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停顿下来,扭头看了墨展璋一眼:“他做了这么大的错事,我却还是不忍心责怪他,因为他是我的儿子,是那个男人的孩子,在这偌大的皇宫里,他唯一的依靠只有我,但是我的纵容让他变本加厉,因为怀疑我把他的身世告诉了惠妃,又下毒害死了惠妃,那是我在宫里唯一信得过的人,那时我才幡然悔悟,知道他走得远了。我本想把这些事都告诉你父皇,但是他向我保证,一定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善待于你。我又犹豫了,他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我怎么忍心要他的命!”
“你不忍心要他的命,却忍心要我的命?难道我不是你亲生的?整个宫里只有我不随母妃住,所有人都知道我的母妃讨厌我,可是我不知道我倒底做错了什么让你如此讨厌我,连面都不愿意见,我还记得那时侯,我喜欢到后山上去呆着,总是被蚊虫叮得一脸的疙瘩,别人都觉得我很怪,可是没有人知道我呆在那里只是为了远远的看你一眼。”
墨展绰铁青着脸,一字一句的控诉着,眼泪从他那双黑得发亮的眼睛里喷涌而出,他的童年实在是不堪,亲娘不理他,亲哥哥下毒害他。他心里有太多的委屈,有太多的郁积,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太后扑倒在他的脚下,哭喊着:“是娘错了,孩子,是娘让你受委屈了,都是娘的错,是娘鬼迷了心窍,总以为他可怜,总想护着他,不想任何人伤害他,但是娘却害了你,娘罪孽深重啊!”她扯着他的袍子,痛哭流涕:“你杀了我吧,只有死在你手里,娘才能解脱,娘只求你,看在你师父的份上,饶了你哥哥一命。”
又是一个晴天霹雳,墨展绰往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的望着太后:“他是师父的儿子?”
原来这就是真相,墨展璋不是先皇的儿子,他一直因为这个秘密而惶惶不安,所以他要杀惠妃,要杀他,但他却是师父的儿子,是那个教他武功,为他解毒,教他做人的师父,是那个严厉又仁慈的师父,是那个他视为父的师父。
他站在大殿中间,仰天长笑,乌发在背后乱自抖个不休,笑声张狂而凄厉,有如疯颠一般,让所见之人无不觉得可怕又可悲,突然,他笑声一顿,指着太后:“你!姑息养奸,助纣为虐!”目光一转,如利剑射向墨展璋:“你!罪孽深重,不思回改!”他又笑起来:“你们,可真是一对好母子啊!”
“是娘不对,娘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父皇,本来我想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只要你们两兄弟好好的,我愿意一个人去承担所有的罪责,但是墨璋还是让我失望了,是我的纵容和疏忽让他越走越远,都是娘的错啊!”太后悲凄的哭喊着,见到他这样,她真是心如刀绞,早就悔得肠子都青了。
“你当然错了,父皇包容你,但他绝不会把王位给墨展璋,日耀是墨家的,只有墨家的血脉才能继承大同,你大错特错了,便是死了,你又有何脸面去见九泉之下的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