念上来了。
雅梨记得,那夜狂风暴雨。房里没有开灯,雷鸣的电闪时不时透过窗户照在房间的墙壁上,让她害怕。
乔尔抓住了她,她也以为她要完蛋了。不想,危急时刻,雅美跑了进来。姐姐在那种情形下勇敢舍身的相救,她没齿难忘。
那个男人被林雅美一击花瓶的敲打,险些打蒙。但亦是保持着清醒,恼怒地甩了把妹妹挡在身后的雅美一个耳光。
雅梨完全被吓住了。她怔立在那里,像断了思绪。
眼看着那个露着凶残的男人,拽住了姐姐的长发,再度把她甩在了地上,林雅梨惶恐失措。她没有勇气跑上去,遏制那个男人的暴力,救困境中的姐姐。
只听得倒在地上的姐姐叫着,“雅梨快跑!”……
是的!她做了逃兵。在她跑出去的一刹,乔尔就把房门砰上了。
“姐!姐!姐!不要这样。饶了我们吧!饶了姐姐吧!”跪在房门外的林雅梨,泪流满面地敲着门。听得里头传来阵阵嘶喊的哀声,她却无能为力。
林雅美被继父强乱的不堪事,很快被住在周边的邻居们知道了。一个十四岁的女孩,遭遇了这等龌蹉,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导致她学校里的老师同学,她的朋友们都看不起她。她再也无法去学校上课了,街坊邻舍都把她当做过街老鼠一样,用东西砸她,对她冷嘲讥讽地取笑。
而那个犯下了罪孽的男人,那晚之后,竟装疯卖傻,逃之夭夭。
整个镇上知情的人都说,乔尔是个疯癫的男子。一个疯子,要是你不去惹他,他也不会来做什么。根本是那个女孩自己犯贱,恣情纵欲,想要跃跃欲试。]
“母亲无奈!只得带着我们搬走。”走在去宿舍楼的途中,林雅梨道出了实情。“那段日子,我们也不知道是怎样度过的。你们可能无法想象,那样忍辱的每一天。特别是姐姐,就这样挺过来了。”
学生会的几人都凝重地神情。傅丽佳,霍丹尼也很是感动。蓝洛施虽是,早就了解了她们两姐妹的过去。但听得她那么说,心里依然犹是酸楚。
林雅梨还说着,她们以前居住的小镇,之所以叫安石榴镇,就是那里的景色,花草丛生,好像果木庄园的仙境一样。
“要是没有发生那件遭遇,我和姐姐,还有母亲,一定不会离开家乡的。”林雅梨欲哭无泪地道。一旁的傅丽佳和霍丹尼都安慰着她。
“会长!这样看来,雅美小姐现在的境况很不妙,我们必需尽快到达。”霍塞提的一句话,雷亚枫、卡奇,都惊蛰地看向了他。快步前行,走在中间的蓝洛施心有余悸,惴惴不安。
女生宿舍G楼,幽暗沉沉的地下室空房中。面对着这个笃笃逼近的阴沉男人,惶恐失色的林雅美,不断向后让着步。
她是慌不择路跑下楼,被那两个宣传部的干事,蒙进这里的。她是怀疑,他们干这些事的动机和背后怂恿者是谁。但是眼下,她经没有思路去想那些。
“雅美!你怎么能那样无情。一走了之,离开原先生活的小镇。”乔尔巧猾地说着,脱下了连衣帽。“不要家乡了,不要朋友同学了。”猛地抓过她,一个巴掌打下。林雅美从台架的一端,连同台架上的盆景摔在了地上。破碎的陶瓷盆发出了刺耳的响声,她的手腕也割破了,鲜血细细地流出,印染在碎瓷片上,好像染化的梅花。“连养育的父亲也可以不要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贱人!”乔尔骂骂咧咧。
嘴角印着淤青,倒在地上泪珠涔涔的林雅美是黯然绝望。她的一颗原本恐惧至极的心,仿佛已经没有了知觉似的。只有过去那些惨状的情景,填满着记忆。
之至,阴面凶煞的乔尔,刚想有所动向。外面突传来一连串,像是大鸟的鸣叫。
就在乔尔发愣的当儿,林雅美之快拾起了前端一块斗大的碎瓷片,用她那只满是血红的手,用劲把那个男人击在了地上。
似是和五年前事故中的情形相像。险些被击晕的乔尔,起身怒目向了躲进墙角,紧挨着积满灰层壁橱的林雅美。
恢复了神志的她,已是惊恐万分。眼见那个猥琐的男人,诡异地走近,她不禁惧怕地尖叫起来。
节骨上,房间的门被重重地砰开了。他们大伙人,是跟着蓝洛施养的那只黑渡鸦,找到这里的。紧速上前的霍塞提,把乔尔甩在了一边。那个男人迅即回身,朝他们大动干戈,雷亚枫一拳把他打在了地上。
“姐!你怎么样!”林雅梨急着察看挨坐在壁橱角落里,雅美的情况。
