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丧事的头一天起,京城里凡是有点官阶的都来了,唯独郑桐一次也没来过。钟颖和明妃都不在,董海平便代为上前谢礼,却见郑桐飞快的朝他使了个眼色,当下明白,朗声道:“郑大人来得正好,王妃这几日一直不太舒服,可否劳烦郑大人前去瞧瞧。”
郑桐道:“董总管客气,瞧人医病是老朽的份内事,请董总家前面带路吧。”
董海平便带着郑桐往后边去,两个小厮也紧紧的跟在后头,进了屋子,郑桐先给钟颖请了安,还不待他开口,董海平已道:“这屋里甚是安全,郑大人有话请说。”
郑桐却不说话,微微一笑,扭头看着身后的一个小厮,那名小厮穿着青衫小褂,本来一直低着头,所以大家根本没留意到他,此刻再看,他已抬起头来,董海平惊呼:“范大人!”
原来那做小厮打扮的竟是范士奇!
当下,郑桐便把事情详述了一遍,原来前几日,有人在太医院给他留了封书信,信写得很隐晦,但字里行间的意思,郑桐还是看懂了,于是便做了安排,暂时让范士奇在自已府里躲了几日,想着必竟不是长远之计,于是今日便趁着上门悼念的机会,把人送进了正德王府。
钟颖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道:“暂且不说范大人与王爷交情颇深,但凡是他想加害之人,本王妃都要加以保护。郑大人想得周到,越是危险的地方,反而越安全,范大人在我府上,郑大人就放心吧。”
七七四十九天后,寒山寺的钟声停了。这意味着正德王的丧事终于结束了,一切看似都恢复了平静,但实则暗潮激涌,京城里弥漫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气氛。
“山雨欲来风满楼,”钟颖叹了口气:“这天只怕就要变了。”
董海平点了点头:“是啊!听说李荣天接管了三军总督,现在京城所有的军队都归在他的麾下了。”
“外边的呢?”钟颖问。
“外地的驻军多为王爷的老部下,李荣天正在步署大换血,把以前的老将统统撤掉,换上他自已的亲信,便是王爷亲临,只怕也——”
董海平没往下说,但言外之意钟颖听得出来,怕是墨展绰大势已去啊!
“王爷还没消息吗?”
董海平摇了摇头:“能打探的地方,莫百非都打探了,没有任何消息。”
“让莫百非小心点,府里的人虽然都撤了,但暗哨难防,绝不能让他们嗅到半点风声。”钟颖交待道。
“是,老奴知道了,其实没有消息反而是好消息,咱们找不到,皇上就更找不到了。”董海平道。
“若非如此,”钟颖望着窗外:“只怕我们此刻早已身陷大牢了。”
董海平想了想,问:“夫人的事,王妃可有进展?”
钟颖沉吟子半响,道:“不管她在谁手中,都是用来和王爷谈交易的筹码,只要王爷不出现,她就是安全的,咱们静观其变吧。”
“可是——”董海平踌躇着:“万一时间长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