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晴出了东苑,往南边溜达,她今天穿了一件淡紫色的裙子,袖口裙边滚着杏黄的宽边,胸襟处绣了一支含苞的白梅,裙摆处也绣了数枝,头发随意挽了个髻,斜斜的插了一支玉簪,她没有涂脂抹粉,脸看上去很干净,两边耳垂上各坠了一颗东珠。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清新淡雅。
走了没多远,看到一个花园,满园的诧紫嫣红,红花绿叶,迎风招展,好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致。白安晴站在门口,却不进去,她不是不爱花,只是,美丽如何,娇艳又如何,花无百日红,开得再红再艳,也一样会凋谢,就如她现在一样。她暗自叹息着,其实从她踏进正德王府起,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管王爷看上了谁,反正她是要护着梦蝶的,哪怕是死也在所不措,所以贞洁什么的早就不放在心上了,只是突然间被这满园的春色灼了眼,生出一丝惆怅来。
在园门处驻足片刻,她刚转身准备走,就看到前面过来一群人,几个丫环拥簇着一位丽人正款款而来,香果赶紧上前行礼:“奴婢见过丽妃。”
白安晴一听,也赶紧行了礼,今日出门撞大运,居然碰上了正主子,丽妃温和的冲她笑了笑,说:“瞅着你面生,想必是白姑娘吧?果然生得貌美如花,难怪王爷稀罕。”
白安晴听了,心下一紧,前几日听梦蝶说起,还不以为然,现在一看,果然是树大招风,她一个小小罪臣之女在正德王府里招风,不是疯了吗?墨展绰这是在毁她,把她往火坑里推呀!在白府的时候,她就亲眼见过五娘在六娘的茶里下药,害她闹肚子,最后如愿的让爹去了自已房里过夜,还有七娘刚过门的时候,六娘忌妒七娘的年青貌美,便在她的粉盒里掺了桃粉,让七娘的脸上起了很多小红疙瘩,结果爹足足有七日没去七娘房里,当然这些都只是些小事,充其量算是恶作剧。但大娘打死三娘的那晚,她也是躲在一旁亲眼看到的,那时候的她多天真啊,以为杀人偿命,这下凶狠的大娘要被官衙抓走了吧。但结果却是爹买通了官府,又塞了银子给三娘的家人,这事就算揭过去了。
还有娘,她性子懦弱,从不招惹谁,可你不招惹人不见得别人就不来招惹你,爹越对娘好,娘就越受罪,连带着她们姐妹都受欺负。所以,被什么人妒忌都不要被高门大宅里的女人们妒忌,这些女人成天到晚屁事没有,就想着法子害人,论阴谋诡计,十个白安晴也抵不了她们一个。
丽妃见白安晴不吭声,又笑了笑,道:“难得见着妹妹一面,不如去我那里坐坐,咱们喝喝茶,聊聊天,也打发打时间。”
白安晴正要推辞,却看香果朝她使了眼色,说:“姑娘,丽妃盛情相请,不如就去坐坐,姑娘一天到晚闷在院子里也没个人说话,况且这府里头,丽妃是最待人和气不过的。”
丽妃笑着说:“你这小丫头倒是伶牙俐齿的。”
白安晴见香果这样说,也不好再推辞,可心里还是有些七上八下的,又看了香果一眼,香果给了她一个很肯定的眼神,意思是没关系,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