当看到面色惨白,唇边印着血迹,右手掌鲜血淋淋的姐姐,她几乎凄绝。同时,憎恨向了那个被两名文体部干事揪着往外去,却还高昂哂笑着的男人。“雅美啊!她是我的!……”
傅丽佳、霍丹尼,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卡奇还像缓和气氛,“好了!那个男人已经被逮住了!雅美……”俯身搭上了埋着头颤抖的她。不想一刹,恐慌地她嘶声抽泣起来。
掩面泪雨下的林雅梨,此刻连一句安抚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她的心和姐姐一样痛,彷如往日的噩运重蹈覆辙,她一样无法平复。
房间里乌云密布,阴郁环绕。霍塞提和雷亚枫在和干事们说着,怎样处置这个男人。同样对凄哀的林雅美,手足无措的傅丽佳,霍丹尼,只得抚慰起林雅梨。
站在那儿的蓝洛施,如是淡定。他的脸上,看不出是何种心情。但透着难以表述的忧伤,处在她的跟前望着她,好像经麻木。
“我们都出去吧!待在这儿人越多,她越害怕。”交代完了干事们事宜的雷亚枫,对众人道。
林雅梨看着萎靡郁郁的姐姐不愿离开。还是她的两个朋友,拉着她出了门。
“会长!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隐秘调查清楚的。”霍塞提说了一声。看他毫无心情可言,他行礼后离去了。
夜幕来临,这间地下室的房里更显幽幽压抑,也使林雅美的心里更为恐惧和颤栗。挨着角落地她,脑中翻覆起曾发生的遭遇片段,让她痛不欲生。
原来,真的不可以摆脱过去祸端的阴影。去哪座城市,到哪里都是一样的,这个包袱无法脱离。
印象中,在她最无助,沮丧的时候,只有母亲会在身边,拉着她的手,安抚受伤了的她,给她温暖的怀抱。告诉她,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不要害怕纷扰道说。即使受周围所有歧视的目光,也要挺起胸膛做人。因为,她并没有犯下滔天的错误。罪不可赦的是那个心怀不正,肮脏的男人。
林雅美想着。只感到有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她冰冷的手。那不是母亲……她抬起了头。
只见到蹬在自己面前,用手帕擦拭着她右手掌满是血色,包扎起伤口的蓝洛施,眼眶里闪烁着泪光。他亲吻起她被手帕扎上的伤口,泪珠不自觉,一滴滴落在了她的手背上。无声无息的,触动着林雅美痛楚的心。
恍然记起他说过的,[“那就当我是,一个可以诉说烦恼事,在你遇到苦闷时,能依赖帮助你的知己朋友吧!……平时履行职务用敬语就算了。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就叫昵称吧!反正,我们也是很熟悉了。”]
之至,回过了知觉,满面泪流的林雅美,正视向了蓝洛施。轻吟了一声,“洛施……”揪起蓝洛施心头多少酸楚和感伤。纵身,他把她拥入了怀中。
“对不起雅美!对不起!要是你没有一个人待在宿舍里,这出事就不会发生了。”他想起她那天来学生会办公室交报告,自己的关照。还想到他先前对她说过的,犹如承诺一般的话语,致使他更为心疼。“我说过的,不会让你再度陷入困境,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着黑夜,这些我都没有做到。”蓝洛施紧紧地拥着林雅美,痛侧心扉地说。她只是靠在他的胸前,流着凄伤的泪水。“别担心雅美。这件事我一定会查得水落石出,不会任由这么逍遥法外的。”他安抚着她,坚定地道。
弯月的光亮透过窗户,反射进房内。由是,才恢复了和平的宁静……
春季运动会结束的第二天。看似一派祥和的学院,已是阴云密布,好似处处藏着险情。
对于发生在林雅美身上的事端。除了学生会的几位外,傅丽佳和霍丹尼没有到处声张。奇怪的是,还是有不少大学部的学生,知晓了此事。
林雅梨这两天都陪着姐姐。弃权了接力跑的决赛,连课也不去上了。要是远在美国的母亲打来电话,真是不好交代啊!
