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海平的声音有些发抖:“不热,老奴不热。”
“不热怎么满头大汗?”
“老奴,老奴是因为……”董海平说不下去,墨展绰并没问到那件事,他自已先说会不会有点此地无银三百银?
墨展绰坐下来,斜眼睨他:“你跟那绮红有关系?”
“没有没有!”董海平连忙摆手:“老奴跟她半点关系也没有。”
“瞧你那点出息,既然没关系,紧张什么?”
董海平半低着头道:“老奴,老奴就是怕王爷误会了。”
墨展绰哼了一声:“把心放肚里吧,误会不了你,平日里见你遇事倒还沉着,这会子是怎么啦,腿肚子直转悠,就你这怂样还能当我德王府的大总管?趁早退下来吧。”
董海平平日里确实是沉着冷静,从容不迫,可这事居然跟自已扯上了关系,既然扯上了关系,少不了就要过墨展绰这一关,要摆到墨展绰面前去说,那他就怕了,建府的时候他就在了,算一算都有七八个年头了,府里没人能比他更了解墨展绰,但每了解一点,他就更惧怕一点,刚才他是真怕啊!但他听得出墨展绰说话的语气,知道这事算过了,他这才撸起袖子擦了把汗,躬了腰道:“王爷教训得是,老奴知道了。”
墨展绰眯了眯眼,又问:“丽妃那儿怎么样了?东西送过去了吗?”
董海平答:“丽妃只受了点皮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东西老奴亲自送去的,丽妃让老奴代她谢谢王爷,还说白姑娘舍命相救,她无以回报,只好每天在牡丹苑里求神拜佛,希望白姑娘早日康复。”
“嗯,”墨展绰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算她有心了。”
董海平又道:“老奴走的时候,丽妃要老奴替她求王爷一个事,说是白姑娘这般重情重义,若不能前来探望,实在是心有不安,她希望王爷能允她过东苑来探望探望白姑娘。”
墨展绰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嗯,本王明日便要起程送星辉皇后出阳明山,来去至少得两三天,让她过来陪着说说话,解解闷也好。”
董海平想了想又问:“王爷明日起程后,白姑娘是搬下来还是——?”
墨展绰没作声,只抬了抬眼皮,看了他一眼。
董海平心里一跳,恨不得扇自已一大嘴巴子,哪根筋又不对了,王爷有吩咐自然会说,哪用得着他开口问啊!王爷说得对,他这大总管只怕快干到头了。赶紧将头一低:“老奴知道了。”
墨展绰敲桌子的手一停,对他道:“有个事,你替我去办。”
董海平忙道:“谨听王爷吩咐。”
墨展绰招他前来,耳语了几句,便挥了挥手,让他退出去,自已又坐着发了半天的呆,然后才缓步往楼上去,进了屋子,透过白纱帐,看到她正睡着,脸朝着墙,只看到她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散落在背上,受伤的右肩上敷着黑乌乌的药,散发着一股药香,他在床前静静的站了片刻,转身进了隔壁的屋子,从昨晚起他就睡在这,和主卧只隔了一道珠帘,又象在东暖阁似的,他们总是在两个间相连的屋子里呆着。