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是乞巧节,这是每年女子最爱的节日,南苑那边早两日就张灯结彩办起来了,虽出了云妃的事,但丝毫不影响她们过乞巧节的热情,上上下下每个人都在为过节而忙碌着,到了这一天,在仪凤宫的前庭,摆设香案果瓜点心,钟颖为主,带领着府中的女眷们拜月乞巧。礼毕,大家一起同坐圆形大桌,也玩玩穿针引线的游戏,以黄铜制成的七孔小针,铺以五彩细丝线,对月而穿,以最快速度穿入者则有赏赐,而每年都是钟颖拔得头筹,大家心里有数,不过是应个景捧个场,大家嘻笑一场罢了,喝茶赏月,说笑一阵,待到月亮偏西也就各自散去,这乞巧节就算过完了,也有爱热闹的跟着丫头们去湖边放灯,亲自将一盏盏或白或红的荷花灯推入湖中,看它们在水面上缓缓打着转前行,摇曳的烛光一闪一闪,照得幽黑的水面波光粼粼。
但是今年,所有拿着灯去明湖边的都被侍卫挡回来了,说是董大总管有令,今年不准人在明湖放灯,既然是董大总管的命令,丫头们虽然满腹牢骚,也只得怏怏的拿着花灯转去别的地方放。本想着趁王爷不在府里,这个乞巧节大家可以兴尽的玩了,谁知竟不让在明湖放灯!
丽妃在南苑那边跟着众人祭拜过后,稍坐了一阵,便去了东苑,进了屋子,见白安晴正一个人站在窗前发呆。
丽妃走过去,笑道:“妹妹一个人赏月么?”
白安晴回头见是她,笑了笑:“赏什么月呀,今日不是过节吗?我想站在这里看有没有人放花灯,结果等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到。”
丽妃和她并肩站着,也往窗外看,今晚的月光很好,天地间有灰蒙蒙的光亮,从这里看出去,近处的建筑,树木,远处的折廊,明湖,都一清二楚,偶有夜风拂过水面,泛起微白粼光,稍纵即逝。
丽妃看着白安晴:“妹妹若想看花灯,这有何难,叫丫头们拿了去放就是。”
白安晴看着灰幽幽的湖面,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原先在府里的时候,每年过节也就是在湖里放放花灯,倒不比得寻常百姓可以逛逛集市,看看热闹,原想着这么大的正德王府,女眷又多,应该会挺热闹,哪知也是一样的安静。”
丽妃也叹了口气:“别人都说我们命好,生在富贵人家享福,殊不知这份富贵的代价就是失了自由,南苑那边虽然人多,但也就是走走过场,王妃不爱这些,底下的人也不敢太放肆的,但花灯每年都还是放的,今年不知为何没人放灯呢?”顿了顿又说:“时辰尚早,不如咱们姐妹叫了丫头去放灯如何?总好过在这里枯站。”
白安晴眼睛一亮:“可以吗?可以去吗?”
丽妃看了看她的肩:“好些了吗?若是还痛就别去了。”
白安晴耸了耸肩,嘴角弯起来:“你看,不痛了。”
丽妃看了看门口:“那就走吧,我叫人去拿灯来,妹妹若是不方便就看丫头们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