消息很快让欧莱知道了。逼问底下的一名干事,了解了来龙去脉,他真是恼火透顶。
当晚,他就找芙伦,约在了小树林碰面。大小姐迟来了好长时间,像是故意让他等着急。
“看来,你已经清楚事情发生的经过了。现在是来向我兴师问罪的吗!”她眼眉上翘,一副骄横地样子。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谁让你利用我的名义,指使我下面的人干这种黑暗事情的。毁坏我的声誉,败坏整个宣传部的名声。你说啊!你到底给了他们多少好处!”显然,欧莱是在气头上。
“哈!我给了他们多少好处,你不是经都知道了嘛!再来问一遍有意思吗!”芙伦趾高气昂地口吻。她走到了欧莱面前,异样地瞧着他,“你的心地本来就是黑的,还说我。表面上和蓝洛施情同兄弟,其实恨不得他滚出冰火学院。这样,学生会会长的位置就是你的了。”讲得欧莱愤然地看向了她。“好了,别演表面忠臣的戏了。我承认我最毒妇人心,那又怎么样!今天这出事一闹,往后林雅美在学院里肯定很难生存。”芙伦酝酿着,泛上了讪笑。“蓝洛施再怎么护着她,这件事它就是事实。只要有一个学生宣扬出去,林雅美高洁的形象就会全毁。到时那个受人爱慕的女神啊!地位可就不保了!”她阴面笑盈,双手抱在胸前,侧过身去。“你说,那出戏得有多好看!”
犹然,欧莱直感心里踌躇。“你别玩儿得太过分了!是你自己没本事让蓝洛施喜欢你,为什么要拿别人出气!”他很是恼火,直径拎过了大小姐的衣领。“雅美没有惹你招你什么!她那件事已是过去。难道她的遭遇还不够惨吗!”欧莱愤慨地说道,放了手,“告诉你,就凭你这个心眼,再怎样陷害雅美,让她抬不起头来。即便把她赶出学院,你也不会成为蓝洛施未来要娶的女人!”
芙伦被说蒙了。她第一次见到,向来儒雅内敛的欧莱,发这么大的脾气。她也无法理解,他不是不喜欢林雅美嘛!竟然如此激动。
哼!让她罢手,休想!望着欧莱走出的背影,芙伦思量着。她这才开了个头呢!好戏才要拉开序幕。总之,她得不到的,任何人都别想得到。
确实,自从知道了林雅美过去的那段遭遇后,欧莱就像换了一颗心似的。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同样想留在她的身边。
关怀,爱护,难道他会做得比蓝洛施差?!别搞错了!之前林雅美一直交往的对象是他。蓝洛施半途插进来,表面好像玩儿似的,做出一些戏耍的事情,使他们的感情破裂。实际上就是故意捣鬼,他才是拆散他和林雅美的祸首。
走在去北花园的小径上,欧莱怨恨地想着。他一定要向蓝洛施证明,林雅美本来就是属于他的。还有,他比他更适合做学生会会长。乃至,管权这份资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